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看穿
“没什么。”梁代安讪讪地收回目光，“乔观，下一场又是我们。”
乔观点了点头。剧中他的反派真面目突然被梁代安看穿，梁代安一剑挑开他脸上的面罩，看到他那块可怖的伤疤时，他不由得轻笑一声：“你的死期近了。”
“这里是医馆，别弄脏她的地方。”乔观面色肃然，说完他手掌一翻，身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串话音，“尽管来。”
两个人又回到一开始的树林，刀剑相映，寒光四溅，最后梁代安一脚踢向乔观腹部，乔观立马倒地吐血，这时候涂绾箐突然出现，将乔观搀扶起身：“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梁代安冷笑，“你别被他骗了，他就是为害人间的魔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魔道。”涂绾箐情绪激动起来，“我只知道，医馆的没一个病人，他都有帮忙救治，他还跟我学医，如果不是他冒着危险去采药，小漓早就死了……”
“那又如何？难道他之前杀过的人，就不算数了吗？”梁代安不顾涂绾箐的反对，硬是要一刀砍去。涂绾箐立马挡在梁代安前面，刀尖划破了涂绾箐的皮肤，梁代安大喊了一声女主角的名字。
“咔——”
这场拍摄结束，乔观回到化妆间，发现梁代安已经坐在了自己身后的位置上。
乔观刚坐下，还没喝一口水，梁代安就毫无预兆地开口：“乔观，你知道吗，我籍籍无名了两三年，演了多久的龙套，才能有现在这个演男主角的机会，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网剧。”
乔观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应，还没等他开口，梁代安继续说道：“你是不会明白的。你？傍上个顶流穆子施，还是自己公司的高层，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剧本也想改就改，把自己的角色改得这么出彩，我这个男主算什么男主？”
“梁代安……”乔观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角色是我自己争取回来的，跟穆子施没有关系。”
“谁会相信？你敢说许乔注资跟你没关系？那个新来的编剧不是为了你才改剧本？”梁代安的语气里突然燃起一把火，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面对着乔观。
乔观无法反驳他的话。他转过身面向梁代安，开口正想说对不起，却突然被对方的话音打断：“我还真是低估你了，还以为把你的脸弄成那样导演就会换人，没想到是给我自己挖了坑。”
“是你？所以我的脸才……”
“没想到？你和穆子施的照片也是我放的。我最讨厌你这种人。”梁代安冷笑，“要不是靠穆子施，你连个跑龙套都不配。”
“你！”乔观攥紧拳头，尖利的目光刺向梁代安，“用这种卑鄙手段，我看你才是德不配位吧？这么久才演个小网剧男主，不是活该？”
“你说什么？”梁代安一怒之下，将旁边的一个玻璃花瓶猛地摔到地上，破碎的声音吸引了门外的工作人员连忙冲进化妆室：“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随口说了几句，乔观听了心情不好就开始砸东西了。”梁代安抢先开口。
“恶人先告状？”乔观嗤笑，“东西是你摔的，连个花瓶都赔不起？”
梁代安气在头上，正想回嘴，却被工作人员打断：“好了好了，一个花瓶而已，没受伤就算了。”
乔观也没兴趣和梁代安纠缠下去，没说什么就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梁代安倒是个脾气大的，直接就走出化妆间，不知道去哪里撒气了。
他掏出手机，趁着休息时间随手刷了两下，第一条热门推送的就是穆子施的微博。
【穆子施_：和乔观从小学开始就是朋友。喂鸡腿只是朋友间的玩笑，投资是公司的决定。】
配图是一张已经发黄的小学生的画作，笔触十分粗糙，画的是两个小人手牵着手站在太阳底下，右下角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乔观和穆子施的名字。
【我不信，我们小狮子有这种同学？呜呜】
【哦是熟人啊，怪不得利用得这么熟练，乔观丢脸艺人不愿再骂】
【吐了吐了吐了，这也能圆，小狮子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乔观本人看了都要说一句真的假的。小学这么多美术作业，他画过什么早就不记得了。但如果这副画是真的，那穆子施的一言一行就显得很奇怪。
如果是真的，是不是就说明穆子施早就知道自己是真正的乔观，而不是他所谓的未婚夫？
乔观揉了揉太阳穴，下午结束拍摄之后前往穆子施家中，刚进门就看见穆子施手里拿着一个剧本，看样子是接了新剧。
“怎么突然来找我？”穆子施放下剧本，牵过乔观的手捂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
乔观想了想，装模作样来了一句：“我不应该随时可以找你吗？”
穆子施轻笑：“来。”
乔观不喜欢拐弯抹角，他直接开口就问画的事，穆子施一边搂着他的肩膀一边开口：“你的名字是我今天刚加上去的。”
乔观明白过来，这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老婆现在又像公司老板了。”穆子施把脸凑近乔观，乔观却一根手指戳在穆子施脑门上，逼得穆子施不得不后退：“我是老板那你就听我的话，你挡到我电视了。”
“老婆太坏了。”穆子施一脸不满地缩回自己的位置上，被迫安安静静地陪着乔观看电视。
乔观随手换了个台，刚好在重播穆子施以前拍的电视剧，看的他当场眉头紧锁，直接关掉电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忍不住咳了一声。估计是他台词练多了，或者是凶梁代安凶坏了嗓子，虽然他没觉得自己声音有多大。
“老婆怎么了？等我给你泡杯蜂蜜水。”穆子施说完匆匆忙忙跑进厨房，不一会就捧着一杯蜂蜜水走出来，递到乔观嘴边，“来。”
乔观微微张嘴，任由穆子施握着杯子，将蜂蜜水一点一点喂进自己嘴里。等到被子里空空如也，乔观嘴边沾满甜甜的蜂蜜水，他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几下。
穆子施悄然靠近，也在他的嘴唇边舔舐了一下，甚至有一瞬间触碰到他的舌头。
乔观简直想立马把刚吃的饭菜吐出来。他完全受不了穆子施的举动，下意识就往对方脸上甩了一个巴掌。
空气一瞬间寂静。
乔观反应过来，踌躇了一下开口：“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有点激动。”
穆子施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那种沉默就像一潭死水，不仅没有声息，同时阴郁冰冷。
“对不起……我先走了。”气氛实在太过尴尬，乔观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最后选择靠离开来逃避现状。
他一个人飞奔下楼，看了看手机才发现现在已经很晚了，大约晚上十一点多。如果不是惹出了事，他本来是打算在穆子施家留宿一夜的。
他叹了口气，正要点开打车软件，却发现一辆车刚好停在了自己面前。车窗往下降去，露出驾驶座上许孟声的脸：“你不是子施的那个乔观吗？怎么不上楼去找子施？”
“许总好。”乔观想了想，随口答了一句，“我跟他……吵架了。”
“那怎么办？”许孟声轻笑道，“要我帮你说情？还是说要去哪里？”
“坐许总的车，不太好意思。”乔观有点受宠若惊，讪讪地往后退了两步。
许孟声倒是直接：“上车。”
乔观不好推辞，只好坐上副驾驶座。第一次和公司老总这么近距离接触，乔观不由得有些紧张。
“子施很重视你吧。”许孟声开始随口聊起来，“相处吵架也很正常。我和子施合伙办公司的时候，也经常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吵架。就好像公司的名字，我想了几个他都觉得不满意，许乔这个名字还是他改的。”
“那为什么叫许乔？”乔观没忍住问。
许孟声忍俊不禁：“还不懂？”
乔观仍是回答不明白，许孟声也没有进一步阐释，而是将话题引向另外一处：“子施就是犟了点，家里人不让他当明星，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听。结果几年前就出事了。”
“出事？”乔观不由得略略一惊。
“子施没告诉你吧。”许孟声驾驶着车辆在高速公路上一路狂奔，“好像子施的事你根本不知道多少，其实你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有没有这么好？”
“许总为什么关心这个？”乔观有些不明所以。
“好奇。之前在办公室，子施口口声声说跟你订了婚，可是你手上，连枚订婚戒指都没有。”许孟声停下车，目光落在乔观身上，“要么是子施骗我，要么就是你把戒指拔下来了。”
见乔观没有发言，许孟声接着开口：“你不喜欢子施，对吗？”
乔观持续沉默，他无法否定，但也不敢说点头承认。突然许孟声朝向他倾身，两个人的身体距离猛地缩短：“那是不是说明，我可以对你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