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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你仍然是我心中的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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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稿会准时在公社会议室召开,周正主持。到会的有县工作队全体队员,公社干部和樊家大队干部及六队的小队干部。

    周正讲话之后,就是方家媛发言。所谓发言,也就是念她和周君实合作的那篇通讯稿。稿子有点长,方家媛念得慢,这一念就念到了午饭时间。

    下午继续开会,对通讯稿评头论足。用周正的话说,那就是大路边上编草鞋,说长的有,说短的也会有。不料,会场上竟然是一边倒的说好。工作队员这方面,众口一词说事迹好,写的也好,有点墨水的也只是在文字上提了些无关痛痒的意见和建议。公社干部这方面,大都文化水平不高,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何况这是在给他们公社扬名,说一千个好也不为过。只有公社书记说了一番不同的意见。

    会议一直开到五点钟。周正最后作总结,原则上肯定了通讯稿,对于大家提的意见和建议,希望方家媛作进一步修改。

    大会过后,周正把周君实和樊家大队工作组的人留下,又开了个小会。对于梅书记的意见,周君实说:“大寨精神,十六个字,政治挂帅,思想领先,艰苦奋斗,自力更生。最实在的就是艰苦奋斗,自力更生。我们的稿子对这八个字可算是写实了,也写足了。梅书记提的问题,我们并没有忽略,在文中也有充分的体现。我个人的看法,不能再加码了!”

    周正说:“老梅这个人,我了解,”他笑了起来,“他今天说的这些,我至少听过三遍,没有什么新意。就依你们的,不加码就不加码,以免冲淡主题!”

    方家媛悄悄的对周君实挤了个眼,意思是,还是你厉害!

    谈到文章署名,县办秘书小崔说:“可以用一个集体的笔名,像中央的梁效(两校)那样。”周君实立即反对:“不妥!工作队就是工作队,不是什么写作班子。”小崔又提议:“那就写实名,把周主任和你们两位的名字署上去。”周正连连摆手:“我一个字也没写,怎么署我的名?不行!不行!”小崔说:“现在时兴这个,领导署名,表示领导的责任!”周君实说:“我的名字是一定不能上报纸的,这一点,周主任知道。”

    方家媛也跟上来:“小周不署名,我更不能署名,他做的工作比我多多了!”

    周君实说:“实事求是地说,发现樊家六队这个典型的是方家媛同志,挖掘这个典型的是方家媛同志,用文字把这个典型表现出来的也是方家媛同志,她的名字是少不得的!”

    最后,议出一个结果,署名为“秭归县农业学大寨工作队通讯组--方家媛(执笔)”。在场的人没有异议了,一致通过。只有方家媛心中明白,这其实都是周君实努力的结果,而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啊!她不由得心潮起伏,再一次为周君实那份情而感动……

    周正说:“那就这样,小方把稿子誊写一遍,中间,适当地把大家提的修改意见参考参考。”回头又对小崔交代:“小方完工后,先盖公社公章,再去区革委会盖章,回县找县办盖章。至迟大后天,你去宜昌,送《宜昌日报》社。记住呵,要有回执!”

    回头又交代方家媛:“这两天你就住公社,事办完了,跟我回县,去跟马书记(县委书记)汇报。”

    最后才交代向立志:“小巫这一去,不定哪天才能回,你们组的工作就由你负责了!”

    吃过晚饭,方家媛把向立志等人送到公社大院门口。她对周君实说:“宣传队的事,你多费心了!这几天辛苦了,晚上早点休息,莫再熬夜哟!”周君实说:“你也一样!”

    周君实回到刘姐家时,己是上灯时分。刘姐见只有周同志一人,便问起方家媛,周君实说:“她有事,留在公社了。”

    他回到房里,匆匆洗过,准备上床睡觉。当他挪动枕头时,却发现枕头底下有个包裹着的手帕,打开一看,不禁呆住了!呵,这不是自己送给方家媛的女式手表吗?再一看,里面还有一个折叠的信笺。他急忙坐到桌前,在油灯下看了起来。

    这是方家媛留下的一封信,信中写道:君实,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确实是不能接受你这么贵重的礼物。更要请你谅解,我以这种方式原物奉还。你曾经是我心中的一个梦,在未来的日子里,你仍然是我心中的一个梦。还记得上山那天我说过的话吗?三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是我的老师,我是你的学生,你的渊博,你的睿智,你的谈吐,你的文章,你的为人,还有你的英俊……都使我只能仰视你。我期望能走近你,又不敢走近你,我明白你我之间的距离。也许是上苍可怜我这山里女人的一份痴念,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我有幸亲聆你的教诲和指导,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一个多月,特别是这周,我所学到的,何止是十年书啊!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在我心中,你仍然是我的良师,永远的良师!我们都是成年人,任何掩饰都是虚伪的。我也明白,你是喜欢我的,是超出师生关系的那种喜欢。不瞒你说,我也很喜欢你,但这只是姐姐对弟弟的那种喜欢。我觉得,这就够好了,要知道,这世上,姐弟之情是最真最实在的!你也许会说,老师给学生送礼物,弟弟给姐姐买东西,不是很正常的吗?但对于我这个学生,我这个姐姐来说,却是十分地为难,因为今年的我正处在一个十分特殊的阶段(你懂得我说的特殊二字的),我不想让他抓住我的把柄,我得十分地谨慎而又小心哪!也许,你还会说,是我误解了你的用心,那就请你原谅我的误解。只是有一点,这表我真是不能收的。

    信尾的落款:你的学生,你的姐姐家媛。七月二十九日。

    周君实又把信看了一遍,开始琢磨:她这不是在筑墙么?筑一堵厚实的“师生墙”,再加一堵高高的“姐弟墙”,夫复何言?难道她是真的没看透我的心,还是故作糊涂哩?这时,他忽然又想起了香桂,相比之下,香桂真若是一溪浅流,清可见底。而方家媛哩,大似一潭深水,莫测深浅啦!

    转而一想,我何必把人家想得那么复杂哩?眼下,她正在和她丈夫闹离婚,她必须保护好自己,不能授人以柄,这是对的呀!看来,也许是自己想过余了。再说,上山只有三个月,我的情况她又知道多少哩?看来,有必要把我的情况向她说一说了!

    他把手帕展开,发现一角绣有一个“媛”字,不用说,这是她的贴身之物,放到鼻下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她为什么要把这贴身之物留下哩?想到这里,周君实的心不禁又摇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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