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打斗
左锐入睡很快，但是习惯性避光，手机光有些打扰到左锐，左锐翻身转向了窗口，尤斯赶紧把手机关掉。
渐渐适应房间里的昏暗，窗外有月光洒进来，左锐又翻身朝尤斯这边挪了挪。
睡着的左锐紧皱着眉头，梦里还在为家里的事情担忧着。
尤斯撑着头的手有些发麻，干脆放下手，脸朝着左锐的方向侧躺了下来，左锐的呼吸扑在他脸上，香气愈浓。
尤斯仔细想了一下左锐身上的这个味道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来源，混着清香，混着奶香，淡淡的不太明显，烘着一股热气将左锐包围在那股热气中间。
尤斯闻着味道觉得有点远，再靠近一点也没关系，或许再近一点，他也能睡着了。
尤斯一寸一寸的往左锐的方向挪动着脑袋，他对于左锐身上这股奇特的香气简直到了沉迷不能自拔的程度，等左锐醒了，他一定要问清楚左锐用的是哪个牌子的香皂，或者洗衣露，或者洗发水。
尤斯正纠结着自己明明已经靠的很近了，为什么还没睡着时，左锐不知道是不是被窗口灌进来的夜风吹的冷，往他这边缩了一下。
本就离得近，左锐的嘴一下就挨到了尤斯的侧脸，尤斯应该立刻弹开的，他应该推开左锐，或者大叫着喊醒左锐，让他瞧瞧他都做了些什么。
但是尤斯浑身僵硬以至于不能动弹，他被左锐的热气迷了心智，就像中毒一样，这股香气在这一刻到达了一个鼎盛的浓度，萦绕在尤斯的嘴边，鼻子里，浩浩荡荡的氤氲直到他的心底，让尤斯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他不会知道的，他不会。”尤斯这么想着，向前挪动了一下脑袋，侧过脑袋将自己的嘴角和左锐的嘴角贴到了一起。
又挪了一下，彻底放弃挣扎紧紧的贴着左锐冰凉有些干燥的嘴唇。
“他不会知道的。”
尤斯还是这么劝说着自己，左锐轻哼了一声，尤斯所有的压抑都到了顶点，从他的胸腔迸发出来，沿着他全身的血管，脉搏，气息，游走到他的喉咙，汇聚到四片薄薄的柔软的嘴唇上。
“他不会知道的！”
左锐脖子里的奶香和嘴里的呼出来的热烈终于引诱着尤斯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把手放在了左锐的两侧，不轻不重的将自己压向了左锐。
瞬间招摇扩散的香热击退了尤斯嘴里残存的所有苦涩，尤斯就这么极力轻柔又不舍缠绵的索取着这本就不属于他的一切，或许将来是属于萧婷婷的。
萧婷婷？
现时现下的这个想法和第三个人的出现让尤斯有些不高兴，他双手加紧禁锢着开始不安的左锐，头顺着左锐的闪躲偏向更奇怪的方向，左锐毕竟睡着，牙关很快就被尤斯撬开，全面失守，但或许是太累了，虽然不舒服的哼哼唧唧，但是一直没醒，反而顺着尤斯的引导莫名其妙的给出了回应。
尤斯的心跳渐渐平静，他很害怕左锐醒过来，却又隐隐藏着一分浅浅的期待。
他在期待着什么？
期待左锐发现自己其实是一个变态？
还是期待左锐突然醒过来给他一个巴掌？
尤斯控制不住自己想了很多左锐要是现在醒了到底会怎么对他，一走神手上便松了劲，左锐昂着头顺畅着呼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进入了新一轮的沉睡。
尤斯翻身滚到最边上，离左锐远远的，嘴里的苦涩消散，满口香甜，他想他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果然一觉到天亮，甚至一夜无梦，一觉醒来，腰也不疼了，腿也不痛了。
尤斯渐渐习惯了起床床边没有鞋，光着脚下楼，反正家里时时刻刻都干干净净，又时不时就要去河里洗一洗脚，穿了鞋也是浪费，更何况他没了一双皮鞋，现在除了拖鞋，另外一双鞋洗了几天也阴不干。
楼下依旧是早起的左锐黄思夏和萧婷婷，只不过现在在厨房忙着的是左锐，黄思夏坐在餐桌边上，萧婷婷正在和她说话，逗她开心。
左锐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尤斯，一下激动了，放下手里的面碗，拉着尤斯到黄思夏和萧婷婷的边上，证明什么似的，“你们看，我就说吧，尤斯也吃了昨天发霉的酸菜，我也吃了，所以嘴肿了。”
尤斯和左锐并排站着，两个人的嘴肿如出一辙，上下嘴唇红肿一圈，只不过尤斯更加严重，下嘴唇还破了皮。
左锐睡着了还那么大劲，把他的嘴咬破了，他都不知道。
“造孽啊，那坛子酸菜放了这么几年了，连坛子带菜全被我忘了，谁能想到你们还能找到吃，尤先生，你没事吧，去诊所看看拿个药，肿成这样，恐怕饭都吃不了吧？”
尤斯摸了摸自己的嘴，果然肿了，左锐是薄唇，肿了看不大出来，但尤斯的嘴巴小嘴唇也不算薄，肿了之后变成了嘟嘟嘴，配上严肃的脸色和迷茫的眼神，有点搞笑，就连黄思夏安慰的急切语气，也被抽搐的忍笑嘴角出卖。
“不用了，估计两天就能好。”尤斯大方的摆摆手，左锐一点都没察觉到他做了什么，这让他的心情突然有点好。
黄思夏仔细瞧了瞧尤斯的脸，自责道：“难为你了尤先生，细皮嫩肉的到这下乡来过苦日子，你瞧瞧没几天都瘦脱了相，脸也烂了嘴也肿了，好好一张帅气的脸，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乡下糙小伙子，怎么比阿锐还难看了呢？”
尤斯脸上本来就有伤，即使尤斯小心翼翼的换药打理，下巴上也还是留下了一些皱巴巴的小伤痕，还好眼角的疤已经完整的脱落了，除了一些不均匀没有恢复的红色，没有留疤，加上他现在嘴肿，确实比来的时候粗糙。
“妈，你想夸自己的儿子也用不着说尤斯丑，他不丑我也比他好看不是？”左锐推开发愣的尤斯，转移这黄思夏的注意力，黄思夏被逗乐，忘了问尤斯是怎么受伤的，成功的将视线转移到左锐身上，突然发现左锐竟然还穿着长袖。
萧婷婷见黄思夏的眼神有些不对，赶紧大喊一声，黄思夏被吓一跳，赶紧起身查看萧婷婷什么情况，却只是吃出了一条菜虫。
左锐不识好歹道：“你不是说菜虫营养好嘛，吃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条了，一惊一乍的。”
萧婷婷已经瞥见了尤斯有些恶心的表情，狠狠的剜了一眼多嘴的左锐，左锐噤声，忍痛吃着面，尤斯就不同了，他本来是选择不吃的，但是在左锐辛辛苦苦煮的面要被浪费了的哀嚎声中，还是慢慢吃了一点，将心和肚子填的满满的。
今天阴天，左锐早早的去塘里放了草，又看了看水位还好，带着尤斯去自家地里摘了一些青的红的辣椒，几根黄瓜，还有几个长势喜人的玉米，回来的时候又捞了一条鱼，麻利的宰了一只鸡，洗干净放进锅里蒸着，然后三个人并排坐在门口的河堤上，尤斯和左锐晃荡着洗脚，萧婷婷一反常态，缩着脚脖子不肯下水。
尤斯很快萧婷婷特殊情况，想让她到家里去坐着，左锐偏偏不识趣，一直往萧婷婷身上泼水，还想拉萧婷婷下水。
于是三个人一个躲一个拦着一个使劲在中间扒拉，左锐一把子蛮力往下一扽，尤斯想抓住左锐的胳膊，两个人扭着扭着，跌到了河里。
左锐探出头看了看屋内，确认黄思夏没有看这边，在水里脱了衬衫和阔腿裤，摆了几下腿潜到了河底，搬着角落里的石头似乎在找着什么，尤斯也跟着潜下去，但是他不太习惯在这种没有保护措施的条件下在自然流动的水里扑腾，这样毫无辅助的潜水他的耐力并没有左锐好，所以上下换气的十分频繁。
左锐跟着他浮上水面，瞟了一眼尤斯沉重的一身衣物，“把裤子和衬衫脱了呗？”
尤斯不像左锐这么大咧，并没有在外人面前光着胳膊腿的习惯，更何况萧婷婷还在岸边看着他们，准确的来说，萧婷婷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这时候脱光了岂不知要被看光。
“不要，不能脱，走开。”
左锐本就觉得尤斯这个样子有些别扭，特别是他还捂着胸口闪闪躲躲就更加别扭了，左锐直接上手替尤斯解衣服脱衬衫，尤斯惊慌中没躲开抬手去拦，俩个人便在水里翻涌起来。
“让你自己脱你不脱，我来帮你。”
“你走开！别扒我裤子，啧幼不幼稚！再扯烂了！”
“扯不烂，你别扭了跟个虫一样。”
“你才你才跟个虫一样，松手！”
左锐水性极好，在水里就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尤斯根本反应不过来，没过三分钟，左锐就举着尤斯的衬衫和长裤丢到了岸边，宣告了这场战役的彻底胜利。
被脱的只剩下内裤的尤斯十分不习惯，只能耷拉着眼神趴在岸边不肯再打闹和往下潜，左锐看不得他扭扭捏捏的样子，威胁道：“你要是再这样别扭，我将你内裤也扒了！”
“你敢！”尤斯很想上岸，但是他实在是没办法在萧婷婷的注视下只穿着内裤爬上去，只好更加死死的扣着河岸上的石头，在角落里漂浮着。
左锐嗤笑一声，不屑道：“你看我敢不敢。”然后朝着尤斯游了过去。
尤斯终于忍无可忍，反正已经被脱的差不多了，被左锐的不要脸刺激的羞耻感上头，豁出去了，“我跟你拼了！”
脚一蹬借着岸边的推力直接一个猛子朝左锐冲了过去。
左锐被尤斯突如其来的气势吓的懵了一秒，就这一下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尤斯抱住直接摁进了水里。
尤斯在健身房呆的时间不短，一把子力气从来无处可使，要不是被左锐激发了潜力他还不知道自己力气竟然这么大，这回让他找到了健身的最终用处。
两个人激烈的缠斗着，就像两条光溜溜的泥鳅，扑的河里浪花四起。
扑腾起来的水花成功的引起了黄思夏的注意，靠近正午，两个孩子在水里扑腾恐怕会中暑。
但黄思夏还是被水里的情况惊到，只看到萧婷婷在岸边一边捂着肚子笑得满地打滚，水中得两个人能脱得只剩下花裤衩正打得不可开交。
黄思夏尝试着劝架，但是左锐和尤斯正打的眼红，哪里会听，一个劲的扑腾，水都被搅混了。
两人又迅速默契的往上游去了点，重新四手四脚的打斗纠缠。
最后尤斯还是抵抗不了左锐的进攻败下阵来，事实证明，健身房练的一身肌肉，也扛不住人家真刀实枪的下地干活来的结实。
尤斯落了下风愤愤不平，被折腾的有气无力，咬牙切齿的认了输左锐才放开他。
两个人一前一后开始往家门口游，尤斯跟在左锐身后越想越不对劲，心里的怒火盖过了理智，往水里一扎窜上前拽住左锐的裤头猛地往水下一潜，左锐毫无防备，身上仅剩的一条内裤被尤斯干净利落的脱了下来。
“啊！！！”
“哈哈哈哈！”
“我去！”
坐在岸边的萧婷婷被这一幕吓的呆了一下，然后捂着眼睛尖叫着跑开了，左锐一边捂着自己，一边喊萧婷婷，这场面一度十分火爆。
很快尤斯就笑不出来了，萧婷婷跑了岸边无人，左锐脸色一沉干脆撒开手，带着一股死亡气息看着尤斯。
尤斯背上有些发凉，手下没使上劲，左锐的内裤随着水流漂走了。
左锐丝毫不在乎，看都没看一眼漂走的内裤，只是缓慢的，定定的，朝着尤斯游过去。
说实话尤斯不是没体会过左锐的体力，他能做的，就只是慌慌张张的一边警告一边认输一边逃离。
一切都在尤斯摸到岸边看到胜利的希望，脚腕却被左锐猛地拽住拖进水里的那一刻，宣告结束。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两个洗的溜光滑亮的脑袋整整齐齐的摆在岸边，洗久了泡的有些发白的身子紧紧的贴着河岸，一起忏悔着为什么要冲动。
“又不是没看过，你生什么气，现在好了吧，两个裸男怎么上岸。”尤斯难得表情丰富，窘迫的埋怨左锐，倒是把自己最先惹事的那一茬忘的干干净净。
“放你的屁，你不偷袭我保证就只有你一个！”左锐忍无可忍的翻白眼。
尤斯有恃无恐，“反正现在是两个，而且你的还被婷婷看到了。”
左锐一想到萧婷婷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就额角青筋暴跳，“闭嘴，要是婷婷姐不理我了，你就把你赶出去，你去睡大街吧你！”
“不会的，因为你条件还蛮好的嘛。”尤斯视线下移，象征性点头，战术性夸奖。
“嘿，你也不错，比我差点。”左锐的注意力迅速被尤斯转移，也打量了一下尤斯的身材。
尤斯身材没得说，肩宽腰窄臀型翘，虽然瘦，却不脱相，身上线条很好，只是肌肉太薄显得整个人不饱满。
但左锐的视线瞟过去的瞬间尤斯就捂住了重要部位，左锐其实什么也没看到。
身子白脸红更加明显，尤斯捂着自己嫌弃的看着左锐，“胡说，哪里比你差点？”
“比如说大小？比如说长短？反正差点，不服比比？”一时半会儿上不了岸左锐又开始逗尤斯。
“比比就比比，等等，比比就算了，你刚把我内裤扒了的时候为什么把我的内裤仍掉？不然现在我们可以上岸了。”
“你把我的扔了，我怎么不能仍你的？”
“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们比比，谁不厉害谁上岸去拿裤子！”
两人遥遥的看着被萧婷婷收拾好放在家门口的衣物，只能望衣兴叹。
左锐铁了心要看尤斯的，尤斯死死的把自己吸在河岸的石头上，两人差点又打起来，还好黄思夏拿着一碗剩饭出来去喂鸡，尤斯赶紧大喊黄妈妈，成功的吸引了黄思夏的注意。
黄思夏看到两个贴墙光屁股的孩子笑得头疼，赶紧拿了裤子衣服丢到河边的石头上，让他们赶紧上岸。
两人穿好衣服裤子，一言不合又打闹起来，黄思夏正色催促赶紧收拾，正午时分太阳猛经不起又洗又晒，而且该做饭了，叫左锐去打下手。
两人才骂骂咧咧的放弃了互相拉扯下次再斗，尤斯挑衅的抬了抬下巴，左锐咬牙切齿的进了屋。
尤斯才来不到一个月，竟然学坏了。
左锐如是想着，又转念一想，或许活泼一点有助于病情，也没什么不好，一边上楼快速换好干净的衣物，扎进厨房做饭。
或许是玩的太过头，左锐吃完饭浑身发软，尤斯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太久没运动的这么猛，一停下来浑身不舒服，端着饭碗的手都在发抖。
黄思夏眼瞧着两人有要中暑的迹象，说了一句我就知道，转身掏出了一个法宝。
绿油油亮闪闪的，风油精。
黄思夏从庙前算命的那里听来的偏方，只要左锐一中暑，黄思夏拿出风油精满头满脸的给左锐抹，左锐对风油精的效果十分怀疑，偏偏每次都能抹好。
所以现在左锐对抹风油精也没有那么排斥，尽管辣了些，但在这种事情上和黄思夏作对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老实一点反而不会那么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