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手伤
乔观伸手想去阻止，但还是没能来得及。只见穆子施将那个小小的包装捏在手里沉默片刻，很快语气里温度骤降，瞬间他的面容冰冷起来：“你带这个干什么？你跟谁？你们约了哪里？”
“不是这样。”乔观惊得连忙后退几步，“这是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不然你用来干什么？你告诉我。”穆子施步步紧逼，直到乔观后退到厕格面前，他才索性推着乔观，两个人进了厕格面对面。
乔观退无可退，只好靠在厕格的墙上：“刚刚是许总要借我纸巾，应该是他拿错了。”
“是吗。”穆子施看上去还没有放松，他伸手揉了揉乔观的头发，将那个小包装放到自己的口袋里，“我解决这个。”
说完穆子施退出厕格，只听一串脚步声逐渐远去，确定穆子施不会再发疯，他也从洗手间跑出来，尾随穆子施一路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
“怎么了？”许孟声一边翻阅文件，一边满脸轻松地问，“想我这个老朋友了？”
“你给乔观的？”穆子施的脸色始终不太好看，那个小包装袋被他抛到许孟声的桌上。
许孟声接过包装袋，轻笑一声装进口袋里：“无心之失，你也不必对着我臭脸吧。”
“你在外面乱搞什么我不关心，别打乔观的主意。”穆子施说完用他的手指轻叩了几下许孟声办公室里的鱼缸壁，“不然把你的鱼炖了。”
“炖观赏鱼只会让你想吐，穆大明星。”许孟声笑道，“到时候我可不知道怎么跟你的粉丝交代。”
“好了，忙你的。”穆子施无心陪他多聊，许孟声倒是还没死心：“乔观没有戴过订婚戒指。”
“艺人怎么能戴。”
许孟声猛地合上文件：“私人场合也没有戴过，比如刚从你家下来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很奇怪，随口提提而已。子施，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吗？”
穆子施沉默了半晌，最后才开口：“你忙。”语毕便匆匆离开了办公室，刚踏出门口，正好碰上没来得及隐去身影的乔观。
“……穆子施。”乔观点头打了声招呼。
“怎么了乔乔？好见外。”穆子施捏了一下他的小脸，“不是还要谈电影节的事吗？”
乔观答应了一声，连忙赶去和经纪人见面。这次公司投资的电影叫《飞跃山川海》，讲述的是一群年轻人追梦的故事。乔观要去试镜的角色是男二号，时间定在下周。
电影节对乔观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如果乔观能够拿到今年的新人奖，他的名气和口碑都会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谈得差不多之后，乔观对乘电梯莫名有了阴影，便选择从三楼走楼梯下到一楼。他刚走到公司门口，还没来得及再前进一步，突然有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眼前。
“去死吧，下贱玩意，要不是你我就不会——”
黑影手上拿着一把刀，刀剑险些划破乔观的脸颊。乔观一时惊慌，不知作何反应，眼看刀尖再要袭来，乔观刚要后退，却发现刀停止在了半空中。
“穆子施……”乔观看着穆子施不知不觉地闪到他面前，用力握住那黑影的手，随后保安赶到，几下就制服了那个黑衣人。穆子施蹲下身摘下黑影的口罩，乔观这才发现来人是梁代安。
梁代安被压在地上，忿忿地抬头看着乔观：“是你害得我一无所有，你早晚会付出代价……”
“现在要付出代价的是你。”穆子施站在旁边冷冷开口，“是你自以为是耍小手段，才会有现在的下场。”
梁代安被带走，公司门口只剩下了乔观和穆子施。乔观留意到穆子施手上冒血的伤口：“你流血了。”
“小事。”穆子施默默将那道血口藏起来，却被乔观硬是拉着手臂退回了公司里：“等我一下。”
没过多久，乔观就找来了一片创可贴和一包纸巾。他把穆子施手上的血擦干净，紧接着将创可贴撕开，小心翼翼地贴到穆子施的伤口上：“谢谢你。”
“那要亲。”穆子施把脸凑近乔观。
乔观愣了一下，他依然故技重施，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只是这次他将手指放在了穆子施嘴角。
穆子施眼睛里都是笑意：“老婆甜甜。”
乔观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于是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对面的穆子施弯着嘴角看向自己，半天才突然用那只伤手拉过乔观的手指。
“乔观哥哥。”
乔观睁大了眼睛。一个简简单单的称呼将乔观的思绪拉回到上高二的那一年。
“乔观哥哥。”高二的穆子施从不远处跑过来，躲在他的身后。当时的穆子施实在是胆小得让人难以理解。
至于为什么是乔观，完全只是一个巧合。高中的乔观性格冷漠，但看到穆子施被一群高中生围着，上课了也不让穆子施回教室，他还是会看不惯上前去帮忙。只不过他不是什么完美的英雄，出头的后果就是被打得嘴角流血，最后还要穆子施扶着他去医务室。
他自知不是远处那群高中生的对手，只好拉着身后的穆子施拔腿就跑。通常两个人都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才能摆脱那群高中生的追打。
乔观警告穆子施别再来找他，之后穆子施果然听话，不仅没来找他，甚至直接消失在他眼前——穆子施转校了。他以为他和高中的穆子施的交往就此切断，但他想都没想到穆子施还能再转回来。
他觉得莫名其妙。有钱人家的小孩真是自由。他暗想。
自从这一次穆子施回来，乔观的高中生活就开始走下坡路。他喜欢的女生喜欢穆子施，原本是班级第一的他，突然被穆子施比了下去。就连他参加篮球校队，穆子施也做得比他更胜一筹。
比别人差就是比别人差。他暗暗想着，觉得机会留给优秀的人很正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参加什么竞赛，穆子施也跟着参加，然后拿到比他更好的成绩，就连社团，户外活动，实验等等也是如此。
他慢慢开始怀疑，穆子施是故意的，但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对他当年那句不准再来找怀恨在心吗？他不明白。
渐渐地，依然在乔观身边喊着乔观哥哥的穆子施，在乔观眼里变味了。
就算穆子施一脸可怜兮兮地叫他哥哥，问他喜不喜欢自己，他沉默片刻还是无动于衷。
穆子施的身影在他的心里慢慢被扭曲，直到宋氏一事，才彻底被折断。
乔观猛地挣开穆子施的手。
穆子施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不准这样叫我。”乔观语气骤然冷下来。
穆子施乖乖听话，又变回了那个满口乔乔老婆的穆子施。
乔观有些失神，呆呆地望着穆子施手上的伤口，心底似乎有什么冒出来，模模糊糊的，说不清是什么。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
乔观坐在自己家沙发上取出手机，才发现是有好友请求，备注上还写着许孟声三个字。
他通过了好友请求，没过多久许孟声就发来了消息：【湿纸巾的事我很抱歉。为表歉意，能请你共进晚餐吗？】
【不是什么大事。不用了，许总。】
【那就是不接受我的道歉了？】
【不敢。】
对面许孟声直接发来定位，乔观下楼打了辆车，直接前往许孟声定位里显示的那家餐厅。
“坐。”许孟声坐在一个显眼的位置上，乔观一进门就能看见。
他几步走到桌前坐下。这是家高级的法式餐厅，消费水平出了名的高，如果是上辈子的乔观，估计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能来这家店。
“喜欢吃什么就点。”许孟声轻笑，乔观却没来由地有些不自在，他翻开菜单，看到上面的价格总觉得不好意思下手。
见乔观半天没下单，许孟声没忍住弯了弯嘴角，他问乔观有没有忌口的，见对方摇了摇头，便点了几个店里的招牌菜。
“子施今天早上拿着东西来找我，那张脸差点把我给吓倒了。”许孟声喝了一口桌上的白开水，“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我为什么随身带着那种东西？”
“……不敢。”
许孟声冁然一笑：“子施暗地里喜欢叫我花肠子，我跟很多人来往，也不知道谁趁机放了这种东西进来。跟他们玩很开心，但也很麻烦。”
乔观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后却突然传来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倒了下来。他连忙回过头去，发现一个黑帽黑口罩的戴墨镜的男人坐在那里，发现乔观看着自己，连忙用贴了创可贴的伤手压了压帽檐。
服务员不小心将桌上的杯子碰到，水洒了一地，于是连声说着对不起。戴墨镜的男人低声说了一句没关系，尽管对方尽力压低了音量，乔观还是听见了话音。
熟悉的说话声。创可贴。手受伤的位置。
乔观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看来娱乐圈的一线演员远比他想象的闲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