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红杏出墙
立冬过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收割完二季稻，社员们又迎来农闲。
没有了事干得人们喜欢扎堆扯闲篇，而男女关系更是社员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自从蛮力死后，他那新寡的老婆小媛再次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论对象。
小爱二年前嫁给头脑不大灵光的蛮力，曾经也引起了全村轰动。
一九五八年，蛮力的父亲怕家里唯一的儿子讨不到老婆，花重金从邻县人贩子手上买来一个外地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小爱，虽然小爱的籍贯和岁数蛮力爹都不清楚，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花钱买了回来。
只因为小爱吸引住他了，她身材匀称，该凹的地方凹，该翘的地方翘，关键是长得还漂亮，一双丹凤眼能勾魂夺魄。
人们觉得蛮力爹买回小爱有些不安好心，蛮力姆妈对这个新媳妇处处看不上眼，奈何蛮力喜欢，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们的婚事。
婚礼当天，按照风俗拜过堂后，蛮力带着小爱挨桌敬酒，小爱的风采让酒桌上的男人们神魂颠倒。
有喝多的男人借着酒劲讲些不着边际的荤段子，小爱也不恼。
“蛮力，今天晚上你的蛮力有地方使哟！”
老光棍吴长庚一双色眼在小爱的胸脯上瞄来瞄去。
“是啊，蛮力，我们这些老家伙晚上去听墙根好不好！”
连一向对女色不大感兴趣的老癞子也插科打诨。
蛮力爹见众人起哄，忙把儿子儿媳拉到一边，对坐在一起的光棍们说：“大家吃好喝好，改天我带你们去买个漂亮的老婆！”
众人哄笑，有人问：“这话作不作数？”
蛮力爹嬉笑道：“当然作数，只要你们出得起价钱，还愁讨不到老婆？”
蛮力爹的话让光棍汉们蠢蠢欲动，他们期待半辈子的困扰可以得到很好的解决。
人们哄闹着，这晚有没有闲人听墙根无从考证，但一大群男人睡不安稳那是必然的。
傻乎乎的蛮力娶了个俏老婆，这本身令人费解，加上蛮力爹并没有履行他在婚礼上的诺言，因此他们家没少遭到流言蜚语的攻击。
有一段时间，蛮力发现村里的男人总凑在一起说着什么，等他靠近想听听时，男人们又都讪笑着闭口不言。
“狗日的，有什么好事总背着我！”蛮力很生气。
他假装离去，等人们散场后悄悄在没人的墙脚下拉过一个半大的小子，用胳膊搂住那小子的脖子，问道：“二杆子，你们鬼鬼祟祟地说什么那，快点告诉我，不说老子勒死你！”
“慢、慢、慢，别勒，我说，我说！”二杆子吃痛，忙求饶。
“说！”
蛮力放下勒住二杆子的手，但仍然把他挤在墙角，怕他溜走。
二杆子摸着被勒疼的后脖颈，咕哝道：“他们说嫂子偷汉子呢！”
“什么，哪个缺德鬼说的？”
蛮力顿时暴跳如雷，恨不得马上打死传闲话的人。
“都在说，还说得有鼻子有眼，说嫂子和……”二杆子说不下去了。
蛮力瞪着满是血丝的豹眼，看得二杆子心里发毛。
“和谁？”
蛮力伸手又要勒二杆子的脖子。
“和你爹爹哩！他们说亲眼瞅见了！”二杆子索性和盘托出。
“他妈的，这老畜生，老子杀了他！”
蛮力撸起袖子，不再管二杆子，也不管事情是真是假，转身就往家里走，二杆子乘机溜走。
那天，蛮力家鸡飞狗跳，全村都聚集在他家门口看热闹。
蛮力爹终究没有被自己脑子不好的儿子打死，他再次出现在人们视野时，满脸指甲的抓痕。
然后，公公扒灰在小小的寡妇桥公开化，小爱周旋在两个男人中间，竟也相安无事。
现在，这个微妙的平衡因为蛮力的横死被打破，没有了年轻力壮的蛮力，年老体弱的蛮力爹已入不了她的法眼，她要重新找一个靠山，才能在这里站稳脚。
吴长庚适时地出现在她面前，能说会道的吴长庚出手大方，为了得到她的芳心没少送东西。
关键是他一直对生产队队长的位置充满野心，有朝一日他要是掌权，小爱将不再看人脸色。
因此，小爱常趁人不注意，溜到吴长庚家里和他厮混，如愿以偿的吴长庚格外满足，恨不得死在小爱的肚皮上。
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吴长庚和小爱的地下恋情在村里传。
人们绘声绘色的传闻让蛮力爹火冒三丈，怪不得儿媳妇这段时间总不让近身，原来是外面有相好的了。
蛮力爹不想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女人就这样便宜了别人，跑去吴长庚家里找他评理。
蛮力死了，他爹自然不被吴长庚放在眼里，一番羞辱后蛮力爹想不开，扬言要跳寡妇桥。
村里从而出现了可笑的一幕，蛮力爹在前面跌跌撞撞地奔向遥水河，后面跟着一群社员，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们只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没有人会真正在意他的死活。
果然，蛮力爹一口气跑上寡妇桥，看后面的社员并没有跟上来，开始在桥上徘徊。
“跳啊，你不是要跳河吗？怎么不跳了？”
吴长庚晃晃悠悠来到蛮力爹身后，怂恿他跳河。
“长庚，你给我闭嘴，狗日的占了便宜还卖乖，小心以后遭报应！”
队长吴正庚匆忙赶到，看到吴长庚拿话激蛮力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大骂吴长庚。
“是啊，蛮力才死，就这样欺负他家，不要太过分。”
“你们干这种龌龊事，以前是要浸猪笼的。”
……
众人的愤怒让吴长庚心里升起一丝寒意，他没有想到会激起民愤，赶紧灰溜溜地挤出人群，拉着小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