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出风头
樵苏正准备转身，共生体突然说：“别动！拍拍手，晃晃肩膀，做出很轻松的样子。”
“为什么？”
“耍酷！”
“……”
樵苏听话的照做了。
做完之后，共生体命令：“跑！”。
“又，又干什么？”樵苏一边问，一边不由自主地朝隧道口狂奔，速度之快令他咋舌。
“回家！你不想回家吗？”
“……，共生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带我回家，还要我移什么车……”
“笨蛋，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瞬息万变，知道不知道。本来我不想耗费体力把你拖回家，你一个凡人哪里配？现在你成了英雄，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吗？那些人全都会从车上滚下来围着你，我当然可以把他们全部赶走，但是你要知道，我讨厌——苍蝇！”
“可是，可是，我们真的没必要移车……”
樵苏觉得身轻如燕，一边飞速奔跑，一边用正常的语调说话，完全不喘气。
共生体咕哝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点点……虚荣。”
最后两个字，共生体说得很轻。
“什么？”风声在樵苏耳边呼呼作响，他没有听清共生体的话。
“我说虚荣，我虚荣可以了吧？”共生体咬牙切齿。
“糟了！”樵苏惊呼，他想起父母的叮嘱，“低调，低调，再低调”。
“他们肯定拍了我的照片！”
“嘿嘿，宝子，你以为我连这都想不到吗？我早干扰了他们的相机系统，还有隧道里的监控系统！”
“哦，太好了！咦，不对，你为什么要干扰他们的相机？你刚才还让我耍酷，说明你爱出风头嘛！
让他们拍到你的照片，你不是就可以大出风头了吗？你要是害羞，露出一根尾巴或者一撮胸毛就可以了……”
“啊——我没有尾巴，也没有胸毛！我……裂开了！”共生体几乎癫狂。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樵苏问：“你在干什么？”
“吞口水，平复心境。”
“……”
樵苏想想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我理解你，耍酷和爱出风头是两回事。”
“嗯嗯，当然了，可以出风头是最好的，可是现在我暂时不能让别人发现我附在你的身上！你以为别人会相信你这弱鸡能移得动车吗？哼！倒霉！我帮了你，还要向你解释——我——”
“哦哦，那我谢谢你帮了我哦，我，我感觉脚好酸……”
“自己花点力气跑，别想全靠我！”
“我，我喘不上气了……”
“把鼻孔撑大一点！”
“……”
“把你送到家，我要去睡觉了！我为你这凡人消耗了太多能量，等我醒了，我得找个超凡去！”
“你不应该移车，直接带我回家会省点能量……”
“省个毛线！遇到你，我就只能被掏空！”
“别这样，我们要搞好关系。”
共生体撇撇嘴：“今天是什么日子，知道吗？”
“恒历10017年，7月27号，晴……”
共生体打断：“今天是我人生中最失败的一天！”
“你遇到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樵苏安慰道。
“失败，从我遇到你开始。”
“别这样，能不能告诉我哪里有超凡？”
“别吵我……我困了……”共生体的声音听起来有了倦意。
“共生体，超凡会在金山上吗？”
共生体再也没有说话，沉默得像是从樵苏的世界里消失了。
不过樵苏还是跑得很快，才过去了不到十分钟，他已经跑过了12公里，来到家门口。
一辆绿白相间的安全局公用车停在那里。
樵苏因为剧烈运动本身就加速的心跳更加狂乱，他的心几乎要从咽喉里蹦出来。
他瞄向自家的门，大门紧闭，深灰的门漆一尘不染，门顶吊着一个墨绿色的新型车模，这是他和瓜蒂设计并3d打印出来的新作品，悬挂在此是为了让隔壁邻居的孩子眼馋。
一切都井然有序，和他早上八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过，不祥的预感反倒更加强烈，越平静越让人不安。
樵苏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安全员三步并着两步迎着他走来。
“你是樵苏？”他努力使自己的面庞看起来祥和亲切。
“嗯。”樵苏点点头，面如死灰，“叔叔，我家……出什么事了？”
“嗯，我们进去说，好吗？”安全员微微侧身，朝着樵苏家的大门。
“好……”樵苏快步走到自家门前，急促的说道：“开门！”
他的声音并不大。
一个巴掌大的立方体小屏幕立刻在他面前弹了出来，他把拇指放在虚拟屏幕上一摁，指纹随即被读取，大门立即打开。
“进来吧，叔叔！”樵苏让安全员先进，自己再进了门，没有带上门，便进了屋。
“樵苏，我想和你说两件事，不过你不要紧张，我们都在全力帮你！”
安全员真诚地盯着樵苏，有那么一瞬间，樵苏仿佛看到了父亲有力量的目光，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嗯，你说吧。”樵苏咬咬嘴唇。
“两个小时前，你的母亲遇害……”
“轰！”樵苏的脑袋被火力最猛的炸弹炸开。
从二十分钟前，在安全员口中得知自己家里出了事，到这一刻，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母亲会遇害。
他一路上反复安慰自己已经长大成人，是时候该勇敢面对生活的挫折了，就是没准备好面对这种致命的挫折。
“樵苏！樵苏！”安全员的声音像是从几十厘米厚的钢板后面传出来的，他拍了拍樵苏的肩膀，然而樵苏感觉不到。
他的母亲？麦贞，一个事业型女强人，怀胎十月还在希罗洲拼搏。
没错，樵苏是在异乡呱呱坠地的，直到他一个月大，才被送回赤农洲。
樵苏吃力的回忆着这18年来，母亲在他心中留下的痕迹。
其实那些痕迹很少，也很浅。
童年几乎是空白，好像他突然间就独自一人长到了十几岁，开始读中学。
樵苏中学期间，麦贞一年365天有360天不在家，不但不在家，还在万里之外的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