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雪
天气渐渐寒冷，冬风萧瑟中迎来今年第一场雪。
现世已习惯雪如飘洒的柳絮，启棠和启明俊被母亲戴上围巾，叮嘱要注意保暖，她总是爱操心的。
“不许瞎玩雪，晚上我给你们炖汤。”
启明俊点头，“妈，我们上学去了。”
“妈妈我出门啦，”启棠临出门前抱了抱妈妈，随后去追故意快走一步的启明俊，“大宝，等等我！”
启棠记得南方的雪，是山顶的霜和冰晶。红色的茶果儿和深绿色的松针裹在透亮的冰里，从山顶往下看去，山下无雪无霜，却笼罩着一股刺骨深沉的寒意。
可能是初雪带给人浪漫外，还有懒意。今天学校外送学生的车格外的多，车流挤得水泄不通。
启明俊看时间还早，便让司机停在街口，他们走进去就好，他下车后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叫醒二十分钟都能小憩的启棠。
打开启棠的伞遮挡在两人头顶，雪白的颗粒坠落于上，将伞面墨绿的蕾丝花纹晕出更深沉的绿。启明俊揽着打瞌睡的启棠踩着雪一步步朝校门走去。
“你可以多睡半小时的。”启明俊看她眼睛都睁不开，无奈地说道。他是高三生，比初三的启棠提前半小时开课。
“妈妈得送两次耽误上班，司机来回送也挺麻烦的。”启棠打了个哈欠，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她的瞌睡两辈子都多。
启明俊摇摇头，能有多麻烦？但他也不说什么。“严家那小子最近没找你吧？”
“没有，我忙着准备这几次考试呢，直升就看本学期的综合成绩了。”
“没错，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只有学习是不会背叛你的。”启明俊谆谆善诱。
“这话说的，要是怕受伤害，那门都别出了。”启棠鄙视道，“你都成年了，还没谈个对象。”
“粉丝就是我的女朋友。”启明俊咬牙微笑，拧了拧妹妹脸上的婴儿肥。“你可别被人骗了，算了，有哥哥在被骗也没事。”
启棠有些受用，“我没那么容易被骗。”
“二宝最棒。”启明俊向来不会和妹妹抬杠，在他眼里二宝的心太软，又怕别人冷落她，也怕自己冷落别人，有时候不知道该如何让她更有安全感一些。
无论怎样，她都是启明俊唯一的妹妹，这辈子相互依赖相互扶持。他吐出一口气，把思绪都埋在心底。
启棠也跟着哈气，被白雾逗得嘎嘎笑，一不留神差点摔个狗吃屎。幸好一边的启明俊扯住她的书包，连忙丢掉伞扎了个马步顶住她的肚子。
“卧槽，吓死爹了。”
“启明棠！不许说粗口。”启明俊黑着脸拎她起来，拍了拍她腿上的雪，“走路看前面。”
“谢谢哥哥嘛。”启明棠笑嘻嘻地任由她哥整理她的衣服和书包，左看右看刚松了口气，周围没什么行人看到，突然察觉对面街道有狗仔在跟拍。
她急得跳脚，连忙指着狗仔的方向，喊道：“他是不是拍我们！”
刘强对两人嘿嘿一笑，没想到又是我刘大强吧，小财神们再见。
启明俊拦住想追的启棠，忍笑道：“没用的，那是刘强，追上他也不会删的。”回想刚才自己的表情管理还不错，吃亏的只有启二宝哈哈哈哈哈。
刘强自称最有职业道德的狗仔，明星爱豆找他公关没有成功的，这些年成家立业渐渐有分寸起来，都是拍些日常好笑的发出来给工作室增加流量。
启棠也知道这人，垂头丧气地告别她哥，拖着脚步走进学校。
在教室看到也提前来的小美，启棠惊喜地扑过来，“小美呜呜呜哇哇哇，启二宝的名声完蛋了。”
杨倩然跟也在高三的小胖哥一起来的，任由启棠埋在怀里蹭，抱着她的狗头问怎么了。
等知道是被拍到丢脸的照片后，杨倩然噗嗤一声又忍住，她是专业的。安慰道：“没关系的，小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你们都笑我！”启棠很不快乐，社死的感觉真不好受。
“中午我带你吃东西高兴高兴。”杨倩然不忍了，噗嗤噗嗤笑了好一会儿。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的，直到周五晚上十点启棠被按着早早睡下，刘强工作室发出十八张图的微博。
微博炸开了锅，tag带的是启明俊、启二宝滑跪？
粉丝以为自己塌房了，点进去一看才知道是蒸煮和妹妹的沙雕日常。
松了口气后就是疯狂的“哈哈哈哈哈哈哈”，甚至有大触连夜赶出小漫画，一系列话题刷了热搜榜。
让许多爱豆明星恨得不行，初雪系列大家铆足劲儿争奇斗艳，结果这闭关准备高考的启明俊带着他圈外胜似圈内人的妹妹力压各位。谁让他们的国民度太高了。
启棠周六睡到十一点才醒，打开手机全是朋友们和家里亲人群的刷屏消息，她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一一点开消息，发现是这场社死大戏。生无可恋地打开微博，看了看这十八张大图。
先是她哥开车门撑伞接她下车，男帅女可爱，穿着相似的西式校服和大衣，两张相似的面孔。启棠觉得这张很好看，都是水灵灵的花骨朵。
后边就是两人说话、接雪，启棠面无表情和启明俊低头含笑、掐脸。两人哈气的合照。
从她嘎嘎笑的动图开始画风突变。启棠滑倒时挥舞的双臂、跪倒的双腿；启明俊帅气丢伞的动图、接住她时诡异又让人松了口气的马步、拉扯的书包；启明俊给她拍雪；她指着狗仔时瞪大的眼睛、急得跳脚。
莫寻桃敲了敲门，叫她起来垫垫肚子。
“我马上下去。”启棠挠挠头，郁闷地洗漱。下楼后发现今天一家子聚得很齐。
她穿着毛毛的连体睡衣，看到客厅电视正投屏着她的社死大图。
爷爷奶奶们乐得合不拢嘴，招呼启棠过来一起看。
艰难地熬过这一天家庭聚会，启棠晚上寻了空和大舅舅莫寻云单独在书房讨要保镖。
“怎么突然想起要保镖？”莫寻云有些奇怪，外甥女向来不喜欢被人跟着，他便安排了人在暗处保护她，这傻孩子至今没发现，而现在却主动开口要保镖。
启棠撒娇道：“那天我都追不上狗仔，我想要个能打的姐姐跟着我，就今年，明年1月就还给舅舅。”
莫寻云挑了挑眉，还知道他手下有女保镖呢。“给你保镖可以，不过”
“舅舅，可是什么，我钱不多的。”启棠先下手为强，来了个软饭硬吃。
“下次考试在班级前三，就免费借给你，如何？”莫寻云微笑着，想治治她这懒散的毛病。
“好！我先预支，要是没达成就把钱给舅舅。”启棠笑嘻嘻的，不成功便成仁，实在不行就问爸爸要钱。“谢谢舅舅，我先去学习啦。”
“下周一让小赵跟着你。”莫寻云看着她的背影，脸上柔和了些。低头继续工作时突然摇头发笑，“傻孩子。”
小赵便是近几年跟着启棠的女保镖，除了经常得到小姐的投喂外，由暗转明后日子没什么不同。小赵摸了摸有些松弛的腹肌，心想以后晚上要多锻炼一组。
启棠在最后一科提前交了卷，和赵姐来到杜水的奶茶店，“水儿哥，你还待在奶茶店呢？”
杜水有些无奈，这话都问百八十遍了。“租金没到期，再说在这开店也是事业。”
启棠撇嘴，世界进程还得靠你推动，奶茶店哪有这么重要。
她点了两杯奶茶，照例坐在角落的位置，等杨倩然和周子安过来。
杜水也照例送了盘蛋糕，坐在她对面八卦，“前几天有个男孩来店里打包了几杯奶茶，还问最近你是不是老来这。”
“前几天不会是严元嘉吧。”启棠随口说道。
杜水耸了耸肩，“他走后不久，一个女孩儿也进来了，问刚才那男孩买了什么。我可都没说，保护顾客隐私不是。”
“你这就没普通的顾客吗？”启棠无语，环视店里除了她和赵姐，便只有这个胡子拉碴的店主。
“唉，店里的营业额都靠你，还有你间接带来的生意。”
“就说这位置风水一般，你趁早回去干大事业，狗富贵勿相忘。”
“别以为我没听出你骂我。”杜水用手点了点她。
启棠撇撇嘴，掏出手机打开微博，鲜红的数字让她切了个小号。
“孟欣欣初冬绝美写真，”杜水探头过去看，“这不是那天的女娃娃吗？”
“别人什么人你瞎操心什么，你可长点心吧。”启棠恨铁不成钢，你这后辈男主还在这晃荡，要不是你亲爸爸崛起，指不定被破产了。
杜水恍然大悟，兴奋地道：“我懂我懂，有意思。”
“你不懂，去外面吆喝去，还生意人呢。”启棠推了推他，啥都关心，没见关心店铺的。
“有人说这组前几天看到过，今个儿又上热搜了。”杜水一动不动，点开下面的评论。“前几天不是你热搜嘛大明星。”
“你完了。”杜水摇着头啧啧两声，见要被捶，连忙跑到吧台装模作样。
2438道：“傻人有傻福，你压了女主的热搜，搞不好人家心里恨上你了。”
启棠挑眉，“这也能赖我？”
隐约听到学校那传来铃声，考试结束了。严元嘉在一哄而散的考场慢吞吞收拾东西，一晃神孟欣欣便出现在面前。
严元嘉面无表情地与她擦肩而过。
“元嘉。”孟欣欣扯住他的手。
严元嘉连忙甩开，忍不住在裤腿擦了擦。“有事？”
“前几天公司给我拍了组初雪的照片，结果被启明棠的热搜压了。”孟欣欣绕过桌子，站在他面前。
严元嘉感到很滑稽，“所以呢？”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些失落。我并不比她差，甚至能做到更好。”孟欣欣手指抚着桌面游移。
“那我帮你扫除所有障碍？”
孟欣欣嗔怪道：“人家没那个意思，只是想让你安慰。”
严元嘉摇摇头，“你是真有病。”说完大步往外离开教室了。
“？？？”孟欣欣涨红着脸，狠狠捶了下桌子。“严元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