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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相处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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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要打我、骂我,还是什么?我都听你的。”沉默在两人中间发酵一会过后,越九皋还是收紧了手臂,牢牢圈住人。

    陆白扉短促地吸了几下气,没管越九皋的话。

    他不能再接这话了。

    再说下去,他恐怕真的会将这些话当真。

    可是越九皋没打算放过他,还在继续说着:“只要不赶我走,怎么样都行。”

    别说了。

    陆白扉蠕动着嘴唇,却什么也吐不出。

    喷在肩窝的热气织成炭炉里最炙热的红光,明知靠近只会留下触目惊心的伤口,可就是忍不住想要贴近。跟越九皋仅仅三言两语拼凑出来的温和一样,对他有着无可摆脱的吸引,沉溺其中,挣脱不能。

    换一个话题吧,这样的温情,这样的话,不应该发生在他们两个人之间。

    他们之间应该是如履薄冰、步步为营的关系。

    陆白扉想着,睁开一隙眼瞳,只剩一泉冷水。顿了几息后,平淡的像在陈述什么寻常的事情:“太医说我身体已经休养的差不多了。”

    陆白扉的想法,越九皋无从得知,也许可以从陆白扉逐渐冷静的话语中窥见挣扎的端倪,但是砸到耳边的这句话,翻起惊涛骇浪,一时只剩无知无措。

    直到横在陆白扉腰间,从听见那句话后一直在颤抖的手几近麻木,他才哑着嗓子问出两个字:“当真?”

    陆白扉没回话,只是动了动腰,借着松卸下来的力气,准备往远些的地方避去,却被越九皋一双大手反抱过去,贴得更紧了些,甚至可以清晰察觉到后脊上一节一节的白玉,隔着寝衣,在灼烫的身体上压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越九皋没等回复,自回来将近一个月,每天都是素食斋饭,今天突然等来邀请,哪还能放过。

    灼烫的气息自口鼻而出,扑到陆白扉脸上、耳垂、脖颈,再到臂膀。

    虽然是自己提的,但是陆白扉的脸已然羞红一片。

    仿佛置身于温池,池中有几尾灵活的锦鲤,一有涟漪泛起,锦鲤便受惊地四处游走,一动又惊起红漪款款,如此反复,只见红光越泛越大,直至蔓延整汪温池。

    从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将主导权交还给越九皋。

    这才是他们之间的相处之道。

    然而这出湘山楚水,最终也没赴成。

    越九皋冷着脸看着面前的太医:“不是说没问题了吗?”

    兴致最高的时候戛然而止,任是谁也不乐意。

    越九皋看了窝在被子里的陆白扉一眼,想到刚才陆白扉已经一个劲地发颤了,却还强撑着当个没事人,心头的火越发旺盛。

    “回陛下,”号脉后,太医连连后退两步才敢说话,“皇后身子已无大碍。但是由于积病过多,今日又受了寒,并且臣以为,皇后小腹处曾有过损伤,一直没休养妥当,积着寒气不能发散,这才引起腹痛。”

    随着太医字句的吐出,被抱在怀里的陆白扉抖动得越发明显。

    “怎么治?”越九皋问。

    “回陛下,这只能慢慢养着。平时要注意着保暖,饮食上不可贪寒凉之物,这样养上一年半载应该就可以了。”

    越九皋觑怀里人一眼,心里也回想着那句受过损伤,手伸入被子,轻揉着被暖炉烘暖的小腹。

    话语里却没打算避开这一茬。

    他很生气,尤其是陆白扉先前还拦着他叫太医,强说没事。

    “对平时的影响,还有对生养的影响呢?”

    “只要稍微注意下,不影响正常休息。至于生养……陛下恕罪,臣看来,暂且不要为好。”

    在提“生养”这词的时候,陆白扉出现几不可闻的僵硬,但被越九皋收入眼底。

    越九皋只不动声色加大了揉小腹的力气,等太医说完,挥手让人下去了。

    这时平明端了碗姜汤来。

    侍候着陆白扉喝完姜汤后,越九皋让平明也离开了这里。

    只剩一室静谧。

    陆白扉低垂眼睫,说出来的话却让越九皋火冒三丈。

    “我没事了,你可以继续的。”

    “什么继续!”越九皋狠狠拧住陆白扉腰间才养出的一点软肉,咬牙切齿地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不顾陆白扉的闷哼,越九皋将那小方软肉松开又拧,拧了又松开,嘴

    里狠话不断:“这一个月来我也没动过你,不用把我想成豺狼虎豹吧。”

    说着又发现陆白扉将头埋地更低,越九皋拧了三四轮,终于是收手。

    掀开被子一角,只见小片的粉红落在腰际,像梅园一地的花瓣一般。

    越九皋知道自己过分了,但是偏偏就是不能控制。

    尤其是看着陆白扉这副明明痛极了还强行忍让的模样。

    这副隐忍模样,让越九皋有脾气,但心疼又占了上方,闷着发不出来。

    最后一双手还是轻轻替陆白扉揉起小腹,再道些夹着细碎委屈的话语。

    “你刚才的模样,我真的很怕。”

    “你不舒服,和我说好不好。”

    “刚才要是我没控制住,弄出血来,或者弄出其它问题来……”

    “你不要吓我……”

    像烛火上的烟絮,只慢慢地吐露。

    却被轻轻的短刃横空劈开。

    “你以前不在乎这些的。”

    陆白扉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越九皋的诉说。

    以前。

    只一句话,一句闷在被子传出来的话。

    突然之间,越九皋仿佛置身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周围只有冰冷的风。

    彻骨的寒冷,连带着受暖炉眷顾的手指,也是冰冷一片。

    顿时房子只剩下冷风呼呼作响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越九皋才有勇气再拾起颤抖的手指,给陆白扉揉着肚子。但是他不知道说什么。

    诚如陆白扉所言,他以前不仅不在乎,甚至还以此为乐。

    最后,越九皋只附着陆白扉的耳朵,有气无力地骂一句:“我混账。”

    这一个夜晚,越九皋不知道怎么过去的。

    只记得他说完那句话后,陆白扉没什么回应,渐渐地陆白扉似乎睡着了,他应该是听着陆白扉均匀地呼吸声,也逐渐入睡。

    第二天越九皋醒得很早,洗漱完毕,大约还有半个时辰才到上朝时间。

    等到上朝时,他也只是浑浑噩噩地坐在龙椅上,礼部说要拨三百万银两,他甚至没听清楚就点了头。

    下朝后,越九皋来到文德殿。对着一本奏章折子看到中午,等内侍来催午膳时,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一般都是陪陆白扉用午膳的,但今日,他没想好该怎么面对陆白扉。

    到了晚膳,自重生以来,他从未缺席过与陆白扉的共进晚膳的时间,但今天,他连着晚上和陆白扉聊些枕边话的机会也放弃了。

    习惯了抱着陆白扉睡觉,一下子回到空荡荡的床上,只有漫身的无所适从。

    一整个晚上,越九皋都无法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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