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回 师举蜡烛燃自己 学生勤奋长学问

    在焕然一新的教室里，和四面八方的同学在一起聆听陌生的老师传授新课程，尹成君兴趣盎然、心情舒畅。阳光和雨露滋润他茁壮成长。

    他在小学读书时，除了语文、算术外，有时也上点自然、地理、历史，讲一些零零碎碎的知识。语文、算术由一个老师任课，另外的科目再由一个老师来教，在一个年级里只能听到两个老师讲课。这还得是高小阶段。初小阶段只是一个老师教，只教语文、算术。音乐课就是到了六年级时由洪学老师教时，教学生唱《学习雷峰好榜样》《跨过鸭绿江》，体育课也就是洪老师领着踢足球，讲足球知识。在小学没有上过一节美术课。

    初中的课程可真多，语文、代数、俄语、政治、生物、历史、地理、音乐、美术、体育，还有农业基础知识课、大楷课。大楷课就是写毛笔字。到了初二又加物理，到了初三又加了几何和化学。五花八门、美不胜收。每一个科目由一位老师教，十多位老师轮番上阵，新颖别致、花样翻新、各有千秋，真叫人目不暇接。尹成君如同饥饿多日的蜜蜂忽然间闯进了万花园，高兴得手舞足蹈、疯狂采蜜。

    语文教师席昌是一年二班班主任，教一班和二班的语文课，还是语文组长。他大学本科毕业，个头不算高，方脸白里透红。眼睛大、双眼皮，说起话来，眼睛闪闪发光。他的课讲得好，尤其是朗读，口正腔圆、音准字清。课文分析时，课题、作者、段落、中心、思想观点、写作特色、借鉴什么，说的头头是道、条条在理。那古文课，更是精彩。今昔对比、借古喻今、古为今用，振振有词。如同仙女散花，学生们如临其境，领略古代的人文趣事、民俗风情。作文课是尹成君最喜欢的，每次作文他都字斟句酌、精雕细刻，得到了席老师的赏识。作文评析时，席老师都要把好的作文读一遍，赞美一番。尹成君的作文是每文必读。席老师有时也借题发挥、旁敲侧击。大概是鼓励的口吻吧，尹成君学习好，文章写得好，可就是字迹不怎么好看。语文有小楷课，他在小楷课上第一次听到什么楷书、行书，王羲之、米芾。名人的练字精神，鼓舞他在小楷上立志下工夫。头两行还算模仿工整，过了两行就觉得慢，又开始快了起来，大尾巴字就甩开了。他又对自己端正态度，重新开始。他的楷书、行书大有长进。

    代数课是严智老师教。他讲课时，来到了讲桌前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兜里掏出一块闪光发亮的怀表，端端正正地放在讲桌上。他讲课说话少，言简意赅、言近旨远、举一反三。他讲练结合、以练代讲，学生们注意力集中、事半功倍。有一回，严老师讲评学生作业，他说，有的学生用格尺打格都能打歪了，我从南到北在黑板上画线，别看这么长，不用格尺，都是直的。学生们听了老师的话，顿时振奋起来，这可是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到过，八成是老师没睡好觉说起了梦话，讲起了天方夜谭吧。有的学生不信，喊了起来，老师你画一画，让我们开开眼界吧！严老师真的就做了表演，拿着粉笔，背对着黑板，从南往北画，一条直线贯穿南北显现在黑板上，像喷气式飞机尾巴吐出的白线光明耀眼。那黑板可是大呀，是两块大胶合板拼在一起的，有四米多长！同学们看到这样的情景两眼发直、面色惊诧。咱这老师可真了不起，不用格尺能画这么长的线，那可是笔直的线，这不神了吗？同学们都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响亮的掌声在教室回荡。学生欢呼、学生鼓掌，严老师倒有点不好意思，脸都有些发红。老师笑了，笑得是那样自豪、那样开心。全班学生也都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是叹服老师的笑，是骄傲的笑。阳光明媚，一股春风流进了学生的心窝里。尹成君听代数课非常认真，把手背过去，把两只手放到椅子背后扣在一起。他注意听老师的每一句话，都能把老师课堂上的每一句话背下来，所以他的数学成绩始终名列前茅。

    俄语老师叫汪明。汪老师是外国语学院俄语系专科毕业，一年三班班主任，外语组长。俄语像拼音字母，不像中文方块字。尹成君感到是一件困难事摆在了面前。霍林三中早饭前有四十分钟的早自习。这四十分钟，他都用在了俄语上，一边读一边记，一边读一边写。工夫不负有心人，考试时，他的俄语成绩能排在前几名。汪老师上课就是领着学生读，学生写，好像是在教小学一年级刚入学的娃娃们。尹成君很佩服汪老师，一个中国人会说外国话，是跟谁学的哪？同学们也都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各抒己见。

    政治老师黄友，是东北师范大学政治系毕业，本科生。他长得高大，走起路来有点摇晃，讲课时也在讲台前摇来晃去的，看得学生眼花缭乱。黄老师讲课愿意让学生们记课堂笔记，他在前面讲演，学生就在下面记录。同学们对苏共中央的作法都很气愤，欺负谁也不应该欺负你中国老弟呀！还什么债务，苹果都要用筛子过，筛子上面的要，下面的不要了。有人说中国有的是苹果，筛子下面的不要，都倒进黑龙江里去。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国家要有志气，一个民族也要有志气。过了不长时间，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蘑菇云在中国西部上空升起，举国欢腾，学校走廊里的黑板用醒目的大字书写了这条重要消息。同学们互相传诵、欢欣鼓舞，都说，大长了中国人民的志气，没有他老大哥照样发展科技，让核讹诈见鬼去吧！过了两天，黑板上又写出了苏联头目赫鲁晓夫下台的消息。学生们喜笑颜开、拍手庆贺，都说，原子弹爆炸了，把赫鲁晓夫的宝座震倒了。

    历史课老师龙清是东北师范大学的历史系毕业生。他的个头不高，团脸笑面，一说一笑的，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有学究气派。龙老师讲课不用看书也不看教案，书上的内容可以一字不差的全能背下来叨咕一遍。有的学生喜欢研究这个，一到历史课就把历史书偷偷地拿到桌子下面，一边听课一边看书，等到了下课，他就向周围的同学说，龙老师能把历史书背下来。他那神态就像考古学家有了新发现，正在向外公布成果。学生都服龙老师，都称赞记忆力怎么这么好，怪不得人家能考上东北师范大学。龙老师讲历史联系当今实际，他说，咱们中国人穿的确良，把它作为高档服装，而人家日本国专门讲究穿棉花纺的布做的衣服，说棉花布料的衣服无毒无害，有生命价值。尹成君听了感到惊讶，才知道的确良在日本人的眼睛里是有毒有害的布料，那咱中国人为什么不这样看哪？一个问号深深地扎在了他的脑海里。他百思不得其解：日本把棉花布料作为高档服装，在咱中国穿的确良却是高贵的象征，大概都是物以稀为贵吧！龙老师还说，将来有一天，我们中国也会把棉布衣服作为高档服装，引领一代时尚。他说到这时，停了一下，那眼睛得意地笑成了一条线。学生们都在认真听，教室里静极了，都可以听到喘气的鼻息声。龙老师的课只管知识的传授，不管是否引起了学生的兴趣。成君有时就在他的课堂上睡觉。成君在课堂上睡觉，龙老师不说不喊，也不劝告，看之任之，他很感激龙老师对他的恩典，困了不睡，脑袋太难受。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不管谁的课，困了就睡觉，哪个老师都没有因为睡觉而喊他一声。午睡，他也香甜，有时的下午第一节课就算白搭，他要多睡一节课。久而久之，同学们都管他叫睡觉大王。

    地理老师佟志也是东北师范大学毕业生，本科地理系。佟老师眉目清秀，眼睛有神，透着迷人的光芒。他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大姑娘一样。他走起路来是在飘，如同仙女下凡一般。他讲课神采飞扬，脸上全是微笑，声音也好听，跌宕起伏、清脆悦耳。佟老师知识渊博、精通地理，在地理课上曾讲过长江三峡修建电站的事情。他说三峡水流湍急，扔进去几块大石头，顷刻间踪迹全无，不知去向，这是三峡修建电站的最大难题。他还说，三峡电站修成可以供半个中国用电。似乎有些夸张。他还讲过北方缺水，要有南水北调工程，分东线、中线、西线调长江水北上。这些知识对尹成君来说都是新鲜，都打下了深刻的烙印，至今未忘。佟老师会二胡，有时在晚自习时，出到外面就会听到从教师办公室里传来他拉二胡的声音。优美动听得像小鸟在唱歌，像高山在流水，像烈马奔驰在草原上，时而低鸣，时而高亢。有时成君听得入迷了，站在窗外，眼睛直直地看他是怎样拉二胡，手是怎样拉功，手指是怎样按弦。有时来了兴趣，就敲门进屋向他请教。尹成君在佟老师的影响下也想学二胡。

    音乐教师李芳，看其名可能认为是位女教师，其实是个男的。尹成君在读书期间只有两位女老师给他讲过课，一位是东北师范大学六五年毕业生，姓阎的女老师，书中还要提到她，那是因为她对成君的影响很深。另一位女教师是在小学时曾经代过一节课，是一课之师。当时是一节语文课，尹成君有点伤风，鼻子不通气，说话走调，被叫起，读了一段课文，很不理想。那位女教师说了几句令人难以接受的评语，引起全班同学的不满。都说，尹成君不是读不好课文，而是伤风感冒造成的。这位女老师在学生们的强烈要求下，把话收了回去，这才使班级的吵闹声平静下来。很不愉快的一堂课，尹成君至今不忘。李芳老师不仅歌唱得好，而且还会用脚踏风琴伴奏。这是尹成君第一次耳闻目睹，觉得很有意思。下一次音乐课到了，还没有上课，风琴抬来了。他去前面，用脚踏两下，用手按几下键盘，发出的声音很好听，清脆悦耳。他感到走进了另一个世界，心旷神怡。李老师教简谱，尹成君接受很快，拿来一首新歌，当然得是比较简单的，他能按谱唱出来。李老师还教五线谱，对他也产生了深刻影响，他曾和同学杨启拟出歌词，在词上填上五线谱，拿给李老师看，得到李老师的赞赏，夸奖说有独创精神。

    美术老师叫张名山，他教美术非常认真，什么明暗、结构、色彩、远近、比例分配、椭圆形的画法，都讲得清清楚楚。张老师在美术上造诣很深，有年画出版在市场上销售。尹成君在春节的时候，特意选购张老师画的年画挂在家中，向亲友、小学同学炫耀这是他的美术老师画出来的。他有这样的美术老师感到荣耀。

    体育老师齐才，中等身材，身体强壮，跑得快投篮准。他嗓门大、声音也好听，善于演讲。他不但体育课教得好，还会训练体育运动队。在他任体育教师期间，霍林三中有篮球校队，乒乓球校队。篮球队在全县初中组比赛中获得第一名。出了名之后，曾经和全县冠军队工人队在本校篮球场交锋。凭着天时、地利、人气，上半场学生队连连得分，工人队连连失误。工人队对学生队的快攻没有还手之力。下半场工人队跃起直追，拿出成年人身高体重的优势，肆无忌惮、横冲直撞，逼得学生队前锋连连失误，力所不及。只得改变战术，让后卫打前锋。在结束的时候，工人队以一分之差险胜。由此霍林三中篮球队名声大震，多次出访外单位比赛。齐才老师考虑篮球队的新老交替，把尹成君写到篮球队员名单里面。齐老师认为他年岁小，个头比较高，有培养价值。但是，尹成君的心思不在这里，只是到了训练的时间才来，平时在篮球场上很少看见他的身影。有时篮球队员来了兴致，玩球的时间超过了学校规定的时间，学校教导主任荣汉发现了一次，就在走廊里对那几个球员说，你抱个篮球，成天泡在篮球场上，说什么上南京、去北京的，算个什么物哪？这句话，让尹成君听到了，对篮球队的训练就很少参加了。齐才把尹成君也选到了学校乒乓球队里面，他只接受训练一次，训练他的是初二的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就是后来在滑冰场上表现非常出色的李艳苹。由于他心不在焉，训练的目标没有达到。一个女生来训练他，而且还是个非常漂亮的女生，让他魂不守舍，这怎么能行。不但练不出来好球，可能还要耽误学习。他决心放弃自己喜欢的乒乓球运动，远离这位让他魂不守舍的女生。后来李艳苹又找他几次，他都借口推脱了。齐老师听说后曾经找过他一次，他只低头不语，并不回答问话。因为他不参加乒乓球训练的原因没法说出口。齐老师只得默许。以后他再也没有去乒乓球队训练，那个李艳苹也不去找他了。乒乓球队也很出色，曾经代表县队去参加地区组织的初中乒乓球比赛，男女都拿得了团体第二名。李艳苹单打第一。有的同学知道了这个消息来告诉尹成君，他不遗憾也不后悔。齐老师的体育训练科目挺全的，集合、列队、走步、跑步、左右转、左右转走、向后转、向后转走，跳高、跳远、三级跳、撑杆跳、手榴弹、铅球、铁饼、标枪、篮球、排球、足球、乒乓球，还有单杠、双杠、跳箱、上垫。学生在体育活动中玩得舒心，开了眼界，又学到了锻炼身体的方法和知识。学校每年都召开体育运动大会，学生们在赛场上英姿焕发、你争我夺。最忙的是齐老师，因为他是总裁判。尹成君想参加一项计算比赛，因为没有背心而不能上场。这时有人提议向别的同学借一件。他长得比较高大，本班的同年级的对不上号。在别人的撺掇下，尹成君向高年级的同学借来背心，没有想到在跑时钢笔水甩了出来，溅到了背心上。尹成君很后悔，悔之当初不应去借，埋汰了怎么好意思还给人家。他把背心脱了下来用肥皂去洗，洗了很多遍，钢笔水的印迹仍清晰可见，真让他叫苦不迭。当那个同学来取背心时，尹成君执意要赔一件新的，那个同学执意不肯。那件背心是相当好的，是黄色的嵌着白牙子，很好看的，上面有了钢笔水就逊色了不少，他感到很对不起那一位高年级同学，对不用赔而感激不已，至今不忘。

    欧阳名老师也教了尹成君他们一段语文课。欧阳是复姓，他上中等个头，脸有些微黑，总是面带笑容。欧阳老师对作文格外重视，写得多，讲评得也多。记得有一次作文他要求学生取材于解放军给学校挑粪肥的事。当时有一个排解放军野外训练在学校暂住。这个排有汽车，学校考虑汽车装得多、跑得快，就提出让解放军帮忙把学校的粪肥送到地里。解放军排长听了学校的请求，二话没说，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可是等到第二天才发现，汽车在那岿然不动，战士们都提篮挑担给送粪肥。学校领导感到这个请求有些欠考虑，急忙向解放军排长道歉，到生产队雇来了几辆马车把粪肥送了出去。作文主要是表现解放军不怕艰难困苦，手提肩担，任劳任怨的精神，与学校有关的地方删掉不写。学生们绞尽脑汁、寻章摘句都想把解放军的革命精神表现在作文纸上，那可是一干就是好几天呀！欧阳老师批改后在评析作文时说，有的学生在作文里写到，解放军的脚都磨起了泡，那泡，比火箭炮都大。解放军的脚都这样了，还坚持挑，没有一个掉队的。讲到这里，欧阳老师脸色一变，把眼睛瞪了起来，就像那鱼的眼睛鼓出了眼眶，声音也比平时高亢。他提出质疑，解放军的脚上磨起了泡，你看见了，你是怎么看见的？火箭炮还能装进鞋子里，脚上还能长出火箭炮，那咱们还建设军工厂干什么？他说，写文章也要尊重事实，虚构和夸张也要合情合理，修辞手法也要恰当，不能随心所欲。他这样的评论，学生们的看法不一样，褒贬不一。欧阳老师也非常欣赏尹成君的作文，作为范例不仅读给学生们听，还要点评一番，让学生学习和借鉴。这对尹成君来说是鼓励是鞭策，鼓舞他对写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立志在文学创作上有所成就。

    黄友老师曾经被抽调到农村去协助地方搞“四清四不清”运动，王敬业老师就来教尹成君他们政治课。王老师中等身材，身体有写粗胖，眼睛有特点炯炯有神。他讲课严肃认真。他擅于演讲，能出口成章，似乎辞海挂在了嘴上，令学生敬仰得五体投地。他讲课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每句话之间的停顿或每一小段的停顿时间长一些，给学生一个回味思考的时间。

    物理教师张一多是东北师范大学物理系本科毕业。张老师中等身材，稍瘦些，眼睛有些近视，但不怎么严重，有时戴近视镜，有时又不戴。他走起路来由于身材苗条，姿态相当好看。他讲课姿势也好看。他喜欢站在偏南些的位置讲课，而不是站在中间。板书时只用南半面黑板，北半面黑板从来没有用过。板书就是几个字，把粉笔当作金条，能省即省，勤俭节约。他讲课也不拿教案，也不拿教科书，书的内容全在他的脑子里。他讲课不是背书，和历史老师不一样。他讲课浅显易懂，多么高深难解的习题让他讲出来，就像是洗脸盆里扎猛子浅得很。他讲课也有特点，就是好跑题。也就是讲一些教科书内容中没有的，或者毫无关系的内容。古今中外、南疆北海、航天入地，都能涉及到。他引领学生们的兴趣，给学生一个知识海洋，望不到边际的海洋，不只局限在他的物理学科。让学生在那个广阔无边的知识海洋上坐上自由畅想的航船，通过战胜暴风骤雨，越过明石暗礁，到达理想和辉煌的彼岸。张一多老师的课，给尹成君的眼睛向前延伸了很远。

    化学教师柳谦是东北师范大学化学系本科毕业生。他长脸，脸白净，有学者风度。他在所有任课的教师中是比较瘦的一位。学生们都说要是有大风刮过来，柳老师正在外面的话，保证能把他飘走。他打篮球是左手投篮，在侧面三秒区外，投中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用现在的评判标准，那都是三分球。那时没有三分球的说法。时代在前进，社会在发展，篮球评判标准也在更新。篮球场上都是互不相让、你争我抢，身体接触是常见的现象。柳老师最怕身体接触，没等你碰上他，他都吓得老远。对方队员都知道他这个弱点。要是赢了，就让他投两个，缓解一下分数差距和场上的气氛。要是输了，就把他紧紧地盯住，向他跟前走几步，他都会躲出去很远。他的球打得好，能抓住时间差，有时没等你到了他的跟前，他已经把球投了出去。要想看住他，就得用一个队员站在他的身边。他平时少言寡语，讲起课来也是尽量节省语言。他把说话看成和金子一样贵重，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讲课常常是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掂量着粉笔，用眼睛瞄着全体学生，不紧不慢，娓娓动听。

    几何老师薛林，东北师范大学数学系本科毕业生。他个子高大，长方形脸，脸白净、严肃，从来没有见过他笑过。他是南方人，南方味比较重，发音不那么准确，他常把“证明”说成是“挣命”。学生在背地里常叨咕，下节课是什么课了，那得去看课程表。是什么课呀？是“挣命”。挣命就成了几何课或薛老师的代名词。薛老师对学生认真负责，对作业批改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哪个学生落个“因为”“所以”，他都给写出来。几何书发下来后，尹成君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读完了，并且把所有的习题都演算了一遍。那可是一年的教材，很厚的两本几何上下册，他只有一道题没有拿出结果。他就去请教薛老师。薛老师爱生如子，很耐心地给他讲解，一边讲解一边向他提出一些问题让他思考。这件事对尹成君的印象极其深刻，事过多年仍记忆犹新。

    大楷课是教导主任荣汉给上，他一脸的严肃，就是有时脸上有点笑容，但笑得特别，越笑越着人害怕，叫人胆战心惊。学生们说不出为什么，都有点怕他。有一回给尹成君他们这个班上课，不知是学习委员高昌欢有了什么毛病，他一脸的不高兴，眼皮一翻都多高，眼毛都跟着发抖。没有想到高昌欢不服他的训教，给下面小声嘟囔了几句。他的耳朵也好使，居然听得一清二楚，就让高昌欢站起来当众出丑。他说，有我说的，还有你说的。那脸一拉有多长，真怪吓人的。高昌欢看老师真生气了，脸上的肉一抽一鼓的，一个劲地起疙瘩，也有些害怕，当众做了检讨，说自己的不是。全班学生大多认为高昌欢身为班级干部，不知道遵守课堂纪律，耽误大家的学习时间，不着人赞成。自那以后高昌欢在同学中间的威信降低了，有的同学还把他当成了笑料，取笑于他。在大楷课堂上，尹成君第一次听到宋体、隶书、魏碑之类的说法，眼光又向前延伸了一段。他买了一本欧体字帖，一有空就临摹几张，不仅是在大楷课堂上。就这样，他的毛笔字大有长进。

    尹成君在正规的学校，接受名师的正规而良好的教育，是他一生的光荣和自豪。他对他的老师非常尊敬和崇拜，就是成年以后，有些名气之后还是经常向别人炫耀他的老师的学识和人品。他认为教他的每一位老师都是人行道上的灯塔，照亮了、指引着前进方向，为学生的前途和命运谱写着艳丽的篇章而献出生命中最为明亮的火花！学生永远不会忘记老师的教诲和恩德，念念不忘、刻骨铭心。若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