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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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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在暖室温养的那些扶桑,可是要现在给年公子送去?”

    扶桑?

    越九皋想了一会,才想起有一年给年春去庆生时,送了好几盘扶桑给人。

    扶桑花南方独有,娇弱的很,于是越九皋也记得清楚,原定去年就送出去的,因为花朵没捱过苦冬,又在暖室养上一年,这才送了出去。

    但也正好,重生以来,一直围在陆白扉身边转,忘记给年春去备礼物这件事了。

    他本来就不是特别记挂节日的人,只是年春去格外注意这些特殊的日子,他也就跟着上了几分心。

    “不用了,待会孤过去的时候一并拿去。”

    越九皋对着外边的人道,手里的笔还在折子上走着。

    也有段时间没去年春去那边了,正好今日顺便去看看。

    将今天的奏折批阅好,越九皋吩咐人备上扶桑,一边准备唤上陆白扉一块过去,踏出文德殿,黑沉沉的天空映入眼帘,是大雨欲来的模样。

    如今天气虽然已经回暖,但是大雨中来回,少不了衣裳湿透,于是去唤陆白扉的想法在脑海里打了个卷,让人去椒房说一声,并打听一下陆白扉的生辰。

    越九皋之前一直忘了这茬,也是藉着年春去生辰,才想到一直以来也不知道陆白扉的生辰。

    其后便带着数十盘扶桑,一并进入年春去的院子里。

    “我还想着你今天不会来了。”

    年春去虽然是打着迎接皇帝的旗号,但一出来,看见陈列在面前张扬红火的扶桑,目不转睛,急忙就招呼着人给这些花植安排去处。

    倒是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见年春去在这兴致勃勃地布置花草,越九皋也不客气,找出一坛酒,自个进房子里喝起来。

    半坛入肚,年春去才将那些植株收拾完毕,满脸雀跃地跑进来道谢,而后环顾四周,又问:“白扉哥呢?”

    “我想着和他一起来,但是看天要下雨,便让他在房子里歇着了。”越九皋回道。

    闻言年春去朝窗外看去,天色确实很沉,灰色的云织了厚厚一层,天色比往常这时候要暗得多。

    等这天破了,确实会是一场大雨。

    年春去点了点头,又问越九皋要不要一块用膳。

    得了应允后,便派人去准备。

    等候的间隙里,两人各执一碗酒,聊着些有着没着的事。

    像是以前一样,但是又有些不像以前。

    越九皋已经想不起来以前和年春去待在一块时候会说些什么,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三句不离陆白扉。

    便连年春去的嘲笑,以前是嘲笑他天天埋在奏折堆里,现在是嘲笑他天天往椒房宫跑,怎么不把文德殿搬到椒房里边。

    越九皋干笑了两声,若是陆白扉愿意,他也想这么做的。

    这句话又被年春去揪住,嘲笑他为了美人,以前常挂在嘴边的宫规戒律也不管了。

    两人说说笑笑,直至用完晚膳,天空亮起一道闪电,轰隆一声巨响,紧随着雨珠子倾盆落下,打得树枝四处摇晃。

    “看来你暂时只能待在这里了。”

    年春去将架起的窗牖合上,从外边飞溅进来的水珠,被窗棱一层薄纱隔绝:“正好你还欠我一盘棋。”

    把盏坐在塌上,越九皋眼见着外头的风雨消失,又是一声巨雷,轰然降临,耳际一阵嗡嗡声,脑际也同时煞白,还有心跳,随着这股雷声猛地往下坠,闷痛像是敲响的一面巨鼓,在胸腔中扩散。

    待缓过这阵剧痛时,越九皋只觉得手心在发痛,低头一看,一道殷红的血痕横在掌心。

    再低些,只见原本捏在手里的那个酒盏,在那阵雷声的轰鸣中,摔到了地上,磕成四分五裂的模样,还有同酒盏一起摔到地上的玉液,正像在画卷上的墨汁,朝四周扩散。

    其后有宫人听到声响,进来将在地上的粉末碎瓷收好,嘴里念着“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年春去也从窗边走了过来,一看越九皋,只见他眉目紧锁,仿佛天边的乌云阴翳,都凝在这眉骨上了。

    “九哥,出什么事了吗?你面色很不好。”

    经年春去这一问话,越九皋才回过神来,那仿佛深深嵌入了胸骨的心跳,才渐渐缓轻下坠的重量。

    只是一蹦一坠,仍是很用力,仿佛在经久不息地敲着鼓,像是大战将歇时候的声

    响。

    突如其来的心慌。

    越九皋仔细地回想了记忆中的这日,只记得大红的扶桑花,再没其它记忆了。

    如果当真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不应该忘。

    “无事。”

    仔细回想了好几遍,终究没发现什么端倪,可是心里的恐慌丝毫不见减少,虽然口里说着没事,但面上却是浓重的愁云。

    年春去张张口,准备说些什么,一个宫人进来,道:“陛下,年公子,皇后殿下派了人来。”

    “雨这么大,他来干什么!”

    越九皋拍着桌子站起来,桌子上陈列的酒器轻轻抖着,清脆的声音在宫殿里传荡,把所有人都吓了个激灵,一时谁也没敢出声,只剩越九皋一个人的嚎叫。

    “还不快进来!”

    那宫人忙不迭应下,颤抖地腿跟往外边走。

    过了会,将中庭带了进来。

    “怎么是你?白扉呢?”

    越九皋见进来的人不是陆白扉,猛地将手边一个茶具往中庭那边扔去,噼里啪啦一声清脆的响,又是一地齑粉。

    这会年春去明白越九皋突然发怒的原因了,忙着走上来,横在进来的宫人和中庭面前,提着声道:“九哥!是派人来了,白扉哥他没有来,他还在椒房宫里呢!”

    闻言,越九皋突然就噤声,又等了一会,只见面上的气血悉数消失,只剩一片苍白。随后跌坐塌上,喃喃自语起来:“不是他来,他没来,他没来……”

    自言自语好一会,只见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无声,变成缄默。过了会面上的颜色才渐渐回复,对上中庭,有气无力地道:“白扉叫你来做什么?”

    “回陛下,皇后殿下听闻今日是年公子生辰,派奴给年公子送上生辰贺礼。”

    “拿来给我看看。”

    中庭依言,唤了两个人进来,其中一人捧着个木盘,上边盖了个红布,只依稀看得清轮廓。

    但那轮廓似乎很熟悉。

    随着木盘的靠近,越九皋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而后在几尺之外的地方,另一个人掀开了红布。

    露出来的,是一个晶莹剔透中,泛着暖红的玉枕。

    看清枕头的模样后,越九皋愣住了,年春去也愣住了。

    过了一会,年春去往越九皋那边望去,道:“这不是……”

    越九皋深吸了口气,抬手打断了年春去的话:“他送给你了,你就收下。”

    年春去没接话,还是看着越九皋,越九皋整个脸都暗下来,极度不开心的征兆。叹了口气,又当起和稀泥的角色:“九哥,你要不去椒房宫看看?”

    “不必。”房里通明的烛火全被那枕红玉引上去,越发显得红玉剔透,像是光从内里散发出来的,将目光牢牢圈了过去。

    心里的鼓声又大了起来,死盯着红玉枕,过了好一会,将头别开,换了个姿势,拿起几上还剩一半的酒坛子,直接灌入嘴里,将胸腔里持续的不安与烦躁压下:“不是说下棋吗,还不摆上棋盘?”

    年春去见状,忙让人将红玉枕放好,预备着明天再去问问陆白扉是什么样想法,其后让人将棋盘摆上。

    往日里越九皋是让着年春去,但今天因为不知为何而来的心悸,像一团怒火盘在心里,灼得他焦躁,于是手下一点情面也不留,连续两局,杀了年春去个片甲不留。

    两局过后,也不过是一个时辰,外边的雨势仍然不见小,并且由于已经落了很长时间的雨,地上泥泞一片,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雨珠很大,很锋利,刮到院里的大树上,将一整节树枝都劈了开来。大片的叶子一并滚到地上,经受风雨洗礼,而后沾满泥土,再找不到踪迹,只能从空了一节的树上隐约知道曾有一节树枝攀在上边。

    越九皋撑开窗户,往着西北的方向望去,心中那股紧张丝毫不因时间的流逝而有所减少。

    明明今天没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但是心里头却一直告诉他,有天大的事情正在发生。

    凝眉远望,只恨自己没有千里眼,不能折断其中的距离,一直将那边的景色收入眼帘。

    外边的雨打在窗棂边,弹进来的雨珠,沾满了越九皋的面庞。

    终于是等不及雨停了。

    越九皋撂下一句“孤走了”,匆匆就往外边赶,连伞也忘了撑。

    一定有什么事情在发生。

    越九皋急急走着,渐渐飞奔了起来。

    心跳随着他与椒房宫距离的减少,反而越发响彻,每一次跳跃,都伴随着五脏六腑的一次移位。

    还有喘不上气,只是在短促地做着呼气吸气的动作。

    这种心情……

    脚步在看见椒房宫的地方停了下来,越九歌紧盯着椒房的高檐。

    这种心情,和刚重生苏醒的那天、那晚的心情一模一样。

    越九歌深吸了一口气,不管外边侍候的人,大步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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