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拜师前奏

    “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有能耐，这么快就哄得他们认了你这个养子。”

    佟宵进有些意外的看了鱼鹏云一眼，然后对他道：本来我是想让你参加后年的院试，不过你居然提前完成了任务，那么这个目标就再改一改。明年二月有一场院试，以你的水平，只要有个先生好好教导一番，大概是可以过的。即然如此，我先带你去拜访一下你未来的老师，然后你就到那个学堂住下，改户籍名字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鱼鹏云能怎么办？反正他现在处在一种佟宵进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的状态，佟宵进说让他去拜老师，那就拜呗！

    孔子有云：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悔焉。有教无类之胸襟宽广，乃为后世之学不止。

    古代文人拜师时需要带“束脩”。“束脩”就是一束肉干，又称肉脯，有点类似现在的腊肉。古时候肉是奢侈品，人们吃一次肉不容易。孟子生活的战国时期，只有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才能吃上肉。因此，古时候把有地位的人称为“肉食者”，就是这个道理。

    行拜师礼时弟子赠与师父的礼物,除了束脩外，还有五种。分别是：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莲子心苦寓意为苦心教育；红豆，寓意为红运高照；枣子，寓意为早早高中；桂圆，寓意为功得圆满。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佟宵进低着头，认认真真的为他准备束脩和五礼的样子，鱼鹏云心里闪过一丝异样，虽然说佟宵进之所以如此认真准备，可能和她的性子以及他将要拜师的人有关，可不知道为什么，鱼鹏云总感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缠绕在他的心头。而这种感觉，在她低头为他整理衣着时更强烈了。

    看着佟宵进近在咫尺的秀美脸庞，鱼鹏云不自然的撇过脸，脸上有些发烫，佟宵进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他发烧了，一脸认真的对他说要不要隔天再去。

    鱼鹏云连说不用，佟宵进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发烧后，将束脩递给他，自己拿着盛有五礼的篮子向目的地走去。一边走，一边告诉鱼鹏云他将要拜的师傅到底是何人。

    “你要拜师的这个人，没什么名气，也没有官职在身。不过，他出身望族，不仅父亲是朝中重臣，而且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老师，两个身居高位的师兄，一个万人之上的师弟，你可有疑虑？”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佟宵进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鱼鹏云一听这话，回顾自己这段时间所翻阅的史书，哪里不明白佟宵进所说的这个师弟到底是谁。只是这样一来，鱼鹏云不免对自己的师父心生景仰了，虽然佟宵进说他要拜师的人名声不显，可是他不在乎。如果他将要拜师的老师的老师真是他想的那一位的话，别的不说，单单就是那书法，也足以让他心悦诚服的拜师了，那可是他原本时空中失传已久的无上技法，就算是为了传承技艺，鱼鹏云也要学。

    因此，鱼鹏云急忙应声：殿下，小民出身卑鄙，能有一位德才兼备的老师愿意收下水民，便足以让小民感激不尽了，那里敢有所质疑。小民发誓，进学之后，一定会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鱼鹏云说这句话的时候，本意只是想表忠心而已，却不想这是一个架空时空，而且时间线上比他原时空的北宋早了几百年，是以这个时空根本就没有这著名的横渠四句，佟宵进听鱼鹏云说了这四句话后，先是滞了一下，然后问他：这四句话是你自己想的吗？

    “啊！殿下没听过这四句话吗？这四句话是我师父讲的，不是我现在的师父，是我小时候贪玩，意外跑进过一个山洞，遇到的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他总喜欢跟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还教我认草药，只可惜他只教了我一年半的时间就把我赶走了，说来也奇怪，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找到过那个山洞了。小民这半年来读了不少书，渐渐的懂了不少道理，觉得他曾经跟小民说过的话很有意境，是以殿下适才和小民说话之时，小民自然而然的就用出来了。”

    鱼鹏云怎么可能承认这四句话是自己写的，他对于当文抄公一点兴趣也没有，只能半真半假的杜撰出一个高人师父来掩饰自己不小心说漏的嘴。当然，他也不会那么迂腐，学以致用，原本时空的知识他没有必要藏着掩着，只要将其消化吸收并转化为自己的东西，那么他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民，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佟宵进将这几句话在嘴中咀嚼几句过后，一改平素淡漠的神情，很是认真的对鱼鹏云道：你的启蒙老师是一位高人，他说的话，你要认真去做。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把他说过的话抄一份下来给我，我也想与这位高人神交一番，能说出这种话的高人，一定是一位德才兼备的君子。

    啊哈哈！鱼鹏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连声点头附和，两人是从佟家祖宅最深的院落开始走的。一路上，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再看那岸上的蓼花苇叶，池内的翠荇香菱，也都觉摇摇落落，似有追忆故人之态，迥非素常逞妍斗色之可比。既领略得如此寥落凄惨之景，鱼鹏云情不自禁，乃信口吟成一歌曰：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蓼花菱叶不胜愁，重露繁霜压纤梗。不闻永昼敲棋声，燕泥点点污棋枰。

    吟这句诗的时候，两人己走进一处园子，园子里那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还有大假山、古戏台、玉玲珑等古代园林的杰作，都让人留恋往返。特别是那饶着围墙屋脊建造的雕龙，鳞爪张舞，双须飞动，好像要腾空而去似的，更令人感动不已。

    “这诗是你作的？”

    鱼鹏云刚吟完，只见园内一处精致的竹舍的正门悄然打开，一个白衣墨发的男子出现在鱼鹏云的视线之中，男人没有束发加冠，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很奇怪的，寻常青年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直让人觉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该都似他这般披散头发，才称得上是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