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给摄政王点颜色看看
被不速之客突然闯入,楚茵茵也是一惊。
她甚至都做好了要杀人灭口的准备了,可刘一手却忽然一副他什么都明白的样子,忽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尽快处理,我在门外帮你看着。”
“不是——”
楚茵茵目瞪口呆。
刘一手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
他早知道她是女儿身了?
知道了还替她保密?
楚茵茵觉得不大可能。
于是她决定试探一下,闹个明白,便靠近房门问道:“我觉得你应该没明白,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楚公公不用解释了。”
刘一手站在门前,笑得有点难为情。
“大家都是过来人,你的情况咱们都是经历过的,你在我面前也不用不好意思。”
听这语气,刘一手大概是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可既然不知道,又会觉得她裤子上有血是正常现象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到底什么情况,你怎么会知道?说得跟你清楚原因似的,而且你说得我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是要闹哪样?”
“咳咳。”
刘一手有点不大喜欢楚茵茵这样刨根问底的性子,但是小孩子嘛,好面子不好意思让人知道自己的糗事,又喜欢故意装成无所谓的样子。
但你要越不跟他说实话,他便会越发猜忌,只有真正让他知道你了解他的情况,但会替他保密,他才会真正放下心来。
于是刘一手站在门外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净过身了还是变了声,喉结也日渐凸显,这是身子没净干净的原因。二狗子和小狗子他们是打小就进宫来的,所以不大懂,但我懂一些。”
刘一手越说越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要不是实在没法子,谁不想当个真男人?你如今有这个机会,便好好珍惜着。你跟咱们不同,殿下对你非同一般,日后能讨个恩典,做回男人也说不定。
那东西新长出来的时候,是要流点血,但过段时间就没事儿了。这些日子你先忍着些,我也会帮你打些掩护的。”
刘一手说完,心情怪怪的,双手放在身前也不是,背在身后也不是,总觉得自己的那块遮羞布也给撕掉了似的,便干脆跟楚茵茵说他去前院儿等,便快步离开了。
楚茵茵却已经被他刚刚那番话给惊呆了。
所以刘一手是觉得她是长了男人那玩意儿,才会流血的?
呵呵呵。
有时候脑补这种事儿还是挺——有用的。
没了刘一手的打扰,楚茵茵很快就处理了血衣,来到院子里。
虽然刘一手没明说来意,但瞧着时辰,太子应该已经去祭祀了,她还是要赶紧收拾收拾近身服侍才对。
所以她一来到院里,就叫着刘一手往外走。
“等急了吧?是殿下叫你来请我的?我就说他没我不行吧?”
刘一手刚还沉浸在自己做不了男人这件事的悲伤之中,听她这么一问,立即想起正事儿来,抓着楚茵茵边跑边道:“哎呦我的楚公公,你可快去瞧一眼吧。今儿摄政王忽然来祭祖,殿下——”
还不等刘一手把话说完,楚茵茵已经跑到了他前头去了。
她怎么没想到呢?
都快过年了,美人为什么会突然来南都办事?
当然是摄政王要来祭祖啊!
楚茵茵紧赶慢赶来到大殿,已经看不见宋烨和太子一干人等的踪影了,只有小狗子等在大殿门口,瞧见楚茵茵赶过来,急忙扑过来说道:“楚公公快跟我走,殿下在那边路口跟摄政王杠上了!您快去劝劝吧,再晚了,怕要出大事了。”
楚茵茵就这么被拉到了永安门。
永安门是皇陵中唯一一处能供车马出行的门。
由一条狭长的胡同通向外面,通常只够一辆马车或轿撵出行。
楚茵茵是在胡同口找到太子的。
当时他人在马车上,由二狗子赶车,与摄政王的马车僵在胡同口,谁也不打算向后让半步。
关键摄政王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宋烨代天子回乡祭祖,以为天子祈福,是正儿八经的出公差,随行连同鸿胪寺、礼部的人,大大小小的官员69人之多。
太子这是一拦拦了一帮子。
换作平时,宋烨才懒得跟太子计较这些得失。
但他现在毕竟是摄政王,代表着一国最高权力的权威,便是太子也不容挑衅。
如今太子的马车拦在队伍前头,不走不退的,不等宋烨有反应,后面的官员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国师白山也在其中,看着太子做出如此出格的事儿,也是捏了一把汗。
分明一早就给递了消息,叫避着点儿,怎么还专门挑这天出来挑事儿呢?
鸿胪寺卿赵城总管这次祭祀,瞧见太子挡道,偏头向身边的国师笑道:“怪到国师快马加鞭,比我等都早到了两日回来,原来打的是这番主意。亏你还是一国之师,挑唆学生公然挑战皇权,还真是不怕摄政王怪罪下来啊。”
国师斜了赵城一眼,却也没舍得说太子半句不是。
“鸿胪寺卿说的什么,老夫听不大明白,大约是说皇权正统实在摄政王?不知道摄政王是否与赵大人一个心意?”
赵城被白山噎得脸色大变。
皇权正统从来都是太子或者皇太弟,摄政王权势再大,也只是代行国事,怎么敢明目张胆宣扬自己是皇权正统?
这话要是被众人知道,那便是大逆不道的罪过。
赵城说不过白山,便想拉着应天府尹傅荣出来说话。
“傅大人快瞧瞧他这张嘴,一不小心就把本官拽进沟里去了。”
傅荣这会儿正闹心着呢。
罪后造反一事闹的沸沸扬扬,要不是他家运气好,订了的婚事还没成,差点也跟着小命不保了。
后来说把太子发落过来守皇陵,他就一天没过过安生日子。
总担心哪天太子在皇陵遇刺,他这个当地父母官受连带责任,乌纱不保。
偏偏摄政王还不让他消停,竟然自己跑过来点了这个炸弹。
这南都他是待不下去了,还是得赶紧回盛都,没错,过了年他就举家北迁,快马加鞭的走,头也不回。
“都消停些,现在哪是你们战队的时候?”
傅荣说着,便上前一步给宋烨马车旁边的太监递了话道:“还请公公跟摄政王说说,总这样僵着实在不好看。”
那公公小眼一翻,废话,不好看洒家不知道吗?
那也得主子愿意说话,他才能出面解决啊。
太子虽然现在身份尴尬,可那毕竟也是太子,还是太后的一块心头肉来的。
难道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呵斥他的车夫,让他滚开,跟他说好狗不挡道?
好在宋烨也没叫大伙儿为难太久。
他本就不想在山上耽搁太久,这会儿瞧着太子那边形单影只,赶车那位小太监吓得浑身发抖,俨然一副快要尿了的模样,实在是可怜。
主子脾气不顺,下面的人就要跟着遭殃。
宋烨不由自主地便想到了楚茵茵身上。
于是没来由地开了口,却是说闲话一般的口气。
“天气不错,太子要出去办事?”
等了这么久,终于见宋烨出声了。
太子已经咬牙切齿,他才不是去郊游的,他是来给宋烨添堵的。
他就要来告诉宋烨,告诉文武百官,他这个太子还活着呢,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宋烨就永远也不可能名正言顺。
也叫文武百官心里面放杆秤好好掂量掂量,不要以为宋烨得天下就是板上订钉的事。
“孤要去做什么,摄政王不必知道。”
“巧了,本王也不想知道,本王只是觉得太子没有好好思过,今日恐怕不便出门。”
还不等太子怼回去,宋烨已经冷了脸,“司礼监张大海人在哪里?”
张大海一直在边上跟着,属于随送人员,一听问话,赶紧出来跪着。
就听宋烨劈头盖脸一顿训。
“你的人公然扰乱祭祀,驱车拦住本王去路,无人阻拦,如此的蔑视皇权,这皇陵怕是真没了规矩了!还不快将人速速拉走?乱棍打死!”
管不了太子,还管不了太子身边的一个小奴才吗?
打狗就是打主子的脸啊。
宋烨这还没完,当即又把国师白山叫了出来跪着,说他身为国师,不好好教太子规矩,叫他如此乱来,不敬祖先,是他师之过,着他一起受罚。
太子便有些慌了。
他不想看二狗子被打死,也不想看白山当众受辱。
但又不想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情急之下,便掀开马车帘,想要出来担当。
楚茵茵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她一把拉住太子的手,给了他一个信任她的眼神,然后拉着太子一起下了马车,来到宋烨的马车前头,自己先给宋烨跪了。
“摄政王误会了,殿下拦下祭祀仪仗,并非对您不敬,也并非对先祖不敬,殿下其实是——”
楚茵茵现在满脑子浆糊,脑子飞快的想着能赶紧救下二狗子,免得他被打死的对策。
“殿下其实是来给摄政王和诸位大臣送行的!”
“送行?”
众人一听纷纷窃语,有这样送行的?
这个小太监是当他们傻还是摄政王傻?
但是宋烨没发话,众人也没有敢冒头说话的,只好听着楚茵茵继续说下去。
“殿下常说,如今陛下昏迷,摄政王监国,太后垂帘听政,日理万机,操劳过度。他身为一国太子,要为罪母赎罪,不能分担,实在心之有愧。
全赖诸位大臣尽心值守,摄政王费心耗力,如此辛苦帮他守住江山。如今难得一见,殿下若不能亲自相送,实在于心有愧,所以特来给诸位践行。还请诸位放心,你们为大丽的鞠躬尽瘁,殿下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上了。”
楚茵茵说着,忙给已经搬了两坛酒在路边等着的刘一手使眼色,他便拿了酒碗过来,倒了一杯给太子送了过去。
楚茵茵见太子还懵着,又转过身,低头给宋烨叩拜道:“想来摄政王也会体谅殿下的一片赤诚之心,允许殿下为诸位大臣践行的吧?”
楚茵茵这一番话,可把下面的大臣们给惊得掉了下巴。
“好厉害的一张嘴,那个人是谁?”
白山捋着小胡子,看着身边那么大一点,弱不禁风好像一巴掌就能把她腰拍折的楚茵茵,忽然满意地笑了。
怪不得刘一手那样精明的人都能被楚茵茵治的服服帖帖的,小东西倒是确实有两下子。
傅荣离的最近,但楚茵茵一直低着头,他也没看清楚容貌,只瞧着她的穿着,凭着自己的耳闻说道:“听说是殿下身边新来的小太监,手段了得,才刚来,就压着太后指给太子的三个二等太监,当上了太子的近身太监。是个轻易不能得罪的主。”
赵城有些不以为然,还嫌老友胆子太小。
“不能得罪,一个阉人有甚可怕?”连他的主子他都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怕他一个小太监?
宋烨也被楚茵茵的突然出现惊着了。
赶紧确认了一下马车门帘是不是严实,确定不会露馅儿后,才轻咳一声,故意压着嗓子说道:“准了。”
他这声音哑的突然,以至于除了楚茵茵以外的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摄政王说的。
楚茵茵倒是高兴地很,忙的站起来把二狗子护在身后,看向太子说道:“殿下,摄政王已经准许您给百官饯行,还不快速速举起酒碗?”
说完,她又叫张大海叫人去给百官倒酒,而宋烨的那杯,是她亲自倒的,也是亲自送到宋烨的马车窗边。
“摄政王,请喝酒。”
楚茵茵心里头揣着坏呢,算起来这是她跟摄政王的第一次交锋,以为她只是救场来的吗?
她跟王氏学医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研究毒草了,能治病救人的方子她没记住几个,什么无色无味,银针查不出来的,她门儿清。
这一杯酒下去,摄政王这个老不死的估计要难受几天还找不着原因了。
古人嘛,你懂的,找不找原因的病痛,一律算天罚。
原本楚茵茵还不想做的这么绝,只是这摄政王也脸太大了,太子给了台阶下,凑亲自从马车上下来了,他竟然还待在车里,真是好大的架子!
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以为自己能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