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逃出计划
路予星叹了口气:“从那时起子茗就像个十岁孩子般了?”
“是。”褚遇恒点了点头。
“也许只有找到那个叫阿归的人才能治好子茗。”
“本王曾经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九年来就没有找到这么个人。”褚遇恒看着褚子茗,“这个阿归会不会根本就不存在。”
路予星也看了褚子茗一眼:“还是先带回去让祁老看看吧。”
“也好。”
一行人回到药阁,将尚在昏迷的褚子茗交给了祁老。
路予星将苑云衫脸上的伤处理好:“不用担心,不会留疤的。”
“就知道你妙手回春。”苑云衫笑道。
路予星笑道:“看来今天心情不错,还知道夸我。”
路予星和苑云衫重新走回药阁,路予星看了一眼褚子茗嘴里啧啧个不停。
“祁老的手法还真是……无懈可击。”路予星看着祁老在褚子茗身上施的密密麻麻的针。
祁老瞪了路予星一眼:“你行你来?”
“不不不,您请,晚辈学习学习。”
祁老将针一根根收回,替褚子茗盖上被:“今夜我守着他,若是明日一早能醒来,那就没什么事了。”
“多谢祁老。”
祁老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们姓褚的。”
路予星回到清风阁连衣服都没换,和衣而眠。
酣梦正沉时,路予星感觉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着,皱着眉翻了个身:“别闹。”
正在路予星床边捣乱的就是昨夜疯疯癫癫的褚子茗。
“予星。”褚子茗挠了挠路予星的腰间。
路予星皱紧眉头:“别闹了!”
“这个是什么?”褚子茗从路予星怀里摸来一张纸笺,“不见山之峨,秋去是离愁,无言说真心,得人与尔行。”
路予星听到褚子茗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子茗?你怎么在这?你没事了吧。”
“我一觉醒来就在祁老那里了,祁老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褚子茗疑惑道,“我为什么会在小叔叔这里?”
“昨天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吗?”路予星试探问道。
褚子茗想了想:“记不太清,只记得在灯会上逛,后面就都不记得了。”
路予星满面严肃道:“昨天你发了疯似的找人打架,将褚遇恒都打伤了。”
“真的?”褚子茗睁大双眼。
“当然是假的。”路予星笑了笑。
褚子茗没有松一口气,反倒十分遗憾:“我还以为我终于可以打败小叔叔了。”
“这是侄子该有的发言吗?”路予星叹道。
“对了,这个是什么?”褚子茗将纸笺递过去。
路予星拿过那张有点发皱的纸笺:“这个啊,是昨夜灯会上的一个灯谜。”
褚子茗看着纸笺笑了出来:“那灯谜会上是不是有很多成双成对的公子小姐?”
“是啊。”路予星发现褚子茗脸上的笑容和当时笑着走开的姑娘如出一辙,“这灯谜究竟是何意?”
“这么简单的灯谜你都猜不出来?”褚子茗笑道。
路予星翻了个白眼:“你那个战神小叔叔不也没猜出来。”
“不可能。”褚子茗笃定地摇了摇头,“我小时候总找小叔叔玩这种拆字游戏打发时间的。”
“那这谜底究竟是什么?”
“你看。”褚子茗将纸笺放到榻上,一句一句解释着,“这‘不见山之峨’就是将‘峨’字的山去掉,就变成了‘我’。”
“‘秋去是离愁’是将‘愁’字去掉秋。”
路予星有些上道了:“是‘心’。”
“‘无言说真心’就是将‘说’去掉言字旁,换成‘心’,就是‘悦’。”
“那‘得人与尔行’就是‘你’。”
褚子茗点了点头:“就是这么回事。”
路予星却不淡定了:“所以谜底是我心悦你?”
“正确。”褚子茗笑意浓浓,“你留着这纸笺,是不是小叔叔送的?”
路予星呆呆地拿着纸笺:“难怪……”
“难怪什么?”
路予星将纸笺收回怀中,目光暗了下来。
难怪褚遇恒宁可承认猜不出,也不愿
意说出谜底,原来竟是这样。
苑云衫看路予星房门开着,轻轻走进:“稀奇,你竟然这么早就醒了?”
褚子茗回头笑道:“云姐姐。”
“子茗?你醒了啊,昨日可是吓死我们了。”
褚子茗也坐到桌边看着苑云衫脸上的纱布:“云姐姐,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受了点伤。”
苑云衫和褚子茗聊个不停,路予星重新躺了回去,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路予星感觉自己的心在下沉,沉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感觉我再在恒王府待下去就要越来越不正常了。”路予星暗自嘟囔。
“云姐姐,再过些日子开春了,我父皇会在郊外马场安排围猎,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去啊。”褚子茗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到路予星的耳中。
“围猎?”路予星眼神亮了亮,缩在被子里盘算了起来。
皇室围猎定然会选择地广人稀又偏远的地方,将人放到一片山林中就像把水倒入大海。
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逃离恒王府的机会了。
“可是我不能将苑云衫丢在王府中,可也不能带她一起逃跑吧。”路予星叹了口气。
“留苑云衫留在王府也完全没有希望啊,凌川又不可能喜欢上她。”
路予星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先带苑云衫跑,先跑出去再和她解释,若她还愿意回王府就遵从她的想法。
有了念想的路予星渐渐觉得这苦寒的日子没这么难熬了,日日盼着春季的到来,只盼着通过这次出逃可以将自己的衰命逆转。
似乎是路予星的盼望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寒冬早早离去,春色芳菲将让王府焕发了生机,就连坐在路予星对面的傅花眠看上去都那么水灵可人。
“听闻王爷的腿疾已经开始好转了。”虽是已入四月,傅花眠仍旧还是要披个薄披风才行。
路予星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他岂止是好转了,恐怕已经可以上天入地了。”
承路予星吉言,褚遇恒的腿疾确实已经完全好了,但碍于傅花眠一直没有动作,褚遇恒还需装作没好利索的样子。
“早听闻南瑾国连女子都会骑射,真想看到姐姐在围猎会上大展风采。”傅花眠轻轻笑着。
路予星心中盘算了下日子:“后日就要去围猎了,怎么也不见妹妹打点东西?”
“花眠就不去了,身子本就弱,去了也是拖后腿。”
路予星纵使知道傅花眠的话没有多少可信成分,还是本能反应地要给傅花眠把脉:“体弱好好调理也是能调理好的。”
傅花眠将手收回:“不劳姐姐费心了,这体弱是娘胎里带来的,家父寻遍名医都没有办法。”
路予星点了点头:“那妹妹还是在府里好生养着吧。”
“姐姐和王爷好好散心,不用在意我。”
傅花眠喝了盏茶就离开了,路予星坐在院中默默喝着茶,看着院中落满洁白的梨花。
“等等?她说要骑射?!”
晚膳时分,苑云衫看着蔫头耷脑的路予星说道:“南瑾国人人会骑射的。”
“我连马都没有真的见过,到时候一定会露馅的。”路予星摇了摇头,“完了……”
“射箭你已经会了,骑马我可以教你,很简单的。”
“现在也找不到马来,算了。”路予星开始打退堂鼓。
“谁说没有马?”
路予星被苑云衫带到王府马厩时死的心都有了。
“这马比我都高。”路予星扬头看着那红棕色的马。
苑云衫笑道:“凌川说这是褚遇恒的马,他去和褚遇恒借马了。”
“不要擅自替我做决定啊喂!”
“那本王替你做决定。”褚遇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二人身后。
路予星转过身:“明日我就说生病了不参加围猎,不用非要骑马的。”
“本王已经和君主禀明,王妃身体康健,定能在围猎中大展风采。”褚遇恒扯了扯嘴角。
“我根本不会骑马啊。”
“本王教你。”
路予星伸手拉了拉苑云衫:“云衫公主可以教我的。”
褚遇恒转向苑云衫:“云衫公主,凌川刚才还拿着长枪找你赐教呢,就在后院。”
“我这就去。”苑云衫拔腿就走。
“这……见色忘友啊。”路予星头痛欲裂。
褚遇恒将马牵出来,伸手摸了摸鬃毛:“远晖脾气有些怪,你要尽量柔和些,不然受伤了可别怪本王没提醒你。”
“我觉得就算我被它踢了,你也会更担心它会不会伤了腿。”
“确实如此。”
路予星看着远晖忽然感觉不像在看一匹马,而是再看另一个褚遇恒。
褚遇恒轻蹬马镫,左手抓住缰绳,右脚轻点地面就稳稳坐了上去。
“看明白了没有。”
路予星点了点头:“简单。”
褚遇恒在一旁看着路予星试了十几次都没有成功上马,面上却没有丝毫不耐烦。
“路予星,你多少也照顾照顾远晖的心情,这是在欲擒故纵吗?”
路予星蹬在马镫上有些心烦:“别吐槽了,它不听我的话总乱动我有什么办法?”
“远晖的草料都是本王亲手准备,它从来不曾吐槽。”
“我真是无语了。”路予星轻轻拍了拍远晖的脸:“哥,长痛不如短痛,给个机会,以后也许我们就永远都见不到面了,何必为难我呢?”
远晖似乎听懂了似的,嘴上秃噜了一声,路予星再次发力,毫不费力地坐上了马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