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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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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中午,程洛竟然听话的拿出了那份已经坨成一块石头一样的牛肉粉准备硬咬,左锐看不下去,制止了她。

    “要不,一起去食堂吃饭吧?”

    程艳艳欣喜抬头,却发现左锐在叫程洛,气的脸都绿了。

    程洛侧脸看了一眼程艳艳,然后很快点头答应了左锐的邀请。

    程艳艳压着脾气坐在座位上等着左锐叫她一起,然而左锐只是擦过她的肩,径直跟着程洛出去了。

    路上,左锐终于看清了程洛的脸,脸蛋很小,眼睛大,但不圆,嘴唇有点厚,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被牛肉粉辣到了。

    “你叫程洛?”

    “嗯。程序员的程”

    “我知道,洛阳城的洛嘛,你来公司多久了?”

    “一年半。”

    “你是本地人吗?”

    “是。”

    “你认识程艳艳?”

    程洛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左锐又飞快避开眼神,“嗯。”

    “方便问一句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不方便。”

    左锐没想到程洛会拒绝的这么直接了当,瞬间有点尴尬,只好说:“到了,你要吃什么,我帮你打。”

    程洛抬眼看了一眼价格,迅速低下了头,“不用了,我其实自己带了饭,回去热一下就好了。”

    “带了饭?”带了饭还答应出来吃食堂,左锐隐隐觉得程洛是在躲避程艳艳,从早上的唯唯诺诺和刚才看程艳艳的眼神就看的出来。

    好吧,程洛看起来闷不吭声,实际上比左锐想象的要爽快多了。

    程洛也没有马上回去,而是一直等到左锐吃完饭,才和他一起回去,期间一句话没说。

    晚上走的时候,左锐看到程洛真的拎着一个小包,方方正正的,应该是装的饭盒。

    而程艳艳一直气鼓鼓的坐在位子上,一个下午什么也没干成,光发愣了。

    左锐收拾好东西,其实也就是把手机揣进兜里,问程艳艳想不想一起去吃个晚饭。

    程艳艳高兴的表情让左锐觉得自己是个渣男,花心里都是烂水的那种。

    左锐知道程艳艳不喜欢路边摊,特意挑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馆子,价格也还可以,人不多。

    两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没聊几句左锐开门见山,“你和程洛认识?”

    程艳艳震惊中带着点失望的表情,左锐更加觉得自己是个渣男无疑了。

    程艳艳只是呆了一会儿,刚要开口,左锐又道:“说实话,不许骂人。”

    被看穿的程艳艳憋了憋,道:“她是我爸和保姆生的孩子,现在住在我家隔壁。”

    左锐做足了心里准备,还是没能抗住程艳艳说的这个事实,他以为程洛顶多是程艳艳什么表亲堂妹,毕竟两人看起来年纪相差不大。

    但是左锐的判断没错,看见程艳艳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程洛眉眼眼熟了,程洛长的像程艳艳,但是没有程艳艳那么漂亮,打眼一看就像个刚进城的农村小姑娘。

    没想到

    俩人没再说话,安静的吃完了饭,这回程艳艳没有避讳,直接上了司机的车。

    家里给配司机和豪车的人,到这里来打暑假工,左锐怎么想都觉得搞笑。

    笑完痛骂自己是渣男。

    骂完渣男,心里隐隐有些有了头绪的感觉。

    接下来的一周,左锐都准时邀请程洛去食堂吃饭,但是程洛会带上自己的饭盒。

    而程艳艳竟出乎意料的没有跟来,整整一个礼拜。

    第二周左锐打算再进行一轮的时候,程洛挑明了问左锐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

    左锐说没有,“好像你有点怕程艳艳,刚好凑个伴吃饭咯。”

    经过一个礼拜的相处,两人总算熟络了些,虽然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程艳艳一个上午和他说的多。

    程洛没有再问,到了晚上,左锐故技重施,邀请程艳艳去下馆子。

    席间他只是不经意说自己只是有事向程洛打听,程艳艳就按捺不住鄙夷之气。

    “你有什么事情向她打听还不如向我打听,我知道的肯定比她多。”

    左锐道:“那你知不知道十二年前灏帝集团轰动一时的沉船事件?”

    程艳艳皱眉,“你打听这个干嘛,十二年前我才六岁,你也不大吧?”

    “不知道没关系,程洛说她可以帮忙打听一下。”

    “谁说我不知道了,当时我爸就是负责人之一,亏了一大笔钱,我们家差点就破产了,不过后来遇到了贵人,又起来了。”

    “贵人?是你爸现在的老板吗?”

    “这我不太清楚,我爸是跟着我大伯做事的,其实当时主要负责这个事情的是我大伯,我爸只不过是担了事而已。”

    “担了事?”

    见左锐感兴趣,程艳艳努力的拼凑着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

    “我大伯当时跟着一个姓何的老板做海外项目,挣了不少钱,就分了几个小项目给我爸做,但是后来有条船出了事,怕连累东家,便摘了几个人出去担事儿,当时搞得风风雨雨的,又是封锁又是冻结,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平息了,我家缓了几年才缓过来,我大伯家还好,跟着东家很快东山再起,不过那条沉船好像没办法处理,到现在还在哪个仓库里。”

    左锐稳了稳心神,“你怎么知道的。”

    “嗯?”

    “我是说沉船没有处理的事情。”

    “我在家吃饭的时候听到我大伯说好像最近要处理那条船了,说什么拉出来改造还是直接拆船,当时也是花了大价钱打造的,现在这样关在仓库,还不如拉出来拆了,我总觉得再装修起来也没人敢用,毕竟几条人命,听说我大伯的东家还去了半条命呢。”

    “你知道你大伯的东家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啊,姓何,名字来来回回的换我猜着应该是同一个人,不过我爸从来不让我妈和我管这些生意上的事情,我这都还是我妈以为我不懂事,东一下西一下跟我说起的。”

    左锐无话,一是没想到打听的这么轻易,二是没想好接下来还要知道些什么东西。

    “那你知不知道当年船上出了什么事情导致后来的事故?”

    程艳艳有些犹豫,但扛不住左锐期待的眼神,“我只听说是船上有一批材料不行,具体是什么材料哪里怎么不行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妈说当时船上有个人拍下了出事故的照片和录像,后来相机没找到,或许是跟人一起被冲走了,毕竟当时在外海,浪一卷别说相机,差点整个船都沉了。”

    左锐感觉自己的心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有人录像?”

    “听我妈妈念叨是的,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可以帮忙回去打听一下,估计也打听不到什么,这几年家里对这件事口风紧的很,好像自从五年前一场闹剧之后,就再也没人提起过这件事情了。”

    “闹剧?你能讲讲吗?”左锐隐隐约约感觉这场闹剧才是现在的关键。

    “这我要回去问我妈才能知道,我只知道闹了一场,家里的生意差点全面停工,花了好大力气周转才摆平,那几年我家的日子也很难过。”

    两人光顾着说话,菜也没吃几口,不过程艳艳本来就不吃,左锐也没什么胃口,两人就干脆离开了餐馆。

    程艳艳要上车之际,左锐犹豫了一下,道:“能陪我去走走吗?”

    司机盯了一眼左锐,左锐跟司机保证道:“不会太久。”

    两人沿着安静的马路内测走着,两旁都是树,影影绰绰的,倒是十分有意境。

    程艳艳的紧张左锐看在眼里,而他没有心思思考这些。

    “你回家打听的时候,不要告诉你家里我的存在,特别是我的名字。”

    “好。”

    只要左锐开心有需要,程艳艳总是不会拒绝的。

    两人又走着,左锐偏过头,刚好程艳艳似乎有话要跟他说也转过了身子,两人凑到了一块。

    程艳艳的紧张在左锐直勾勾的眼神中变成了娇羞,路灯下看不清程艳艳是不是红了脸,但程艳艳飞快的在左锐嘴巴上叮了一下,然后加快脚步往前走,捧着脸拉开了与左锐之间的距离。

    猝不及防,左锐大脑一混,才反应过来程艳艳刚刚,亲了他一下。

    程艳艳身上很香,似乎是木兰花的清香,香味太过浓郁,左锐不太习惯,有点受不住。

    程艳艳回头瞧了一眼左锐,左锐看过去时她又匆忙闪躲开,背对着左锐等他追上来。

    左锐脚底灌了铅一般,几步路走了好几分钟。

    两人又并排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之久,左锐整个都心不在焉,程艳艳还在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直到司机催说家里来了电话并把程艳艳接走,左锐才终于缓过劲来。

    他拦了一辆车,直接回家。

    公司离家不算近,平时他踩点坐公交转公交也要一个半小时,公司给他安排的宿舍他大部分时间也不想住,所以他总是在回家和去公司宿舍凑合一晚上纠结。

    公司宿舍也没什么不好,四个人住的地方却只住了两个人,比学校宿舍条件好很多,偏偏那个和左锐同住的,左锐不是很喜欢。

    左锐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临时室友叫什么名字,他不是运营部的,一直在做业务,和左锐住在一起不到两天,就带了个女人回来过夜。

    两人以为左锐睡着了就开始闹腾,闹到半夜还不睡,搞得左锐想打人,又没办法发作,本来就是个临时睡觉的地方,除了一身衣服和一床席子,甚至连个桶都没买。

    能赶上末班车的时候左锐大部分时间都是回家睡觉的。

    早上再起个大早来上班。

    不过好在事情进展的比想象中顺利,至少打听到了一点点消息。

    当年的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

    左锐回到出租房楼下,站了很久才上楼,黄思夏已经收拾好一切准备睡觉了。

    到了s市之后的这一年多,黄思夏话越来越少了,他本来劝黄思夏下楼去和别人交交朋友,但黄思夏嫌弃自己说话有口音,去过一两次之后不肯下楼。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突然觉得把黄思夏接来s市,是不是欠缺考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因为那个信誓旦旦说在s市会照顾他们的人,消失了。

    左锐把这归结于,太依赖一个人,被甩的时候就该有觉悟是活该。

    被甩?

    左锐又笑了,他收收心,敲门进屋。

    从程艳艳说了一些信息之后,左锐就没有再和程洛去吃过饭了,一切恢复如常,只是隔三岔五左锐就会和程艳艳出去下个馆子,钱花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却没打听到多少。

    之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似乎对这件事情有了戒备心,无论程艳艳怎么打听,家里人也没有谁再仔细讲起过。

    开学之后,程艳艳已经俨然把左锐当成自己的男朋友了。

    一切照旧,左锐辞了兼职,课余时间大多泡在图书馆,大鱼还是打球,跟这个学校打完跟那个学校打,名声鹊起,也算是为校增光。

    彭可瑞缺考的两科补考了两次还没过,眼看着考四六级,左锐竟然在图书馆的角落里看到彭可瑞,带着标配潘序在补习功课,左锐赶紧一闪躲了,不然被彭可瑞看见,又是一通好聊。

    他实在是不懂彭可瑞哪里那么多话说,即使在图书馆,压低了声音也一直在和潘序叽叽喳喳的。

    左锐自学了一些关于船只建造和工程建筑方面的知识,内容太深奥,他只能浅尝辄止。

    如果按照程艳艳的说法,船是因上有一批材料出现了问题所以才出的事故,在出海行航的这种大船上,不可能因为一批材料就漏水,一定要有其他原因。

    至于是哪里漏水也还不清楚,当时船出事的具体细节无从下手打听,恐怕只有当年参与过或者在船上的人才会知道。

    他的脑海里很快闪过何梁空荡荡的袖子,以及其他老板对着他点头哈腰唯命是从的害怕模样。

    就算船只漏水,也是正常意外,那为什么会出现担事儿和相机找不到这种根本解释不通的事情呢。

    左锐只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他怀疑自己想多了,但又控制不住自己去多想,他既没办法坦然接受这是个意外,也没办法接受这不是个意外。

    这一切,似乎要找到某样东西才有用,这样东西或许已经不存在了。

    那他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思呢?

    人不能活在仇恨和过去,左锐没有,他没有仇恨,也没有活在过去,只是和自己纠缠上了。

    这种纠缠让左锐失眠,失眠了半年之后开始头疼,没人知道,左锐的口袋里,随时揣着两颗止疼药。

    之所以是两颗,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特别是黄思夏,到时候就算是被发现了,黄思夏也不会知道是什么药,至于别人,左锐一向无所谓。

    大三快结束的时候,左锐和程艳艳正式确认了关系,从暧昧的金童玉女,变成了真的金童玉女。

    左锐其实没什么想法,程艳艳整天跟在他后面他也习惯了,或许是他懵懂,搞不清什么是爱情,或许这就是爱情,除了没有别人说的那么惊心动魄,倒也足够令人羡慕。

    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和女神在一起的,有颜有钱有身材。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左锐一向奋进的小小锐,对着程艳艳就是怎么也不争气。

    他没跟程艳艳说,谁会傻到跟自己的女朋友说,嘿,我硬不起来!

    这件事情左锐想想就来气。

    好在程艳艳并不介意,一直以为左锐是想结婚以后再做该做的,对左锐的爱慕之心,直逼天际,恨不得立刻就把左锐拉去领证结婚算了。

    不过她还是按部就班的在自己家总公司给左锐找了个工作,去面试的时候在宿舍一说地址,潘序和彭可瑞就在隔壁栋,做游戏开发。

    左锐对这个工作的接受度瞬间提高了八个档次,乖乖去面了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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