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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晋江正版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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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污蔑当朝皇后乃谤君之罪, ”傅臻冷冷地扫过地上抖若筛糠的含朱,又回头看着她:“这主仆二人亏礼废节,欺君罔上, 罪无可赦,知道该如何处置么?”

    阮阮眼睫上的泪珠轻轻颤动, 紧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傅臻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看着她时眼底却含情,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阮阮,朕教你如何处置。”

    冰凉的手指被他温热的大掌包裹, 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

    傅臻静静地看着她, 一字一句道:“依照大晋律例, 后宫之中, 谤君者主仆同罪,当入慎刑司, 受五刑, 当众枭首,举家流放,听清楚了吗?”

    他声线透着令人背脊发寒的冷意, 每说一句, 崔苒的面色就白一分, 而含朱跪伏于地的身体早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阮阮怔怔地点头, 看着他的目光有些迟疑和无措。

    傅臻语调沉了几分:“听清楚了, 那便看着她们, 把朕方才的话复述一遍。”

    阮阮只觉得手中的凤印沉重异常, 腿僵到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方才听到含朱信口雌黄地污蔑她的轻语, 她是真想好好教训她, 可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从前和陛下两人的时候,偶尔还会嗔他两句,可她是个纸糊的,能过过嘴瘾就不错了,今日却是真刀实枪握在手中,轻易断人生死。

    就好像军中的新兵,枪杆还都握不稳,就天降大任让她做了将军,推着她上阵杀敌。

    傅臻面色沉肃,并不给她退却的机会,“你是朕的皇后,执掌大晋的凤印,在这后宫之中,你可以处置任何人,他们诋毁你,便是诋毁朕,他们今日敢冒犯你,便是不把朕放在眼里!阮阮,如此你还想要选择饶恕吗?”

    他步步紧逼,字字句句似有千钧之力,让人退无可退。

    也许他说得对,含朱胆敢在此胡言乱语,当着阖宫众人的面污蔑宫妃与太医有私,难道不是在给陛下难堪么?

    她的陛下啊,一身鲜血淋漓地走到她面前,再稳稳地将她托在掌心。

    他给她足够的尊严和荣宠,让她站直,让她此后无需对任何人屈身,

    他为她找寻最强大的后盾,让她不必再顾影自怜,令这世间无人敢轻慢于她;

    他一句句地教着她,引导她,让她拥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一切。

    也许,她不能再让他失望。

    阮阮慢慢捏紧了手中的凤印,指尖泛了白。

    她转过身去,不再避开崔苒惨白到骇人的面容,垂首扫了一眼地上的含朱,眼里的光黯淡下去,慢慢地坚定道:“含朱胡乱捏造事实,谤君欺君,罪无可恕。”

    她直面含朱的怒视,向来柔和的嗓音一点点地变冷:“押入慎刑司,处以五刑,三日后当众枭首,举家流放,其主崔苒……”

    含朱岂肯引颈受戮,跪行于地依旧垂死挣扎道:“陛下,奴婢真的没有撒谎,奴婢亲眼看到姜美……看到皇后与宋太医不清不楚,我们姑娘是无辜的,姑娘她是无辜的啊!”

    傅臻容色凛冽,立即朝外道:“来人!照皇后的吩咐,将她带下去。”

    底下人很快进殿将含朱拖了下去,自然也不会容许她在外张口胡言,因此含朱那厢才出了殿门,只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传回殿中,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所谓的五刑,便是拶指、鞭刑、笞杖、夹棍、锡蛇这五样,而像含朱这类出言诽谤帝后者,还得多加拔舌这一项。

    寻常的官宦小姐哪里见识过这般惨烈的场景?是以崔苒在听到那一声痛呼时,从舌尖到舌根几乎都是僵硬的,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傅臻听阮阮顿下来,语气丝毫不让:“你有什么不敢的?继续说。”

    阮阮咬咬牙道:“其主崔苒……”

    “你不能杀我!”

    话音未落,崔苒尖利的嗓音霍然打断她:“我的丫鬟亲眼所见之事怎会有错?”她冷笑一声,素来明媚的娇颜陡然变得狰狞起来,“难不成权柄在谁的手中,谁便可捏造事实,随意断人生死吗?这就是陛下的后宫?”

    阮阮见她死到临头还在嘴硬,冷眼看过去道:“你擅闯玉照宫,纵容丫鬟在外肆意喧哗,我不得以才宣你入殿,而你进殿之时,宋太医早已诊脉完毕,提箱欲走,更没有含朱所说的任何肢体触碰。捏造事实的是你,恶言中伤的也是你,我的清白岂可容你在此诋毁!你纵奴为恶,本该罪加一等,我今日如何处置都不会冤枉了你!来人,将崔苒押入慎刑司,与含朱同罪论处!”

    崔苒面若死灰地望着她,她终于慌了,或者说,从听到皇后、看到凤印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彻彻底底地慌了。

    几名侍卫快步上前,崔苒挣扎转头直直望向傅臻,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切齿道:“男人最忌讳这个,陛下宁可相信她,也不信我,到底为什么!”

    傅臻走近一步,冷冷地看着她:“就凭她是朕的皇后,无论她说什么,朕都会信她。”

    阮阮忽然觉得握住她手掌的那只手略略加深了力道,像是从前往她小腹输入内力时的感觉,她全身都一种暖流包裹着,禁不住红了眼眶。

    傅臻微微一哂,又道:“忘了告诉你,你父亲都水使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罪当抄家处斩,你也不用去慎刑司了,直接进诏狱一家团聚吧。”

    崔苒狞恶的表情一瞬间停滞在脸上,“抄家处斩”这种原本离她太过遥远的字眼一笔一划地刻在她心口,刀刀见血。

    父亲锒铛入狱,她今日的所作所为依仗的又是什么?

    她脚步虚浮,无力地后退两步,攥住锦帕的手指几乎要抠出血来。

    想到自己前前后后在宫中辗转近半年,愿望一次次地落空,如今又落得这般下场,崔苒声音嘶哑地笑出声,两行泪滚下来,原来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傅臻看她这副模样更是心烦,扫视左右,厉声道:“还不快将人拖下去!”

    底下的侍卫赶忙道是,崔苒无力挣扎,被拖行于地带出了大殿。

    傅臻转过身来,看到小姑娘眸中闪动的泪光,闭了闭眼睛:“你们也都下去吧。”

    底下人应声鱼贯而出,宋怀良虚惊一场,扶正官帽也大汗涔涔地下去了。

    耳边很快安静下来,可方才这一场无妄之灾依旧像是殿内涌动的暗流,让人久久不能平静。

    傅臻长出了一口气,指腹刮了刮她眼尾的泪珠,低低道:“哭什么,你做得很好。”

    他想到什么,微微躬下身与她平视:“朕方才对你太凶了?”

    阮阮摇摇头,其实说不上来这种感觉,那股气焰消散下去,心中绵绵密密地疼着,更多的应该是委屈。

    方才陛下若是不来,事情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

    幼时在遥州,有一回小姐房中失窃,她被人污蔑偷东西,打了十个板子关进柴房,那些人拿砍手来吓唬她,让她说实话,可她无凭无据,说什么也没有人信。那夜她又发了高烧,险些昏死过去。直到后来真正的偷窃者露馅,她一句道歉都没有等到,又继续回去当差。

    那种感觉太熟悉了,浑身张嘴都说不清,没有人会相信她,更没有人会为她主持公道。

    今日也一样,事关清誉,别人的一句“亲眼所见”就能够轻轻松松毁掉她的一切。

    她攥紧手里的凤印,身上一直在颤抖:“我……我以为陛下不会信我……我真的没有。”

    崔苒有一句是对的,男人最忌讳这个,即便空口无凭,他们也只会相信世上没有空穴来风。

    脸颊忽然撞上他温暖的胸膛,她被他紧紧地拥在怀中,眼中的酸涩再也忍不住,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下。

    傅臻吻了吻她额头,似是叹了口气:“阮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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