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杯酒换一坛酒
赵青看燕冲渊和荆别没什么反应，生怕让城主生气，连忙上前：“殿下，这两位是昨天刚入城的。资质极好，别看只是神异者，可对上神通者也不落下风呢！只是以前在别处……受了点委屈，年轻人难免心气不平了些，还请殿下见谅。”
“哦，听起来倒是不错的苗子。”城主看起来脾气确实不算差，微笑着点点头，算是认同了赵青的话，也没再揪着燕冲渊和荆别不放。
赵青松了口气，趁人不备狠狠点了点燕冲渊两人。不过大概也是摸准了两人的脾气，他也放弃要把两人往城主面前推荐了，只盼着两人别得罪城主就好。
两列美貌的纯人少女鱼贯而出，将每个人的酒杯里都斟满了酒，之后就退到客人身后，随时准备被客人服务。
城主举起酒杯：“列位愿意来我府中，我十分欢迎。列位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列位。”他说得极为简单，“让我们满饮此杯，共建我们的城！”
在座的客人们都诚惶诚恐的站起来，与城主一同饮尽杯中酒。
燕冲渊虽然不耐烦应酬，可也不是不知礼的人。他也跟着站起，端起酒杯。只是在他的酒尚未沾唇的时候，就被一只手给挡住了。
荆别一手遮着燕冲渊的酒杯，一边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城主，他从来不饮酒，他的酒，我代喝如何？”
燕冲渊怔住，困惑的望向荆别。
荆别只笑看城主，手始终罩在燕冲渊的酒杯上按住。
城主仔细打量了两人，脸上显出愠怒：“本城主的酒也不喝？”
“他不但不能喝酒，还酒品不好。一杯下去就撒酒疯，见着人就踹，还喜欢把人当坐骑，又哭又闹的不得安宁。”荆别信口胡说八道，“城主要是不介意自己的宴会被搅黄了，那就让他喝？”
燕冲渊不用喝酒，现在就想踹荆别把他当马骑！额头青筋都要蹦出来了，燕冲渊手上跟荆别较劲要把酒夺回来。
城主听得冷笑：“是吗？那本城主还真是要看看，到底他喝了酒是个什么模样！”
赵青几乎要被燕冲渊和荆别两个祖宗给折腾疯了。不管荆别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凡有一丝的可能，他都不能真让燕冲渊耍酒疯破坏宴会。只能继续笑着圆场：“殿下想看，等回头单独叫他们两个看就是了！今儿这晚宴可是属下精心准备的，还希望殿下赏脸，好歹看看属下的心意。”
城主一指赵青，斥退：“你从昨天就替他们两个说好话，他们可给你面子了？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吧！”
荆别冷笑：“城主这话说的，要把我们请来的是你们，现在又要怪我们不给面子？我已经说了，他的酒我代喝，一杯不够就三杯，三杯不够就一壶，或者还要多少？一坛可行？”
“一坛！”城主一拍桌子，“给他拿一坛来！让他喝！只要他能都喝掉，别说这一次的酒，就是以后的酒，我也给你护着的那位免了！”
站在燕冲渊与荆别身后的少女应声而下，不一会就真的拿了一坛酒上来，放在荆别旁边。
荆别还没放开燕冲渊的酒杯，抬手就去拎酒坛。
燕冲渊不认同的按住酒坛，也不准荆别乱来：“你够了！”
荆别笑笑，松开拎酒坛的手。
燕冲渊也放开酒坛，端着酒杯向城主：“还是我喝。”
城主挑眉。
赵青的神情轻松了一些。
然而下一秒，荆别抢过燕冲渊的酒杯直接倒掉，酒坛更是被他手疾眼快地搂住，仰面向天，抱着酒坛就往嘴里倒酒。
周围的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城主府的酒可不是一般的酒，烈得很，更强的是里面的能量。神力弱的只能喝一壶，神力强点的也就是两壶的量。一坛酒就是十壶，对于在座的神人们来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喝完直接只有爆体而亡的份！也只有城主这样的神才能肆无忌惮地畅饮。
荆别这种喝法，说好听了是莽撞，直白点就是找死！
燕冲渊紧紧锁着眉，眼看着酒液顺着荆别下颔往下流，清冽的酒水剔透淌过荆别喉结，顺着咽部锁骨湿了领口，更滑到衣领遮蔽的胸膛上。燕冲渊觉得有一股邪火从身体里往外冒，他却不知道发泄的途径，更不知道从何而起。
直到一坛酒饮尽，荆别随意的把酒坛一摔，碎陶伴着剩余的酒液撒在地上。他依旧站得笔直，半点不见醉态：“城主，如何？”
“好！”城主大笑，拍手鼓掌，“难怪赵青说你们资质好，就凭这一坛酒，以前没能重用你们的人就是瞎了眼！”
满室皆惊。神人们看向荆别的目光都充满了畏惧，像是在看一个不可企及的变/态。哪怕荆别明显得了城主的赏识，未来地位必然在他们之上，他也嫉妒不起来。天赋差距太大，那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赵青到这时才发现自己屏住了呼吸，也跟着笑：“恭喜殿下得了两员猛将。”
燕冲渊强硬的把荆别按坐下，只说：“我们没有留下的打算。”
一句话，又是得罪人的。
然而大概是荆别一坛酒喝得痛快的举动取悦了城主，城主竟然也没计较：“哦，那你们是什么打算？”
“我们要出城，希望能得到代步的工具。”燕冲渊面沉如水，勉强压着焦躁的脾气。
城主不但没觉得忤逆，反而赞许点头：“你们这样的也好，不管受到怎样的待遇，都要先完成自己的责任。这种行为值得赞赏。行，明天就让赵青给你们安排好。等你们完成任务回来的时候，到时候再留下吧！”
燕冲渊点点头，没反驳城主的话。
既然是宴会，歌舞曲乐就是不可免的。
燕冲渊以前也常参加宴会，习惯了再满室的热闹里寻自己的清净。甭管眼前是美人长袖舒展翩跹，还是热血激昂的剑舞铿锵，对燕冲渊来说都是过眼云烟。原本燕冲渊喜欢自斟自饮，这一次荆别替他免了酒，他也就只剩下糕点茶水可用。
荆别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没醉，就拄着手歪着头，直盯着燕冲渊看。还大着胆子伸爪子，去够燕冲渊的眉眼：“又生气了？别气……”
燕冲渊横了荆别一眼，打开他的手，自斟自酌，喝茶。
荆别红着手背，就知道笑，笑得傻兮兮的。
一双素手盈着香风，在燕冲渊又一次要倒茶时抢先拿起了茶壶，为燕冲渊斟茶。
荆别眼神不善的盯着那双手，盯着那个人，血色杀意毫不掩饰的倾泻。
素手被吓得一抖，茶水倒出杯子外，沾湿了燕冲渊的衣服。
素手的主人被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拿着手帕往燕冲渊身上擦：“大人对不起！大人奴婢错了！饶了奴婢吧！”
燕冲渊不耐烦地推开人，才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素手的主人。
那是一个衣着单薄的少女，头顶一双鹿耳，脚下则是鹿踢，明显是个异人。她瑟瑟发抖地跪着，手里的绞着帕子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燕冲渊疑惑：“异人？怎么会在城里？”
“哈哈！”旁边有人听见燕冲渊的话，有意跟两人交好，就过来解释，“异人有异人的有味儿，虽然都是些杂种，不过拿来玩玩也挺好的！小老弟没尝过异人滋味吧？试试看！比纯人耐玩！”他怀里还抱着个长着一条狗狗尾巴的异人少女。
这一幕让燕冲渊差点吐出来。他不禁抬头环顾，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殿里多了许多异人和纯人的少女，正服侍着神人们。而城主那里更是糜烂，不但有两个少女一左一右的服侍，椅子下面也明显还有一个跪着的。城主面色泛红脸上光亮得油腻。
“大人……奴婢……”少女颤着声音，膝行到燕冲渊身前，双手伸着要碰触燕冲渊，“让奴婢，让奴婢服侍你……”
燕冲渊向后一躲，让开少女：“离我远点！”这个异人少女也是受害者，是被逼迫的，他不好像荆别之前对异人那边的做法对她。但他也没打算被别人碰自己。
“没听见？”荆别沙着嗓子，手里晃着一个酒杯，“滚！”
少女吓得跌在地上，瑟缩成一团。
这一晚上燕冲渊和荆别太抢眼，以至于哪怕城主和神人们都各自“享受”，也没忘了注意一下他们这边。动静一起来，就又成了关注焦点。
“怎么，两位不喜欢？”城主对他们两个可谓宽容，“以前没玩过异人不合胃口？赵青，换纯人给他们！”
“不用！”燕冲渊断然拒绝，“纯人异人都不要！”他腾地站起来，“我有些累了，先告辞。”
城主可没打算就这么让燕冲渊走：“不喜欢女人？”他视线在燕冲渊和荆别之间溜了一圈，了然笑笑，“那给你们两个换男人也行！”
“不需要！”燕冲渊的厌恶溢于言表。
“不需要，还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城主指着燕冲渊，“你来本城主的宴会之后，忤逆本城主两次。第一次，是赵青替你说情！第二次，是你的同伴用一坛酒换来的！怎么，现在你还要忤逆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