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英雄甘败石榴裙
光头来不及捡起大锤,转身一只手就要抓路予星的胳膊。
路予星将手伸过去握住光头的手,精准按上虎口处的合谷穴,引得光头惨叫一声。
“气血瘀滞啊,看着这么壮实,怎么身上都是病啊。”路予星摇了摇头。
台下的人都看呆了。
路予星就像个滑不溜手的泥鳅一样窜来窜去,手里分明没有武器却将那光头弄得惨叫连连。
路予星一连在光头身上按了五六个穴位,直到将光头痛得无力还手才感叹道:“年纪轻轻就浑身都是病,明日去我摊子上,我送你一副调气血的药。”
苑云衫皱起了眉:“这时候你还看什么病!”
路予星笑道:“不好意思,职业病。”
路予星看向苑云衫的时候,光头已经站了起来,大锤径直向着路予星飞来。
“小心!”
路予星脚下后撤一步,将腰后仰到最低,任由大锤从眼前飞过,脚下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
光头紧追不舍,路予星却只顾着绕着圆台的边缘躲避,丝毫没有出手的样子。
远处楼上的褚子茗看着路予星翻飞的像个蝴蝶,不禁笑了起来。
光头恼怒道:“为何不出手?”
路予星忽然稳稳立在空中,低头看着光头:“我已经出手了啊。”
场外的人离得远看不太清,身在其中的光头却忽然看明白了。
路予星脚下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有一道几近透明的细线,而定下心看去,光头附近已经布满了这些线。
“不要乱动,小心受伤。”路予星提醒道。
光头挥臂过去,手背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连大锤上都是深深的一道痕迹。
路予星在钢丝上挪了几步:“都说了别碰,我在上面淬了曼陀罗的花液。”
光头应声倒地,路予星则摇了摇头将钢丝收回到一个精巧的丝匣中,走到光头身边塞了个解药药丸到他嘴里。
“第一组路予星胜。”
路予星跳下台和苑云衫击掌,苑云衫笑道:“干得漂亮。”
“还是这武器精巧,回来要好好谢谢子茗。”
第一组路予星稳坐第一,第二组则是一个善用毒的中年男子夺得第一,第三组苑云衫以一杆长枪连挑十人,而凌川则是仅用一炷香时间将第四组团灭。
“第四组这个青年可是凌川?”傅将军问道。
“正是。”
“防住了四皇子,怎么没防住他。”傅将军捋了捋胡子,“不过说来,我惦记凌川好几年了,可他誓死追随恒王,倒让本将军刮目相看。”
第二轮比试即将开始,以随机抽签的形式确定分组。
路予星如果有得选的话一定会选那个中年男子做对手,一是在用药方面自己还是有些把握,而那男子战斗力几乎全靠用毒,不会有力量上的压制。
二是路予星的私心。
苑云衫这一个月因为和路予星一起开医问诊,和凌川几乎就没有碰面的机会,路予星每每想到这就觉得对不住苑云衫。
可好巧不巧,路予星和凌川还是分到了一组。
苑云衫善用远攻,那中年男子的毒粉根本就沾不了身,没有十回合就解决了对方,跳到台下看着路予星和凌川二人的角逐。
“凌护卫,我自认为没得罪过你,你可要手下留情啊。”路予星看着凌川手里寒光闪烁的长剑笑道。
凌川一脸浩然正气:“若是我手下留情了,比试的公平又何在?”
路予星回头看了看苑云衫,心想着百两白银换这个傻姑娘的爱情还是很值的,不禁笑了笑。
路予星的笑在凌川眼里变了味,手里的剑偏了偏方向:“接招。”
凌川的剑迅速攻向路予星,路予星已经决定为了苑云衫和凌川而故意输掉这一局,心下也没认真,打算一直躲避,等到差不多的时候跳下台也就算了。
路予星往侧面一闪身,不料凌川的剑像是长了眼,迅速变换了方向,在路予星肩上划开一个口子。
路予星“嘶”了一声站定,抬头看向凌川:“不用这么认真吧。”
“比武都不认真什么时候认真?”
不待路予星辩驳,第二剑又到了眼前。
远处的褚子茗坐得笔直:“那不是小叔叔家的凌川吗?”
站在一边的护卫看了一眼道:“回主子,正是。”
“凌川和予星有什么仇,怎么一上来就下狠手。”褚子茗站起来想要去擂台。
护卫将褚子茗拦下:“主子不可。”
“可我不能看着予星死在台上吧。”褚子茗着急得直跺脚。
“傅将军不会让人死在比试中的,主子还是顾及自己的身份,不要引起纷乱。”
褚子茗气鼓鼓地坐回去:“等见到小叔叔我一定要告状。”
路予星身子一侧堪堪躲过这一剑:“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要不我给你开两副药,给你个内部价,两副一百五十文。”
“少废话,拿武器。”
路予星一边倒退一边躲着凌川的剑风,手边就是武器架。
眼看着已经退无可退,路予星一横心随手抓起了长枪挡住了凌川斩来的剑。
“我究竟怎么你了,你把我当个屁放了不行吗?”路予星用平滑的那一头点在凌川的肋下,将凌川推开半丈。
“不行。”
路予星仍旧用没有枪的那一头攻击着凌川,凌川的长剑完全近不了路予星,便一手捉住长枪顺时针转了一圈。
路予星身形翻飞了一下仍旧紧紧抓着有红缨的这边,手中被凌川拉紧的力量忽然一松,长枪的尖径直朝着怀里刺来。
“我靠。”
路予星急忙松开了手,腰狠狠向后压去,长枪飞出钉在了不远处的木桩上。
路予星起身后有些胆战心惊地看向那柄长枪,耳边却响起苑云衫的喊叫。
“都和你说了,腰杆子要硬下盘才稳,你这腰怎么软得和面条似的。”
“这也怪不得我啊。”路予星叹了口气。
路予星反倒庆幸这柔韧的腰,不然这长枪方才就命中心脏了。
凌川的剑却没有停,仍旧朝着路予星来了,剑花如雨将路予星的外袍点破,细小的伤口开在路予星身上。
“凌川!”苑云衫在台下喊道。
凌川晃了一下神停了下来,再定睛一看路予星已经单膝跪在台上,血顺着架在膝上的指尖滴下。
路予星扯了扯嘴角抬起了一只手:“我输了。”
听到路予星这句话旁边的小兵才想起来敲锣,一声锣声落下,路予星才昏了过去。
凌川有些许愣神,一时间忘记了去扶起路予星查看伤势,反倒是苑云衫急忙跳上台将路予星揽起。
“醒醒。”苑云衫紧皱眉头看着面色苍白的路予星。
在苑云衫越来越慌的时候,路予星忽然悄悄眨了眨眼。
“你……”苑云衫得知自己被骗了不禁有点生气。
还没等苑云衫说话,一个黑色斗篷的人也跳上了台,二话不说就背起路予星。
苑云衫看到了斗篷下褚子茗焦急的面容,什么都没说就看着褚子茗将路予星带走了。
凌川还在愣神的时候苑云衫已经举起了长枪:“请凌护卫赐教。”
路予星趴在褚子茗背上拍了拍:“子茗,我是装的,你放我下来吧。”
褚子茗没有停下的架势:“你流了这么多血。”
“你要是再不把我放下来我就真的失血过多而死了。”
路予星如愿以偿地被褚子茗放下,在巷子里坐了下来,先拿出曼陀罗的解药吃了一颗。
“放心吧,我用了曼陀罗,现在一点也不痛。”路予星拿出止血药粉洒在伤口上。
褚子茗一甩斗篷:“我去替你报仇。”
“哎哎,回来回来。”路予星拉住褚子茗的斗篷,“这事跟你没关系。”
“可是……”
“再说,你云儿姐姐也不是善茬。”
褚子茗看了看路予星的笑脸,嗫嚅着点了点头:“也是。”
路予星以为苑云衫和凌川一战之后定然感情会有质的飞跃,而苑云衫的所作所为则是让路予星以及褚子茗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路予星去药房将伤口包扎好,又由着褚子茗拉着去重新买了一身衣服,将身上血迹斑斑的破衣服换下来才回去找苑云衫。
比武大会已经结束,擂台四周空空如也,只有苑云衫晃荡着腿坐在擂台边发着呆。
“云儿姐姐。”褚子茗跑了过去。
苑云衫笑着回应了一下褚子茗,视线飘向了路予星:“你的伤要紧吗?”
“当然没事了,都是些浅浅的伤,过两天就都好了。”路予星笑道。
苑云衫跳下台拧上路予星的耳朵:“害我担心了半天,太不够意思了。”
“要是不装死怎么脱身啊。”
苑云衫“哼”了一声,一个沉甸甸的东西就落入了路予星手中。
路予星揉着耳朵问道:“这是什么?”
“赏金。”
路予星打开锦袋的口,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
“你竟然打赢了凌川?”
苑云衫摆了摆手:“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路予星不禁汗颜:“原以为……”
“以为什么?”苑云衫看向路予星。
路予星不禁摇了摇头:“那凌川呢?”
“回去了吧。”苑云衫耸了耸肩。
苑云衫一脸的无所谓,实则眼底全是愁闷,路予星转头对褚子茗道:“今日能顺利拿到赏金还是多亏了你,过两日我请你吃饭吧,就在你常去的那家酒楼。”
“一言为定。”
路予星目送褚子茗离去才回过身:“到底怎么了?”
苑云衫“唰”地蹲了下去:“我和凌川是彻底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