第44章 徐府的好戏开始
付贵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把丁连山尽快送出城去,本意是好的,却让他跟宫二的关系变得紧张起来,认为他终究还是个外人,对八卦门的长辈怀有戒心,在人家危难之际,竟然想着要把这个烫手山芋送走!
丁连山却和宫二的意见不同,他认为付贵的想法做法是对的,但他现在有伤在身,走不远,只能依靠付贵自己想办法了。
出去打探街面上消息的徐二和李福回来了。
大堂内,徐二对付贵沉声道:“爷,外头多了好些个巡查军警,到处拦关设卡,见人就查,也就咱们这块稍微有些疏漏。”
付贵闻言,也是一阵头疼。
他将目光投向桌面上放着的一份《南社》报纸,上边署名林庚白的,一篇长篇大论的文章,用命理学反复论证袁大头的死:“……而项城则丑字旬空,故仅得八十三日称制,卯酉枯破巳酉会避之趋,则全盘而动,宜其亡。”
这人写的日子倒是真的对上了,历史上袁大头也果真是坐了八十三天皇上就暴毙……
暴毙……
死……
付贵灵光一闪,何不装成出殡队伍,将丁连山放入棺材中,尽快运出城去呢?
于是他将这个想法跟众人说了,丁连山首先表示认可,这城里已成是非之地,留在北平,万一出个什么纰漏,肯定会连累到付贵他们,便同意了付贵的做法。
宫二虽然没觉得自己麻烦付贵是个多大的事情,但也只能同意丁连山的决定。
于是付贵便安排徐二、李福、小春等人尽快购买香烛、丧衣等丧葬用品,一天之内就把府上装扮成了即将出殡的样式。
由于金贝勒前些日子刚办完后事,办这些事情对徐二等人来说也是轻车熟路,对外则宣称是徐府的一位长辈过世,街面上路过的巡警都会被徐二塞上一封例子钱。
请来了寺庙的道士、和尚,连做三天法事,在隆重的仪式下,整个胡同口,乃至附近的巡警都知道他这府上大张旗鼓的在办丧事。
府上每一个人都一身麻衣,弄得真是那么回事。
正巧袁克良那天也不在府上,被丁连山在床铺上连开几枪,却没受任何的伤。
袁大头震怒之下,也是命令袁克良和其手下的稽查队到处行动。
事关生死,袁克良也是不敢怠慢,带着稽查队们晃晃悠悠的巡查到了徐府附近,本来他也是下意识地不经常来这边,毕竟这里可住着一位他惹不起的煞星。
但今天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这边有喜事,近前来一看,好嘛!
不是喜事,是白事!
不对,徐府上怎么会挂白事幡子?
他家里有任何长辈吗?
袁三皇子思考了一阵,纠结觉得还是去一趟付贵家里看看,要是被付贵知道自己经过了他家里,又没上去拜访,弄不好怪罪下来,又要欺负自己了。
他现在已经怕付贵到骨子里,又隐隐佩服付贵胆色过人,心里矛盾得很。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徐府里头本来就是一群假办丧事的人,现在门外却聚集起一批身穿军装的稽查队,这让附近的巡警也都聚集了过来,想看看热闹。
袁克良示意副官上前去敲门,门吱呀呀地打开,是徐二。
徐二可认得袁克良的脸,本来松了口气,却又看到他身后那一批荷枪实弹的军人,顿时也有些紧张。
“袁公子,您怎么来了,府上正办着白事呢,您有何贵干呢”
徐二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能地想要将袁克良拒之门外。
袁克良却执意要进去拜访一下:“我跟你主人家相交莫逆,家里出了事,我是怎么也都要来看看的,别担心,我就进去问候问候福贵兄,要是被他知道我路过你们家,却没进来拜访,那是相当不美。”
徐二却误读了袁克良这一举动,他可不知道这位仁兄已经被徐福贵整治得服服帖帖了,见对方执意要进来,还以为对方看出了些什么端倪,心中一慌,便开口说道:“那您等些时候,我进去通报一声。”
便把门一关,慌里慌张地跑到内屋去寻付贵去了。
袁克良见对方如此行为,倒没觉得有什么,但旁边看热闹的巡警却开始议论纷纷道:
“这几日他家里突然开始办丧事,问是谁过世了,说是家里长辈,可没见这户主人供着哪位长辈,你们都没见着人出来过吧?”
“害,你可别想多了,这办丧事,多晦气的事,谁没事拿这个开玩笑呢?”
“却是不奇怪,北平这冬天可谓是越来越冷了,冻死个球了!”
里头的徐二连滚带爬的跑到内屋告诉付贵道:“爷,不好了,外头来了一大群穿军装的,把咱前门都给堵住了,现在正在门口等我回信呢!”
付贵本来正在与宫二、丁连山等八卦门人谈着接下来该如何行事的问题,一听徐二这么一说,众人皆紧张起来。
丁连山更是直接不知从哪掏出两把短枪,冷笑一声:“付贵,他们来的正好,看来老子难逃这一劫,一会儿我就杀出去,不给你惹麻烦!”
付贵连忙按下丁连山手中的短枪,说道:“师伯,你这要是杀出去,我才是真的没法在北平混了!你放心,就算他们进来全部搜查一遍,也不会让他们查到什么,我宅子里还有地窖呢,你们赶紧进去先躲一阵。”
随后付贵连忙安排小春带他们去自己曾经藏匿财宝的地窖里躲下。
袁克良在外头等了半天,也不见人过来开门,心里也是越发的疑惑,正当他在往坏处想时,门突然打开了,竟是付贵亲自来门口迎接。
“是你?”
付贵警惕的看着袁克良。
袁克良却以为付贵在生他的气,连忙赔笑道:“福贵兄,对不住,小弟也是刚刚才知道你府上出了这么大变故,为表寸心,这一百大洋您先收着!”
说着竟从兜里掏出一百大洋递给付贵旁边的徐二。
付贵摸不清这袁克良现在这关头来这是个什么意思,出于谨慎,他也是淡淡地道:“多谢了,如果没啥事,就先请回吧,我这现在也不是什么好时辰,没空接待你。”
袁克良却是以为付贵伤心过度,有心想要缓和跟付贵关系的他,连忙道:“不用接待不用接待,您的长辈,那就是小弟的长辈,我进去给他上柱香就走!”
付贵听到对方竟然还要进去,眼中便是闪过一丝杀气,面上却点头道:“行,那你就进来吧。”
袁克良一人进来还不够,还张罗着身后的稽查队弟兄,全部进来,嚷嚷着要给徐家长辈上香。
付贵与徐二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这袁克良今天是怎么了,跟吃了药似的,非要来宅子里抽风。
付贵是真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万一这袁克良真看出点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可能直接抛弃掉全府上下的人命、宫二的人命来对他们动手。
袁克良带着手下们在徐府精心装扮好的灵堂之上恭恭敬敬的上香着,门外却又来了几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