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莫宵垂下眼睑，板起脸。
“的确巧。
“……”
她说的是真话，为什么要摸玉佩？
莫宵上前一步。
沈渔被吓一跳，连退了好几步。
莫宵：……
沈渔干笑，勾起落到脸颊的一缕发丝压在耳后。
“那个……保持距离免得让人误会。”
你家小青梅在呢，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大小姐误会了。我见莫师兄没准备就送了些丹药。”她低着头，小声嘀咕。“以前都是你准备。”
沈渔怔住，眨眨眼盯着纪瑶脑子里满是问号。
几个意思？
莫宵没有准备还怪她了？
沈渔被气笑了。
莫宵心里不定想要怎么弄死她。她是有多心大多圣母才能继续给对方准备资源？
她看起来很像冤大头？
有些事情必须澄清。
“纪师妹，我和莫师兄掰了。从我搬回清风居那天就和他没有关系。”沈渔看了两人一眼。“我不会是你们的阻碍。”
“大小姐，我和莫师兄只是兄妹。”纪瑶睫毛颤颤，眼眶红了。“你要生气，我可以不再和他见面，只要你们好好的。”
“你和他是兄妹还是情人都随意，见不见面和我没有关系”
纪瑶抿着唇，无措的看向莫宵。
“莫师兄快和大小姐解释，我们真的只是兄妹。”
“没什么好解释。”
纪瑶抽噎一下，垂下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白嫩的耳垂染上红晕。
啧啧，都这样了还说师兄妹！
这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
“那我就祝两位百年好合，日后我们就各走各的道。”
“大小姐——”
“我都懂，从前是我太任性，日后绝不在纠缠。”
纪瑶还想解释，沈渔完全不给机会。每当对方想开口，她就直接打断。
两三次后终于消停了。
“纪师妹。”
远处传来喊声。五名男弟子从树林里走来。见到沈渔也在场，面无表情冲她点头。随后责备看向纪瑶。
“纪师妹你瞎跑什么，秘境里很危险。”
“对不起师兄。”
纪瑶的眼眶立时红了，泪光吟吟，双手不安的搅在一起。
她怯怯的模样让几名男弟子忐忑起来。
另外四人瞪了眼刚刚说话的师兄，上前围着纪瑶轻哄。
“纪师妹别怕，师兄也是担心你。”
“对对对，我们都很担心你。”
纪瑶擦拭眼角的泪光，眼底是深深的自责。
“是我太任性让师兄担忧了。”
“汗，不是什么大事。”
“对对对，反正还没进去也没什么危险。”
纪瑶抽噎一声，擦拭眼睛的目光，终于笑了。
沈渔看完这一幕，不得不感叹纪瑶魅力无边。这要换个人不得被骂的狗血淋头。同时，她又同情起莫宵。
小青梅太有魅力，一个不注意就可能被送上一顶绿帽子。
啧，等男主出现到时候可有得瞧。
修罗场，真刺激。
沈渔转身，看向另外一条路。提着裙子打算悄声退场。
“大小姐。”
沈渔回头便见纪瑶笑吟吟看着她。
“……有事？”
“这个秘境看上去平静，实际很多危险。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前面有很多师兄师姐，大家在一起也算有个照应。”
五名男弟子皱起眉梢，很显然不是很欢迎沈渔。
沈渔看在眼里，垂下眼睑。
“谢谢纪师妹的好意，我们的目标不一样就不多打搅。”
“大小姐有少宗主给的宝物，根本不需要我们保护。”男弟子温柔的回头。“纪师妹与其担心大小姐，不如担心师兄。我们人多带着丹药怕是不够。”
“师兄放心，我带了丹炉只要有药材就能练。”
“师妹不愧是天才，师兄们以后可就靠你了。”
两人一唱一和，听得沈渔在心里直翻白眼。
懒得当电灯泡，转身走向另一条小路。
纪瑶和师兄说着话，目光若有似无盯着远去的沈渔。
想起出门前师傅说过的话，垂下眼睑挡住一闪而逝的嫉妒。
高高瘦瘦的男弟子也注意到沈渔离开。冷哼一声。
“纪师妹好心邀请她，大小姐可一点没放在眼里。要是没有宗主，她还横什么。”
“好了好了，我们出来小半天该回了。”
七人穿过树林前往汇合的路上，纪瑶一直很沉默，师兄聊天，神思不属偶尔接一句。
她看向沈渔离开的方向，沉思片刻走到莫宵身旁。
“让大小姐一个人真的没关系吗？苟师兄说这个秘境四处危机，一个不慎很容易受伤。”
另一位师兄插话。“大小姐脾气差，事事针对你，叫她做什么？”
“大小姐其实不坏，只是太喜欢莫师兄，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纪瑶拉住莫宵的衣袖，面带哀求。“莫师兄，去找她回来吧，这里真的很危险。”
“没有必要。”
莫宵拉回衣袖，垂下眼睑挡住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
纪瑶神色僵了僵，转瞬恢复如常。
“连莫宵都不在意，纪师妹你就别管了。大小姐那性子，不跟我们走肯定有依仗。”
纪瑶抿着唇，垂眸挡住眼中的思绪。
“师妹，苟师兄已经找到你要的雪妍花了。”男弟子收起玉简。
纪瑶双眼一亮，将沈渔抛到脑后。
······
沈渔和纪瑶等人分开后，跟着拳头大小的引路蜂沿着小路往深处走。
引路蜂是大哥临走时给的，它能找到盛开的雪妍花。
穿过树林，前方出现一座山谷。谷口处堆砌着半人高的白骨。
沈渔皱起眉，跟着引路蜂绕过白骨继续往里走。空气中飘荡着若有似乎的花香，吸一口沁人心脾。
越往里走香气越浓。
峭壁上开着一朵白色的雪妍花，左边两米的位置挂着成年人高的蜂巢。拳头大小的蜜蜂穿梭在峭壁下的花海间。
沈渔咽了咽口水，突然就明白了谷口为什么那么多白骨。
好在她有备而来。
每隔二十米的地方放一块特制的香料，依次燃烧。
嗡嗡嗡……
蜜蜂群沿着香气而来。
沈渔趁机往峭壁飞去，飞到一半蜜蜂去而复返。
这下好了，犹如捅了蜂窝。发了疯的追着她。
想到谷口的白骨，头皮一阵发麻。脚下一点不敢停，回头看了眼两米开外的蜜蜂群，深吸一口气跳进小河里。
冰凉的河水包裹着她，冷的打了个哆嗦。
河水上方的蜜蜂飞了一圈找不到沈渔，停留了一会飞回山谷。
她跃出水面，打了个喷嚏。拿出一张符烘干衣服。
休息一会，她又往山谷里飞去。如法炮制再试了一次，蜜蜂就像装了雷达，没等她靠近雪妍花，就会飞回来。
后来，她发现问题。
她需要一位搭档配合，香料燃起是摘花的好时候。
山谷开外除了白骨，别说魔连个鬼都没有。
沈渔坐在山谷口，思索该找谁帮忙。
宗内的弟子？
不大熟。
莫宵和纪瑶？还是算了吧。
沈渔挠挠头，计算放香料的位置，打算加快速度再试一次。抬头无意间看到个挺拔的背影，双眼一亮追上去。
“师兄。”
那道背影回头看了眼走得更快，眨个眼的功夫消失在树林间。
过分了，她又不要命，跑那么快赶着投胎啊？
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山谷，试了试新的方法。
来回两次宣告失败。
离开山谷，沈渔坐在大树下小憩。
砰——
一具尸体从树上砸下来。
沈渔睁开眼触不及防对上一张脸，是一个时辰前她追的那位弟子。脖颈被人扭断，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似在向人诉说他死不瞑目。
她跳起来向外跑了几步，抬头看向树上怔住。
莫宵从树上跳下来，落到尸体旁边。无视沈渔，给尸体喂了一颗红色丹药，扛在肩头走到小河边，尸体噗通落到水里，气泡咕噜咕噜往外冒，顷刻间成了一具骨头沉入水里。
沈渔咽了咽口水。
刚刚那颗丹药是她哥说的化骨丹吧！
效果……真挺好。
莫宵处理完尸体，擦拭指尖的血渍，扔了手巾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莫宵回头，挑起眉梢看向沈渔。
“那个……能不能帮一个小小的忙？”
“不能。”
“……”
纪瑶选择男主不是没有原因，看看这回答，活该单身。
沈渔深吸一口气，扬起笑。
“我可以付钱。”
“你侮辱我？”
“……”
莫宵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脚步回头。
“八千魔石和一瓶乾元丹，我可以考虑下。”
“……”
你怎么不去抢？
莫宵不见沈渔回答，扭头就走。
“四千魔石和一瓶乾元丹，杀人的事情我替你保密。”
莫宵嗤笑。“你亲自告诉沈河也好，省了我的时间。”
居然不怕曝光，想到他复杂的身世，那位弟子估计是魏氏的奸细。
咬了咬牙，狠下心。
“四千五……”
“六千五……”
沈渔脸上的笑容僵住，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掌。
“五千……不能再多了。”
“六千……”
“成交。”
沈渔要紧牙关，心里骂了莫宵上百遍。
但，谁让她需要搭档摘花。
“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放心，银货两讫绝不纠缠。”
莫宵挑挑眉，闭了嘴。
秉着花钱消费，也不和莫宵客气。说了一遍总结的规则，带着人进入山谷。
第一次失败了。
莫宵点燃香料的时间晚了，蜜蜂提前飞回蜂巢。差点和沈渔正面撞上。
第二次也失败了。
莫宵带着香料跑太快，香气散尽，蜜蜂提前回了蜂巢。
好在她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提前做了准备即时溜了。
她怀疑莫宵故意的。
要不是没有其他魔，她一定立刻换掉。
“从现在起失败一次，扣除五百魔石。”
莫宵轻咳一声。“不会失败。”
第三次，提着忐忑的心飞到雪妍花旁，一刻不敢耽搁，拿着锄头开挖。连根带土移植到盆里。
嗡嗡声从远处传来，顾不上锄头，抱着盆就往山谷外跑。
谷外，莫宵也被蜂群追着跑。
“跳河。”
莫宵跑向小河，沿着河边跑就是不跳。沈渔看不过眼，一脚踹过去，随后跳进水里。
蜜蜂在河水上飞来飞去。
一刻钟后，寻不到人的蜜蜂飞向另一个方向。
沈渔跃出水面，抹了把脸回头找人，扫了一圈笑容顿住。
莫宵呢？
想到一种可能，心头一惊，潜进水里
河水深处莫宵闭着眼，缓缓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