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明书还算讲信用，大清早让弟子将赔偿送来。
黑色的魔石在太阳底下闪着光，漂亮又耀眼。飘荡着金钱的芬芳，让人爱不释手。每看一眼心情就好一分。
“小姐。”
红怜跑回清风居，发丝凌乱，眼底满是兴奋。
沈渔看向她手上的储物袋，挑挑眉。
“左长老给了多少魔石，让你高兴成？”
“每瓶八千魔石，她说不能亏了你。不是——”红怜拍了拍额头，眼睛里绽放光芒。“小姐，少宗主回来了。”
话音落下，传送阵方向走来一人。挺拔的身姿，俊美的面容，一对桃花眼勾人的紧，被看一眼，心神都要晃一晃。
沈渔眉眼弯弯看着他，眼睛也不眨。
“小妹，这般看我，想我了？”
“想，很想、非常想。”
尤其被关在意识海的时候。
“你是想我的储物袋吧？”
沈河轻弹她的额头，取下腰间的储物袋递过去。
储物袋很大，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漂亮衣服、各种点心，最醒目的是旁边那十串糖葫芦、糖人……都是她小时候爱吃的。
“大哥真好，出门还记得我。”
东西不贵重，但心意很好。
沈河居高临下盯着她，眼中的笑意消散，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没有其他要对我说的？”
她哥生气了！
沈渔懵了一下，眨眨眼思索她哥生气的原因。
只有最近她和明书纪瑶结下的恩怨。林长老必定是将所有经过告诉她哥了。
“对不起大哥，我错了。”
“嗯，错哪儿？”
“？？？”
错哪里？
这是个好问题。
要杀纪瑶的是小金，她就是个背锅侠。
明书上场就动手，她是个受害者。
至今她也没找到自己错在那儿。
沈渔偷偷瞟了眼沈河，指头勾着纱裙不停的转。
该死，要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大哥感受到她的态度？
“嗯？说不出来？”
沈渔瘪嘴。
原书里好像提过，沈河暗恋纪瑶，甘愿默默无闻当个护花使者。
想哭，她哥怎么能喜欢纪瑶？
“不该对同门出手，更不该对纪瑶——嗷。”沈渔捂着脑袋，愤愤瞪向沈河。“大哥，说话就说话，你打我干什么？”
还打她的头，笨了怎么办？
“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我没提刀已经很不错了。”
“？？？”
不是气她对纪瑶出手？
“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手？”
“这……我也不想。”
“杀人应该悄悄的干，临走前给你准备的化尸丹都白给了？”
沈渔震惊了，手中的储物袋落到地上。
“以前做事挺周到，遇到莫宵和纪瑶就像个傻白甜，大庭广众出手，还挑着我不在的时候出手，可把你能的。”
“大……大哥你受了什么刺激。”
大哥从前温文尔雅，见人三分笑，对宗内每一个人都和和气气没有红过脸。
沈瑜欺负人，大哥还会大庭广众斥责，关禁闭。就出去了一趟，变化怎么就辣么大？
联想到自己的遭遇，神色一凛。
“说，你是谁。”
沈河感受的脖颈的冰凉，眼角抽抽，指尖顶住沈渔的额头，拿下她手中的匕首。刀柄镶嵌着红色的宝石，是他去年送的。
“死丫头，拿我送的刀动手，胆肥啊？”
“……”
这口气，是他她哥没错了。
但……
她从头到脚打量沈河，这个阴狠的大哥和从前温文尔雅的形象很不符啊。
沈河被她怀疑的目光、气笑了。
“从前你胡闹归胡闹，好歹还有个度。我在众人面前扮个黑脸斥责两句，事情就过了。”捏着她的脸，咬牙切齿对她笑。“看看现在，动手就动手吧，居然还让人抓住把柄。”
沈渔拍开他的手，羞愧的不敢对上那双桃花眼。
确定了 ，这人是她亲哥。
“大哥，就……你真准备了化尸丹？”
“当然，临走时给了红怜。尸骨无存，用过都说好。”
“……”
啧啧，三年了，她一直以为自家大哥是个温柔阳光的魔族小哥哥，现在才发现是个芝麻馅。
都是小金杀纪瑶闹得，气得她哥本性都暴露了。
真……不愧是反派之家。
片刻，沈河脸上重新挂起笑容。
“这次虽然捅了娄子，但应对还算不错。避其锋芒，主动示弱。听林长老说你还让明书长老赔了一笔，干得漂亮。”
“……”
她是真的代小金认错。
沈河揉揉她的发顶，想到林长老说的事情。眼底滑过怜惜。
“血脉的事情不要担心，不能练刀当个丹师也可以，哥哥一定给你找个最好的师傅。”
“谢谢大哥，你真好。”
她正为这事愁，药谷的几位长老都不喜欢她。入门可能会有点麻烦。
“明书长老那儿不用管，万事有大哥在。你只管高高兴兴去当个丹修。”
“那就麻烦大哥了。”
两人聊了没多会，沈河被宗里的长老叫走。
有了沈河的保证，她彻底没了忧虑。装受伤，有人来时无病呻吟躺在床上。无人的时候，无所事事一条咸鱼。
掐着日子算算，装病的日子该结束了。
提着亲手做的点心，下山前往大哥住的雪阁。
自从父亲闭关后，宗内的事物落到了大哥的肩上。平日里到雪阁弟子不少。沈渔走过回廊穿过拱门，便被路过的弟子发现。
看她一眼，面无表情点点头一溜烟的跑了。
经过绿油油的芭蕉树，听到前方说起她的名字。顿住脚步站在转角。
“你听说了吗，大小姐要进药谷被所有的长老拒收。”
另一个女声哈哈大笑。“烈焰宗还有谁不知道，恐怕也就大小姐心里没点数。”
“承蒙两位，我现在知道了。”
两名女弟子回头，对上沈渔笑吟吟的小脸，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低着头身体不停颤抖。
“不走等着我请你们？”
没意思。
她哥回来后，弟子们的态度都变的更小心了。
沈渔不理愣在原地瑟瑟发抖的两人，提着盒子离开。
雪阁里，沈河正和林长老议事 。沈渔走进偏厅等待。
一盏茶的功夫，沈河走进偏厅。笑吟吟打量沈渔，心情似乎极好。
“大哥今天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大好事。”
“当然了。小妹听到流言居然没有生气，没有出手伤人。”他喝了口茶。“这就对了，看不惯谁，我们私下解决任谁也猜不到你头上。”
“……”
她刚刚是真的没在意，也没想过私下干翻对方。
“过两天你和其他弟子去霜叶林走一趟，拿回盛开的雪妍花就可以入门。”
沈渔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看向沈河。“大哥真的吗？他们都说药谷的长老都不想收我。”
“药谷？我根本没有去。”沈河不屑嗤笑。“怎么，你真以为明书是个天才，还想拜到她门下？”
“烈焰宗能在魔族屹立不倒，从不缺天才。明书和普通丹师比勉强算个天才”沈河指向药谷深处。“和里面的人相比，她便拿不出手。”
“哥，你没有骗我吧？”
沈河啧了一声。“骗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
沈渔喜滋滋戳手，成为丹师的计划又进了一步。
“谢谢大哥，你真好。”
“你和莫宵怎么回事，从前我让你搬回清风居就跟要你命，现在倒是主动搬回去了。”
“咳咳，我和莫宵不合适。”
“哦，我懂了。”
“……”
我什么都没说，你懂什么了？
沈河拿出一个卷轴，递上前“我替你物色了魔族的青年才俊。比莫宵听话识相，你挑一挑，看上了就约出来见见或者试一试也可以。”
噗，沈渔嘴里的茶水喷了。
“大……大哥不用了，一个人挺好。”
试一试是什么鬼？
沈河一脸无辜。“哦，那就先一个人吧，等你需要在翻他们的牌子。”
“……”
不要说的我好像拥有一个后宫好不好？
亲哥在她面前暴露本性后，似乎放飞自我了。
沈渔看她大哥一眼，无比伤心的告辞。
她要回去追忆从前温柔内敛的大哥。
沈河摇头失笑，指尖轻轻敲击椅子扶手。
想通了也好，省得他还要费心想点子分开两人。
他看向桌上的食盒，拎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
小妹手艺不错，挺好吃。
以后，可以独享了。
转眼到了去霜叶林的日子。沈渔喂饱了小鸟，亲了亲脑袋托付给红怜，前往广场集合。
三十多名弟子站在石像前，聊的热火朝天。
沈渔一出现，交谈声戛然而止。
一个个盯着她。
沈渔不在意，走到祖师像下的石台坐下。
对于沈渔的出现，弟子们交头接耳。
“我们去秘境，她来干什么？”
“垂死挣扎吧。”
“哼，都废了还要枪别人的位置，果然是有后台就是了不起。”
他们的声音很小，沈渔刚好能听清。
她没有上前争论，语气浪费口水，还不如想想怎么摘雪妍花。
做入门测试，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小妹。”
沈渔回头，便见沈河从石阶走来。起身迎上去。
沈河又给了个储物袋。点心、丹药、阵盘、符纸。离家出走的乌金刀也在里面。
她无奈扶额，看看远处的弟子们，小声开口。
“大哥，我是去摘花，不是去打架。”
“以防万一，化骨丹在最下面，若是有人欺负你，按照我教你的去做，毁尸灭迹不要留下证据。”
“……”
大哥对她到底有什么误解？
执着的认为，她出门绝对会杀人？
沈渔肉肉突突直跳的额头。“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忙。”
再呆下去，不知道又会吐出什么反派言论。
回到石像下，感受到一抹打探的目光。
她回头时那道视线消失，到是发现了身后不远处的莫宵。他板着脸和纪瑶站在一起，旁边还围着三位貌美的女弟子。
莫宵在看她？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他和小青梅一起怎么可能会看她？
没多会，负责试炼护送的林长老匆匆赶来。
三十来个人，按顺序走进传送阵。
沈渔自觉避开莫宵和纪瑶，磨磨蹭蹭最后一个走进转送阵。
霜叶林。
提前到的弟子已经进入秘境。只有林长老站在光秃秃的的树下。她踩着枯黄的叶子走上前。
“万事安全为主，切莫意气用事。”
林长老是怕她搞事情啊。
“长老放心，我会很乖的。”
沈渔接过木牌，转身走进秘境。
眼前白光一闪，刺的她闭上眼。再睁眼，已经身处另一个地方。脚下踩着青翠的小草，周围参天大树，叶子绿油油挂在枝头。
蝉鸣在头顶响起，一切都透着勃勃生机。
“莫宵哥哥这些你都拿着，他们说秘境里危险重重，可千万注意安全。”
十米开外的大树后，露出黑色的衣角。
不用猜她已经知道树后的两人是谁。
沈渔不打算破坏对方的好事。转身准备走，脚下踩到一只青蛙。凄厉的呱声乍起，大树后的两人走出来。
她抬头和莫宵的目光对上，干笑两声。
“那个……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