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晋江正版独发
傅臻沉沉地叹息一声:“你不信自己, 也该信朕,从你向朕坦白身世的那一日开始,这一辈子, 朕都会无条件地站在你身边。”
他越是这样说,阮阮心里就越发难受,眼泪濡湿他薄薄的禅衣, 一点点渗透入胸口, 烫得人心口泛疼。
傅臻抚摸着她后颈,他见不得她哭,呼吸沉沉地发痛, “是朕不好,年初早该将她驱逐出宫的,无奈抛在脑后这么久,留下个后患来, 惹你不高兴。”
阮阮摇头哽咽住,“陛下没有不好,陛下……就是对我太好了。”
傅臻捧起她的脸, 指尖摩挲着她酡红的面颊:“你是朕的妻子,难不成朕会因为旁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否定你的一切吗?那你也太小看朕了。”
阮阮下唇瓣咬得通红,“我不是不信陛下,是怕自己不够好,这凤印太沉,我怕拿不稳, 若是闹了笑话, 连累陛下受外人的诟病, 有损陛下的圣明。”
“怕什么, 往后若有人冒犯你, 无论是谁,都便如今日这般,按大晋律例严惩不贷,谁敢拂逆皇后懿旨,朕诛他满族。”
傅臻声音低低沉沉的,唇面几乎贴在她脸颊,“何况,朕早就不圣明了。朕杀过人,鞭过尸,屠过城,千夫所指。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史书都不会将朕称作是一位明君,往后,整个后宫都是你说了算,朕也是你说了算。”
阮阮被他呵出的热气烫得轻轻一颤,抿抿唇说:“不好,旁人会说陛下沉湎美色,说我……说我红颜祸水。”
傅臻大掌按住她纤瘦的腰身,“阮阮不是吗?”
他鬓边还挂着冲完澡未干的水渍,落下一滴在她凹陷的锁骨,激得人酥酥麻麻一阵腿软。
阮阮红着脸推他:“我可以不是。”
傅臻将那滴水舔掉,低低地笑:“不想让人说,还有一个法子。”
阮阮攥紧了他衣袖:“什……什么?”
她被横抱着放到床上,唇齿被撬开,带着温热湿气的吻轻一下重一下地落下来。
起初还是循循善诱的引导,后面又却不知怎的,好像从吻她的指尖开始,力道就一点点地加重,毫无克制地,一寸寸将她全部攻陷。
阮阮眼前一片迷离,模模糊糊间似乎看到他眼中难以消解的怒意,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所有的话都被他毫不留情地堵回去,最后连意识都有些涣散。
她累得眼皮子抬不开,纤细白皙的手腕被勒出红印,禁不住他手重,她紧咬贝齿,细碎的啜泣声从喉咙中溢出。
不知过去多久,窗外夜幕漆黑,殿内明黄的灯火洒落在她潮红的面颊,破碎的泪色如同珠光闪动。
阮阮半睡半醒着,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附在她颈侧,傅臻沉声道:“今春的补官考选,太医院也涵盖在内,医女皆可参加,通过审核后皆可升任为正式的御医,日后便让她们给你调理身子可好?”
阮阮想应一声,奈何没什么力气。
良久之后,又听见他哑着嗓子道:“至于宋怀良,往后就不要再见了。”
阮阮轻喘着气,指尖动了动,许久才平复了心绪,断断续续地将他的话一点点拼凑起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寻寻摸摸地在他肩膀狠狠掐了一把。
这一把使了十足的力气,掐得她手都疼,傅臻却只觉得挠痒痒似的。
阮阮咬了咬下唇,“你吃宋太医的醋?”
傅臻不否认,他爱她,从一开始想的就是占有,旁人就是瞧一眼,傅臻心里都会不舒坦,若是敢同她说谈笑晏晏,傅臻恐怕控制不住杀心。
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倘若像从前那几回,她想搬回兰因殿去,或者只是搬到耳房去睡,他心里都像是被剜去一块肉,魂不附体,发了疯想要杀人,想将她囚在身边。
阮阮睁开了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傅臻似乎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不是不信你,这不一样,阮阮……是朕的问题。”他吁了口气,轻轻抚着她鬓发,眸色黯淡,“朕这个人……其实没你想象得那么好,见不得你对别的男人笑,便是说一句话,朕都会——嘶。”
阮阮没等他说完,抓住他的手狠咬一口,直到听到他闷哼了声,这才缓缓松开。
陛下是铜墙铁壁做的,浑身上下都硬挺,能寻到让他喊疼的地方实属不易,她水眸瞪著他,隐隐有愠色:“所以你方才那么折腾我,就是因为这个?”
傅臻眸底的沉郁散开,方才被她咬过的手却微不可察地攥了攥,将人揽在了怀里,“朕将你弄疼了,你也咬了朕,不要再生朕的气好吗?”
阮阮咬完之后其实有过片刻的失神,从前便是给她十个胆也不敢做的事情,如今竟是信手捏来,她好像……愈发胆大了,且陛下在这些事上从不与她计较,她有时掐他的腰身,陛下不怒反笑,垂下头去吻她的手。
甚至方才咬了他,陛下也是这般心甘情愿地哄着她。
罢了,茶楼的事情先让何盛去操心,宋怀良暂时不见也好,否则某些人掉进醋缸起不来了。
阮阮腿还酸着,别过头去不看他,半晌闷闷地说:“不好,陛下不能由着性子来,要约法三章。”
傅臻饶有兴致地笑了下,“怎么约?”
阮阮还没想好,倔强道:“总之,不能日日如此。”
傅臻大多时候都是偏克制的,否则以他在战场杀敌力敌千钧之势,小小的姑娘如何承受得住,她这管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身,他稍一用力恐怕都能揉断。
他俯身去咬她耳后的朱砂痣,柔软绵嫩的滋味,又调动起他脏腑的火气,“阮阮,你方才应下的,要给朕生个孩子,否则大晋江山后继无人,朕与你都是千古罪人。”
阮阮红着脸道:“那也得容我休息几日,文武百官还有休沐日呢,做陛下的皇后可真累。”
案几上放了一碗没用完的樱桃膏,烛火下泛着明红温润的光泽。
傅臻眸光微暗,拿过她枕边的凤印,将往那碗中一扔,那玺面便如同按下朱砂印泥般,阴刻的大字清晰地展现出来。
阮阮碰上他的眼神,忽然察觉到了危险。
傅臻按住她肩膀,不给她退后的机会,那印泥便落在了月匈口的雪肤上。
他嗓音透着喑哑,“朕伺候你,绝不让你累着。”
“皇后之玺”,外加一个篆书的“阮”字。
出自全大晋最好的篆刻家之手。
这些美妙的字眼陷在软玉温香的骨肉里,他反反复复在口中咀嚼和捻磨,甜津津的樱桃味在口中绽开,哪里能够餍足。
傅臻本就是很侬艳的唇色。只是他平日眼神太过冷厉,令人不敢直视,所以很难会注意到他精致俊美的五官。
尤其是他的唇,沾染了樱桃膏之后更是艳煞勾魂。
他果然没再让她累,吃了她的又回到她身边,残留的樱桃膏一点点地喂给她。
傅臻吻着她,沉沉地说:“阮阮想要什么样子,朕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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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帐。
沈烺双手撑着沙盘边缘,眸光定定地落在一处山谷,底下的军师和副将你一言我一语。
“陛下病愈的消息万万不能传到南信军耳中,否则凭南信王那豆大的胆子,恐怕要闻风而逃,到时候让他躲回南信可就太便宜他了!”
“依我看,咱们暂且按兵不动,赶紧寻个由头逼南信王先行出兵最好,到时候便可坐实他谋逆的罪名。”
“我觉得此法可行,南信王此人志大才疏,又经不得激,江州停留这么多日,他早就不耐烦了!”
“沈将军,您是怎么打算的?”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看向沙盘后着便装的男子,他面色威肃,似盯着一处,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单只是站在那,眼神就很是骇人。
昨日他亲卫的密信从西北传来,说找到了当年掳走阿沅的人牙子,那人还记得十年前手里的确有个极漂亮的小姑娘,后来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可究竟是哪家府邸,那人牙子实在是记不得,只提供了几处可能的府宅,沈烺的亲卫便一一去查。
时年太过久远,那几处府邸要么说没有,要么就是发卖到了其他地方,只有遥州刺史府上一个婆子嘴里含含糊糊,十分可疑,一会说没这个人,一会又说是死了。
那亲卫又盘问了府上好些人,才知道遥州刺史府从前的确买下了一个耳后有小红痣的丫鬟,年岁都对得上,可众人都是一口咬定,那丫鬟去岁患了重病,已经撒手人寰了。
鹞鹰飞书传来,沈烺手里攥着那封信,已经两日没有合眼。
这辈子,无论是在奴隶场翻身,还是后来从军、效忠皇帝,他的初衷都是为了妹妹沈沅。
幼时阿沅走丢,沈烺苦寻两年不得。
他一介白身,手上没有任何的权势,茫茫人海中想找一人如同大海捞针,根本没有可能。他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只有一步步爬上去,手握重权,号令百万,他才有寻回她的资本。
可是每一次,希望的火苗一点点燃起,又熄灭得彻彻底底,再怎么去找都是徒劳无功。
脑海中也时常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么多年,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幼时条件那般艰苦,她跟着哥哥都吃不饱穿不暖,孤身一人如何能活到今日?
思及此,沈烺攥紧了沙盘的边缘,痛苦地闭上眼睛。
帐帘一掀,一个身着黑色盔甲的传令兵匆匆进来,疾步走到沈烺身边,将手中的一封蜜蜡封口的书信交到他手中,“将军,是京中御史中丞府上送来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