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绝地逃亡
大家扶起老头,胡青黛把黄豆还给他。
又从荷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随身带的治伤的药粉,撒到老头伤处。
一切弄好,有认识老头的乡民搀扶起老头给送回家去。
乡民们散去,胡青黛这才背着小包袱转身走进了茶铺对面的银铺里。
小七边嗑瓜子边看热闹:“这小子有点意思!挺对我的脾气。”
这些年爱打抱不平的性子,在木泰身边收敛了许多。
因为木泰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别人的劫难少管。劫难劫难,是难也是劫,渡过去了就上上大吉了。上天自有安排,别人的闲事管多了,小心遭天罚。”
可是木泰现在显然想管件闲事。
“在这儿等我。”木泰起身出了茶铺,几步穿过窄街,也进了对面银铺。
小七瞪大眼睛,半天舍不得眨一下。
稀罕啊!他家一向闲事不理公子,居然有了感兴趣的人。
胡景林卖掉了老山参,给胡青黛买了两身衣裳,就去后街给谭大叔送药。
哪知左邻右舍打听到胡医师今儿个出山,都围坐在谭家,想让他给把把脉,开个药方。
人太多,胡景林一时脱不开身,便让胡青黛自己到前街银铺给她娘选簪子。
胡青黛刚挤到银铺前就看到市监三人在欺负卖豆老人,一时血热管了桩闲事。
从银铺买完簪子,算是办完了差,蹦蹦跳跳地来到街上东瞅瞅西看看。
天幕压得更低了,稀稀落落的雪花鹅毛般一片一片飘落下来。
街上的行人加快了回家的脚步,顷刻间街市冷清下来。
胡青黛决定转去后街去找胡景林回家。
她的任务完成,加上自认为今天办了件好事,心情愉悦,脸上带着笑。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从来没有来过云来镇的她迷路了。
小巷不是之前的那一条,这条巷子是个死胡同,没有一个行人。
雪下大了,能见度极低。
更要命的是,银铺里那个华服公子把她堵在了这个巷子里。
胡青黛快哭了,她想起了关于女孩们被楚都督爪牙抓走的恐怖传说。
只觉得心中发冷,难道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她蹲下假装系鞋带,偷偷捡起了脚边的一个小石头,站起身硬着头皮继续前行,走着走着突然一转身石头朝人脑袋上飞去。
木泰轻笑一声,袖子轻轻一拂,石头反弹回来正中胡青黛的额头。
力度并不大,蜻蜓点水一般。
胡青黛却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撞上墙壁。
这是警告!
她背靠着墙壁,双手紧握,在大雪纷飞的天气里,额头浸出冷汗来。
雪下得更密了,华服公子就站在十米开外,雪花阻挡了她的视线。
“小伙子别害怕,我不是坏人。刚才在街上,我见你扔石头的准头不错,想教你两招而已。”
木泰缓缓穿过雪幕走到她面前,嘴角含笑和煦如春风。
在银铺的时候,胡青黛只顾着低头看簪子了,没留意这人的长相。这时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直愣愣地盯着对方看。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俊美的人,美得雌雄难辨,看向她的目光异常柔和,那目光就像庙里的菩萨一样慈爱悲悯。
从他的眼睛里胡青黛仿佛看到一个画面,自己还是个婴儿,躺在母亲的怀里,旁边围了很多人,都爱怜的看着自己。
她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记忆,毕竟她摔坏了脑袋,十岁以前的记忆都没有了。
爹爹时常替她扎针,然而脑病属于顶级的疑难杂症,扎针并没有什么效果。
医书上对此类病例的记录也寥寥无几,只有六个字“除淤血,解心魔。”
心魔她自认没有,淤血嘛,随着时间推移,或许就被身体吸收了,到那时记忆自然就恢复了。
现在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爹爹说多亏撞一下,她的脑袋开了窍,背医书快了很多。
肩上被轻拍了一下,“想什么呢?”木泰温和的望着她。
胡青黛回过神来,十分花痴地想:这个公子不会是神仙下凡吧?!
巷子的墙壁是一户人家的院墙,院子里面种了一小片竹林。
木泰伸手从墙头摘了一片竹叶,手轻轻向前一撒,竹叶穿过雪幕,直直的飞出去,无声无息地钉入了对面墙中,只露出尾部一点翠绿。
胡青黛跑到对面墙边,见那竹叶如飞刀般牢牢嵌入墙中,心中惊骇,扭头看向木泰,这才信了他真是来教她两招的。
“怎么样想不想学?”
木泰笑得像个诱人的精魅,一心想收个心悦诚服的小徒弟。
不学白不学,学好了谁也不怕,像市监那样的恶人,见一个打一个,那才爽。想到此处,胡青黛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我可不收徒,只是指点你几招。我姓木名泰,你叫我木大哥就行。”木泰把她拽了起来。
“木大哥,你长得这么好看,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样,我可不可以叫你神仙哥哥?”
冬去春来,崖壁下积雪转薄,湖边地暖,一圈绿草如茵。
大雪封山了三个月,胡家三口又过了一个丰足、自在的冬季。
胡青黛每日拿起针线,胡乱戳弄几下,就不耐烦的扔过一边,借口放松眼睛,跑到湖边按木泰所教的练习暗器。
暗器其实是个巧劲,技巧会了,学得就很快。
三个月的日子过去了,像石子、铜钱一类有重量的暗器已经练得百发百中,打个鸟打个兔那是手到擒来。
只是扔轻飘飘的物什,还欠缺些火候,树叶水平飞出去三四米就向下了,要想伤人委实有些难度。
整个冬季,胡青黛不时带回暗器击中的小动物,和胡景林换着花样做美食,父女两还研制出了秘制调料。
吃得好,胡青黛的个子窜了一窜,原本清瘦的小脸蛋圆润起来。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胡景林刚捅开火,正准备烧水,忽听得院外有人问:“胡大哥在家吗?”
胡家隐居幽谷,道路难行,罕有访客。
是谁这么早来呢?胡景林纳罕,赶紧开门出去,认得是谭大叔家老三:“是小三啊!稀客!稀客!快进来烤火。”
听着有人来访,胡青黛和杨氏也赶紧出了卧室,到烤火屋等着见客。
谭老三进屋与杨氏见了礼,胡青黛也过来问侯客人。
谭老三第一次见胡景林的家眷,只觉得女人们比画上的仙女还要好看,他不好意思细看,低着头搓着冻僵的手烤火。
胡景林道:“我原打算用过早饭,就往你家送药去呢。三个月没下山了,想是谭大叔的药用完了?”
谭老三道:“可千万别去送了!”
胡景林忙问:“出什么事了?”
“此事说来话长,跟你家公子有关。”谭老三再次环顾胡家一圈,没见着黄面少年,“噫?!怎么没见着你家公子”
胡景林还未作答,胡青黛抢先道:“我哥走亲戚去了。他出什么事了?”
她心中有鬼,暗自猜测难道是上回大闹市集,东窗事发了?
谭老三压低嗓音:“胡大哥有没有听说过灵仙宫?”
“听说过!”
灵仙宫的传说在令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胡景林端起煨在火边的茶罐,给谭老三倒了一碗热腾腾的茶水,让他先喝了驱驱寒。
“令狐王族灭了两年多了,也没听说灵仙宫出来活动,小儿怎么会与灵仙宫扯上关系?”
谭老三接过茶喝了几大口,觉得身子暖和了些,面容抽搐,激动的宣布重大新闻:“市监死了!”
胡青黛心头一跳。
胡景林问:“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年前,你们父子最后一次上街那晚。”
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爬上胡青黛的心头。
且说那市监捂着头跑了,乡民群中一个面色木讷的少年和一个同样木讷神色的中年男人对视一眼,悄悄的跟了上去。
夜里,市监头上包疼,也没像往常一样招小妾来暖床,早早的就躺到床上思考毒计,想要谋害黄面少年。
想到夜半,毒计还未出世,卧室门却突然开了。
寒风夹着雪气扑进来,市监被寒气一激,响亮的打了个喷嚏,转头雪光朦胧中望见有个黑影站在门口。
市监的脖子往被窝里缩了缩,大骂道:“骚娘们!只一个晚上没有男人就睡不着觉?快把门关上!你想冻死我呀?!”
黑影没有应答。
市监暴怒!他探了探头,想再骂女人几句。
这时黑影动了,如鬼魅一般,眨眼之间飘到床前,一柄锋利的宝剑带着极寒之气贴到了他的脖颈上。
市监刹那间遍体冰寒,在棉被中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他死命的睁大眼睛,借着微弱的雪光,隐约看到执剑的是个面色古怪的少年。
“黄金银两都在床下匣中,英雄饶命!”市监是来令狐发财的,但是发财也得有命花不是?
少年不为所动,剑锋轻轻一送,直透肌肤。
颈部传来刺痛,恐惧中,市监想起还有两名美妾,“等等!我还有美妾两名”
少年打断了他:“我只要你的狗命!”
少年低沉的声音冰寒如同他手中的宝剑。
市监鼓起勇气问了一句:“你是何人?为何要杀我?”
“灵仙宫主!”
少年不再犹豫,剑锋往下一压,鲜血如喷泉般带着热气喷射而出。
市监身首异处。
少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眼睛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将剑尖沾血,利落地在墙上画了一条血红的狐尾。
少年去后良久,市监床头的衣橱才“嘎吱”一声响,一个人影悄悄从衣橱中爬出,缓缓站起身来,远远地探头朝床上死人望了一眼,匆匆出门去了。
鹅毛般的大雪整整下了一夜。鸡鸣时分雪停了,大地白茫茫一片,圣洁如同幻境。
市监的两个侍妾发现了尸首,报到施恩县。
施恩县令明知市监是被武林高手所杀,不想追凶就把凶手定为日间街上跟市监起冲突的黄面少年身上,画影捉拿。自己跟胖瘦二杂役分了市监的财宝,美妾。
两个月后,好赌的胖杂役将财宝输的精光,就想着卖了从市监那里得来的美妾。
那名美妾为了自保,对胖杂役说自己当晚伏在柜中见到了灵仙宫主。是个面色古怪的少年。
“这不就是黄面少年么?”
胖杂役大喜,几个月来灵仙宫出山,各处刺杀,在令狐的轩辕官员折损了大半,楚都督连灵仙宫的影子都没抓到,正悬赏有用的灵仙宫线索呢。
灵仙宫主就是黄面少年这样有价值的线索可值不少银子。
于是马上给楚都督麾下负责此事的易安将军去信。
楚云飞赶到云来镇。
谭老三说了个大概因由。
“我原打算年前过来报个信,可是大雪封山,上不来人,加上衙役们全无头绪,我也就不急了。”
“可是昨天傍晚街上来了好多轩辕士兵,青丘那个楚都督也来了。我爹说楚都督是能让哑巴开口说话的人,让我偷偷出来报个信,叫你们一家找个地方避一避,以免被抓个正着。”
这不祸从天降么?
胡家人惊得瞠目结舌,胡青黛吓傻了,一颗心砰砰直跳。
谭老三突然想到胡家隐居深山,深居简出,无人知晓其来历,顺口问了一句:“令郎果真不在家?”
胡景林还未答话。谭老三的表情已经开始变得诡异,心中直嘀咕:莫非他们真是灵仙宫的人?
丢下一句:“你们赶快收拾东西逃吧,我该回家了。”
说完当真站起身来,拔腿就跑,不一会就消失在山林中。
“爹爹,他不会是把我们当成灵仙宫的人了吧?”
“显然是!”
“他爹怎么办?”杨氏六神无主,慌了手脚。
胡景林大手一挥:“来,先吃饭,就算是逃跑也要把饭吃饱了呀!”、
他镇定的从鼎罐里盛出肉汤,递给女儿和妻子。
“爹,娘,对不起。”
胡青黛满面愁容,没想到自己会闯这么的大祸。
杨氏冷着脸,忍不住责骂:“让你好好在家待着,非不听,这下闯下大祸了吧?”
胡青黛脑袋低垂,十分不服气。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知错在何处?
“别怨孩子,这也是巧合不是?”胡景林居中调停。
劝了妻子又安慰女儿:“闺女别多想,你没有错!那个横行霸道的市监爹爹早想收拾他了,只是没找到机会。如今他死了,算是便宜他了。”
胡青黛撅着小嘴,“真的?”
“真的!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神仙保佑!灵仙宫总算出山了,令狐人又有希望了。你是灵仙宫主?真是笑话,只要姓楚的一日未抓到我们,他们就在错误的道路上就多走一日,灵仙宫就安全一日。闺女替灵仙宫背锅值不值啊?”
“值!”
胡青黛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
杨氏怄气道:“你就宠着她吧,早晚给你闯更大的祸!”
胡景林没理妻子的抱怨,端起肉汤豪情万丈道:“闯祸,咱们就不要被抓到,来,干了这碗肉汤!吃饱了好逃命!”
“干!”胡青黛豪气顿生,端起一碗肉汤跟她爹撞了一下碗。
逃去哪里?是摆在胡家人面前的一道难题。
“要不去丰京?”杨氏小心翼翼提议。
当初两人私奔出丰京城后,就没有再回去过。
二十年了,父亲早从朝堂退了下来,她真想回去看看。
胡青黛眼睛一亮,神仙哥哥好像说了要去丰京。
丰京是胡景林的耻辱之地,近年来又极其厌恶轩辕人。
杨氏不是不知他的心事,只好替他分析利弊。
“令狐没什么亲眷可投奔,世道又不太平。”
“丰京那里父亲认不认我们也不要紧,我们卖了这几颗收藏的野山参就在街上开个医馆,够吃喝就行。”
“楚都督想抓灵仙宫的人,自然不会跑到轩辕去抓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以后闺女不再扮作男子,他们上哪里去抓黄面少年?在那里我们是最安全的。”
胡景林动摇了,在做最后的挣扎:“可是我是令狐人,让我去轩辕生活,你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杨氏道:“令狐这么乱,闺女将来也不会有个好前程。她这样的品貌在令狐说不准就是苦难。如果能在丰京寻个好郎君安稳过一生,那才是你我之所愿。”
杨氏三句话不离嫁闺女,这是她的心病。
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闺女考虑,胡景林被说服了。
留给胡家的时间不多了,山路残雪未化,很容易追踪。
谭老三的脚印就像一条明明白白的路标。
胡景林决定冒险走水路了,好在漱玉溪开河了,浮凌虽多,但竹排勉强可通行。
一家三口收拾细软,食物来到小湖边,上了竹排。
漱玉川下游流向云来镇,自然不能去,胡景林朝上游划去。
胡青黛喊:“爹,方向错了,往上游走,河的尽头是个低矮的山洞,里面水深及顶,别无它路。”
胡景林神色有些复杂:“没错,说不得只能往山洞里试试看了。”
竹排行了四五里路,绝壁立在当前,河水从绝壁下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中流出来。
“还要往里划吗?”
胡青黛有些害怕,黑漆漆的洞口好似巨兽张大的嘴巴。
水面平静无波,流速也不是很快,看来洞中水流并没有多大的高低落差。
“没事的,进去吧。”
胡景林直觉进洞是一条出路。
竹排进洞,三人趴在竹排上划水,洞顶的崖壁黑沉沉的压过来。
三人改为仰躺竹排上,洞顶几乎紧贴着面孔,只能用手臂撑着洞顶往前爬行。
手臂渐渐酸软,山洞最低矮处,水面与洞顶之间仅相距一线。
三人泡在水里笔尖露出水面,呼吸着稀薄的氧气,完全靠着意念在坚持。
多亏常年生活在小湖边,三人都会游水。
不知过了多久,洞顶渐渐远离水面,三人终于又可以坐在竹排上划水。
又过了良久,前方天光渐渐亮起来,竹排缓缓驶入一条平静的大河。
三人惊喜交加。
回头望去,来时的洞口黑黑的,小小的,这才明白原来漱玉河不过是大河的一条微不足道的支流。
这条大河宽约五十米,像剑一样劈开山体,从万丈之巅直劈到底,化作长河静卧谷底,形成一条陡峭狭长的峡谷。
两侧山体垂直陡峭,绝壁高耸如云,如镜般光滑不可攀登。
胡景林和杨氏对视一眼,“这是剑峡!上面是牧云栈道!”
牧云栈道是去往丰京最快的路,当年两人就是从牧云栈道来的梅州云来镇。
此时身在谷底,栈道在半空,壁立千仞,三人只有望路兴叹。
“这条大河流向哪里?不如我们掉头,顺流而下,这样可以节省一些体力。”
胡青黛已经累得脱力了,提议随波逐流。
胡景林和杨氏也好不到哪里去,三人决定听天由命,用绳索把身体绑在排上,顺流而下。
许久,一群鱼从竹排边游过,细鳞红尾,个个身长尺许。
“镜河鲤鱼!”
胡景林大喜,这种鱼只产于镜河。
镜河发源于九重山,流向轩辕的青州平原。
顺流而下到了青州平原,先到青州城,再行北上,一路坦途。
上天的安排真是妙不可言。
胡家三人出逃同时,谭老三原路返回。
绕过几个山脊,正要沿山路下山,突然隐约听见山腰脚步声繁杂,数只惊鸟飞起。
他暗道不好,忙轻手轻脚的原路返回,回到山脊,决定再转几个山头从施恩县城下山。
还好这时身在阳山,山路上积雪化尽,这一段没留下他的脚印。
就在胡家逃进山洞爬行的时候,楚云飞已经带人围住了胡家院子,他们果然是追踪谭老三的脚印而来。
屋子里面空无一人,火塘火灰尤热,楚云飞知道定是留下脚印那人走漏了风声。
暴怒:“贼人未逃远,快追。”
三面绝壁,唯有他们来时那条山道能出谷,他坚信人还藏在谷中。
然而崖壁下余雪未化,并没有人活动的踪迹。
此外其他地方一览无余,并没有可以藏人的之处。
唯有湖边稀泥上发现了几枚脚印。
楚云飞上前验看,脚印两大一小,消失在湖边。
河水默默,浮凌细,显然人已经从水路去远了。
可恶!到手的猎物飞了。
楚云飞一脚踢翻胖杂役,一定是他走漏了风声。
“传我命令,沿河搜寻可疑人员。”
这是离灵仙宫最近的一次,他怎能放弃?
灵仙宫宫主,十多岁,黄面干瘦,一双眼睛贼亮。
另外两个脚印是谁的呢?
上山送信的又是谁?
往上游去搜查的士兵很快就回来了,“都督,已经搜到河的源头,并无发现。”
“这么大的水量,这么快就到源头了?”
“是的,源头是岩壁下的一个山洞,洞中水面极高无法藏人。”
“我去瞧瞧!”
匆忙中,士兵们做了几个竹排。
楚云飞带着人往上游搜查,易安带着人往下游搜查,其余人在谷中搜查。
竹排进洞,越往里,洞顶压得越低,最里面水面几乎与洞顶持平。
看到确实无法藏人,楚云飞这才返回。
唯一的收获是屋中的药材甚多。
楚云飞面色狰狞:“去将云来镇上药铺的掌柜、伙计全都抓回去,先打个半死再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