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东西丢了?!
“事情确实不小啊……”付贵沉思了一会儿道。
宫雨禾也是倒个苦水,倒完了之后,便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拱手便要离开。
付贵却叫住了他:“宫掌柜,且留步。”
宫雨禾不解地转过头。
付贵微笑道:“我能帮你的忙。”
宫雨禾第一反应是拒绝:“小兄弟,这是我宫家的私事……”
付贵直接打断他道:“丁连山师兄是为了保护张大帅,才被东洋鬼子所伤,为了民族大义,这忙我也得帮。”
宫雨禾被付贵这话堵得也想不出什么词来应对。
付贵接着说道:“但我有一个请求,那就是带我见一见丁连山,别的我倒无所求了。”
宫雨禾看了看墨雨笙,后者笑着对他说道:“付贵师弟出身不凡,他说能帮你们,肯定能帮,而且对他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宫雨禾这才放下心来,心潮澎湃地对付贵拱手道:“徐小兄弟高义,我宫雨禾这就带你去见丁师兄。”
付贵却又提醒他道:“先买药!”
宫雨禾一拍脑门,尴尬笑道:“瞧我这脑子,先买药,先买药!”
于是宫雨禾与付贵一起拜别墨雨笙,一起来到了白家药铺“百草厅”。
白家当代当家的白景琦正巧就在百草厅训话。
白景琦生得不怒自威,浓眉大眼一瞪,威慑力十足,此时正在对着掌柜的和自己的儿子发火。
他的儿子白敬业看起来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却一副浪荡的模样,被父亲训的时候,还拿余光看街边路过的小姑娘。
“敬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功课不行,天天跑去偷鸡摸狗,整天不务正业,我今天就要把你的腿打断,看你还在外边瞎跑什么!”
白景琦越说越气,竟抄起旁边的门栓就要打白敬业。
这白敬业也是个倔脾气的,居然不跑,就冷冷地站在那里。
多亏掌柜的跪在地上死命拉住白景琦,这才让白敬业保住了这条腿。
好在这时宫掌柜和付贵从家里取了大黄鱼过来,一同下了黄包车,直奔百草厅。
“哟!是不是我来错了时候啊?白爷!”宫雨禾拱手向白景琦道。
白景琦不认识宫雨禾,也不认识付贵,向掌柜的低声问道:“这位贵客是?”
掌柜的取下白景琦手中的门栓低声回答道:“琉璃厂宫家古玩店铺的掌柜宫雨禾,来买药的。”
白景琦换上一副笑脸朝门口走去,同时后脚踢了踢白敬业,让他滚。
“宫掌柜,有失远迎。”
白景琦将宫雨禾迎住,带着三人进了里屋。
宫掌柜认识白景琦,是因为之前与白家做过生意,但上次见面,也是很久之前了,二人寒暄了一阵,白景琦才记起这么一回事。
宫掌柜等着用药救人,也就没多废话,开口便问道:“白爷,我家里有个病人,急需使用您店里的‘紫肉灵芝’,上回来店里,您掌柜开价五千大洋,今儿我给您带来了。”
白景琦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滞。
付贵和宫掌柜顿时觉得有点不妙,宫掌柜忙开口问道:“是有什么难处吗?”
白景琦闭口不言,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宫掌柜想到了些什么,强忍着怒气道:“百草厅不会是想临时加价吧?没关系,加多少,我宫家都接了!”
白景琦想了半天,最后还是从嘴巴里蹦出几个字:“紫肉灵芝……丢了。”
宫雨禾惊得拍案而起:“白景琦!前天我才刚来到百草厅,亲眼看见你们家掌柜的拿出紫肉灵芝,确认过之后,我才变卖铺子里的东西,拼着我这张老脸求爹爹告奶奶才凑出这五千大洋,你现在告诉我,东西丢了?”
白景琦一瞬间有些生气,以他的脾气性格,如果换个人来这么跟他说话,他肯定暴跳如雷,但对方是顾客,而且要的东西,确实前天还在。
此时他也不得不压下脾气,好言解释道:“宫掌柜,消消气,东西虽然丢了,却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在你们来之前,我就正在差人寻找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东西,被犬子白敬业拿去典当行了。”
当然,他没说出来的后半句是,是被自己的傻儿子白敬业偷了去拿给白三爷,再由白三爷送去的典当行,而白三爷拿了典当行一千大洋,却仅仅分给了白敬业十块大洋。
宫雨禾急得直跳脚,赶忙问白景琦:“是哪家典当行?是活当还是死当?”
白景琦脸更黑了:“何氏当铺,死当,没法赎回来了。”
宫雨禾压根不管下半句,在听到何氏当铺四个字后,便急匆匆地拱手出门了。
付贵也看了看白景琦,便跟着宫雨禾一起离开了。
白景琦坐在原地,也忘记了送客,越想越气,最后直接出门去寻他那不成器的三叔白三爷,今天他不把他再打一顿,他就不姓白。
宫雨禾连日操劳,心力交瘁,头上黑发都白了一片,此时头上也冒着虚汗,和付贵一起来到了何氏典当行。
当铺门口挂着个“今日不见客”,里边的伙计却好整以暇地在嗑着瓜子。
别说宫雨禾,连付贵都看不下去,直接上手敲门。
里边的伙计拖拖拉拉地走到柜台边上问:“吵什么吵什么!不认字?没见外边挂着不见客的牌子吗?要死啊!”
付贵直接骂道:“不见客,你们开着门干什么?快叫你们老板出来!”
伙计也不惯着他,平时也嚣张惯了,直接回怼道:“我们老板?我们老板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
付贵见这伙计不识好歹,又见宫雨禾一副憔悴灰败的样子,义气上头,直接不跟他废话,跳起一脚踹碎了柜台上的栅栏,大骂道:“快叫你们老板出来,否则我拆了你们的破店!”
伙计见快两米高的木栅栏竟然被这人一脚踹碎,当场也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往里屋跑去,不一会儿,何氏典当行的老板何文贵便从里面走了出来,见栅栏真的被人踹碎,也是心中一惊。
但这样的能人已经超出了他能处理的范畴,即便叫巡捕抓人估计也是抓不到的,连忙赔罪道:“是何某人哪里得罪了高人,让您发这么大火,还请为和某人解惑!”
付贵冷哼道:“是你们伙计目中无人,态度极其恶劣,我们是上门做生意的,竟然将我们拒之门外,真是岂有此理!”
何掌柜故作姿态训斥伙计道:“真是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的贵客呢?!下不为例!”然后又对付贵说道:“不好意思,这位贵客,想必您也看到了,我们店呢,今天暂不接待客人的,您看……”
付贵直接混不吝地喊道:“我不认字,我今天还就要进来做生意了,怎么着?”
何掌柜跟伙计面面相觑,他们对这种人确实也没什么好办法。
打又打不过,轰又轰不走,人家张口还说是要来做生意,只能点头道:“行行行,您做生意可以,请问您是要典当什么东西,是活当,还是死当?”
付贵却张口道:“我既不是要活当,也不是要死当,甚至不是来当东西,而是要来买一件东西。”
何掌柜忙问道:“什么东西?”
付贵:“紫肉灵芝!”
何掌柜一听,便知道对方是冲什么来的了,忙打开典当柜台边上的小门,请二位进来,并走了不近的路,带到了里屋。
没想到里屋居然已经坐了四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和一个东洋人!
何掌柜笑着拱手道:“咱们这又来了两位竞价者,不好意思了各位。”
东洋人商人戴着个圆眼镜,生气的道:“何掌柜,你这不符合规矩吧?”
何掌柜赔笑道:“直也阁下,实在不好意思,这两位是我们的贵客,不得不把他放进来。”
付贵见何掌柜这么通人情世故,也便找了个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宫掌柜却有些忧心忡忡地低声问道:“付贵,你能看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付贵低声回答道:“大概是个小型拍卖会吧?不过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个小小的当铺,会有这么多外国人。”
何掌柜清了清嗓子,便道:“那咱们继续吧?接下来拍卖的,是这件白家商铺的镇店之宝‘紫肉灵芝’!。”
宫掌柜一下就有点坐不住了,焦急地看向付贵。
付贵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少安毋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