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买衣服
江郁瞬间酒醒了大半，跑过去扶起许言沐，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惊慌语气问道：“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在这里？”
许言沐撑着身后的墙壁站直身子，微微垂眸看向江郁，似乎还没从迷蒙中清醒过来，“小郁，你回来了？”
手中的温度提醒着江郁，许言沐在门口应该已经等了很久。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能继续重复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在这里？”
许言沐跺着发僵的腿脚，搓了搓胳膊，苍白的嘴唇轻轻开合，“我跑出来丢垃圾，结果大门被一阵风给锁住了，我进不了房子，也没地方可去。”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反应过来他没有手机，江郁又急吼吼地补上一句，“你不会去邻居或者物业那里借个手机给我打电话吗？”
“我没有你的手机号码，”许言沐揉了揉鼻子，拨弄着眼前凌乱的头发，“你没告诉过我。”
“我……”江郁哑口无言，顿了几秒钟，扯着许言沐的胳膊将他带到门锁前，指着密码锁上的数字，重重地按了几下，“记住了吗？”
许言沐微微颔首，“嗯，记好了。”
回到屋里，江郁匆匆打开空调，转头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出来，又拉开抽屉，取出一盒感冒药丢给许言沐，“赶紧喝药。”
“没事，我好着呢。”许言沐抽了抽鼻子。
“别废话了，赶紧喝！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没事？”江郁凶巴巴地说，“我可不想大半夜的又爬起来伺候你。”
这是他第一次忘记伪装，在许言沐面前露出自己惯有的语气和姿态。
“好，我喝。”许言沐低下头，用水杯抵在唇边，掩去嘴角微微泄露的弧度。
“晚上吃饭了吗？”看着他喝了药，江郁又问。
“吃了，我自己熬的粥，”许言沐抬起头，“还剩一些，你要喝吗？”
按照计划，为了表示鼓励，江郁多少也应该喝一点，但此刻他实在没心情，也许是恼人的酒精后劲，也许是……大脑里久久挥之不去的，许言沐蹲在门口的那副模样。
总之，江郁此刻很烦，非常烦躁，闷声说了句：“我吃过了，你去洗个热水澡，赶紧休息。”然后就径直上楼去了。
洗漱完换上睡衣，躺在床上翻腾了半个小时，江郁觉得自己的大脑和身体似乎在打仗，身体明明累得一根汗毛都不想动，大脑偏偏像打了鸡血般欢腾，极度困乏，却又毫无睡意。
最后身体做出妥协，江郁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打开台灯，抓起手机给大刘发了条信息：“去给我买一支新手机，不要配置太高的，市面上最普通的大众款就行，再弄一张新手机卡。”
大刘的信息很快就回复过来：“好的老大。”
许言沐醒来的时候，江郁已经上班去了，餐桌上摆着两只盒子。
“这么大早就叫了外卖？”许言沐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坐下来打开手边的餐盒。
刚吃了两口，桌上另一只盒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许言沐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伸手取出里面的东西，是个新手机。
屏幕上闪动的名字是：“江郁”。
许言沐按下接听，疑惑地发出一声：“喂？”
“沐哥，你起来了？”果然是江郁的声音。
“嗯，这是……”
“你之前的手机丢了，我给你买了个新的，这样你随时都可以联系到我，”江郁说着，还不忘继续恐吓他几句，“不过，现在老板还在找你，你尽量待在家里别出去，好吗？”
“我知道，可是我今天想剪个头发。”许言沐抓了抓已经完全挡住眼睛的碎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江郁似乎在思索，“这样吧，中午我休息时间回来接你，带你去理发。”
挂上电话，许言沐翻看着面前的手机，干干净净、空无一物，通讯录里只有一个联系人，就是江郁。
江郁……他的控制欲好像有点强啊，不过无所谓，反正也影响不大。
许言沐放下手机，慢悠悠地喝起了蔬菜粥。
中午十二点，江郁果然没食言，准点给许言沐打来电话：“沐哥你出门吧，我在楼下等你。”
依旧是从医院开出来的那辆灰色中档轿车。
车子没开出太远，在距离最近的一个商场停了下来。
在楼上找了家装修精致的理发店，许言沐在洗发小弟的带领下，躺在了洗头床上。
身上的运动装顺着他的动作上移，露出一截紧致白皙的腰腹。
江郁坐在沙发上正要打开手机，抬眼瞥见这一幕，眉头立刻拧了起来，咳嗽两声后，低声提醒：“沐哥，拽一下衣服。”
许言沐伸手在腰上摸了摸，“哦”了一声，接着叹气道：“你的衣服我穿着有点小。”
洗发小弟正在抓揉泡沫的手指顿了一秒钟，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清洗。
江郁努力想把注意力拉回到手机上，但是那抹白皙总是不断地在他眼前晃，扰得他心神不宁。
思来想去，江郁把这一切归结于许言沐实在太讨厌了，所以看到他自己就会莫名其妙的烦躁。
等到许言沐修剪完头发，江郁二话没说，推着他直接拐进了旁边的男装店。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江郁指着对面一排休闲装对许言沐说：“哥，你去挑两套合适的衣服。”
说完，江郁就低下头自顾自地玩起了手机。
许言沐在导购小姐的陪同下，绕过那一排休闲装，脚步不受控制地移动到了正装区。
游戏正到关键时刻，江郁埋头打得激烈，听到耳畔传来许言沐的声音：“小郁，你看这套可以吗？”
“嗯嗯，好着呢。”江郁这会儿哪能分心，飞快地抬起头瞥了一眼就要收回目光。
下一秒，手机从掌心滑落，砸在大腿上，疼得江郁倒吸一口气。
游戏界面仍在继续，江郁的目光却死死定在许言沐身上。
许言沐穿着一件蓝灰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衣，修身的剪裁将好身材展露无疑，笔挺的西裤更是衬得他双腿修长笔直，半长的头发和棕色瞳仁恰到好处地加剧了他身上的神秘气质。
此刻，许言沐正面无表情，踩着黑色皮鞋，从试衣间门口一步步朝江郁走过来，浑身散发的强势压迫感差点让他停止呼吸。
在这一瞬间，他几乎可以认定，许言沐恢复记忆了！
直觉告诉他，下一秒许言沐就要抬脚踩在他脸上，然后狠狠几拳将他揍得头破血流。
江郁双腿微微发抖，认真思索着要不要先跑出去，躲一时算一时。
然而，当许言沐走到距离他半步距离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问道：“小郁，还行吗？”
江郁扶住双腿，咽了一口唾沫，片刻后才找回声音，淡淡道：“不好看！”
“嗯？”许言沐和身后的两个导购小姐全都愣了。
导购小姐冲上来，激动地手脚并用，在许言沐身上努力比划着，“怎么会不好看呢？这位先生是我们店里穿这套衣服穿得最好看的顾客！简直可以直接去拍海报了。”
江郁长吁一口气，扯了扯领口，不耐烦地说：“太正式了，哥，你每天在家做饭看书，穿这个不难受吗？”
说着他挥手一指，对导购小姐说：“去把那套宽松的休闲装拿来给我哥试试。”
导购小姐抿了抿嘴唇，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能看得出来，真正掏钱的是眼前这位，只好小跑着去拿另外一套衣服。
折腾半天，最后还是买了两套休闲装，江郁结完账，心满意足地拎着袋子拽起许言沐离开，留下两个导购小姐对着许言沐的背影长吁短叹。
“时间不早了，找家店吃午饭吧，”江郁看了一眼时间，“吃完饭送你回家，我去上班。”
“不用，你着急的话直接去公司吧，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许言沐说。
江郁在心里冷哼一声，想得美，老子把你打扮得光鲜亮丽，是让你出去乱跑的吗？还不赶紧回家老老实实待着。
“没事，我不着急，”江郁指了指电梯，示意许言沐先去楼上吃饭，“先吃饭，吃完再说……”
话音未落，忽然从旁边的美妆店冲出一个靓丽的身影，跑到他们面前，一脸惊喜地拉住许言沐的胳膊，大声喊道----
“言沐哥哥，是你吗？”
江郁刚落下去没多久的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