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现
因着怕三人在又生事端，上官端和便独自一人将高珞渊与张珺涵送进无尽深渊，正要准备离去，却被突然出现的高珞渊的阻止，尚未来得及反应，血玉箫夹杂着各系灵力向她袭来。
上官端和虽已经步入主神两万余年，且不说自身的防御如何了得，就单单他们之间的差距，便是天壤之别，可这一招，她却接不下，只一招，就使她陷入重伤，本想着传信给另外三位主神，却被高珞渊直接设了结界打断。
“怕什么，天地规则之下，本座取不了你的性命。”
这话虽是活下来的理由，可配上高珞渊邪魅笑容与眼中蔑视，还是让上官端和出了一身冷汗，顿时胸腔之内一阵血气翻涌，淤血被吐出，喘息道，“珺涵呢？天道降世，意欲何为？”
“他很好，你的儿子，本座很欣赏。只是，你未必就好了。”
天道借着高珞渊的手，让上官端和从此沉睡，奈落城的三人，眼见两三个时辰过去，也未等到她，这才动身前往幽冥山，可在那里见到的，却是再无生机的上官端和。
无尽深渊内，张珺涵醒来，周边自然没有高珞渊的身影，虽然方才只有他们二人，可他还是无法相信，高珞渊会在背后出招，难不成，无尽深渊还有第三人吗？正在困惑之时，却被一道声音打断，“张氏少主，主神之子，又是一个得天独厚的存在。”
“你是谁？”他立的挺拔，但衣袖之下的手，却将桃花扇紧了又紧。
“来无尽深渊历练，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吗？”
他的话引得张珺涵更为警觉，按照高珞渊的说法，无尽深渊不应有主人，而这人能在此地，母亲也未察觉，更让他觉得，这人深不可测，犹豫着问出，“方才是你动手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高珞渊呢？”
“和你一样，在无尽深渊的某个角落。”
在醒来那一瞬间，周边没有高珞渊，让他多少有些失落与慌乱，可眼下这个消息，却让他多了一丝期待与安心，又问道，“不知尊者为何对我暗中下手，又不取我性命。”
“现在的你，不配知道这个答案。”
他的狂妄虽让张珺涵不满，却也让他生了逆反之心，千岁的乾元境，虽足以匹敌坼浮大陆之上这一辈子弟，但各个世家的隐藏力量，却也是难以抗衡。
识时务方为上道，收敛眼中的不满，瞳孔聚焦盯着远处的暗夜，张珺涵声音低沉喑哑问，“那尊者想让我做什么？”
“打败高珞渊。”
这五个字，让张珺涵的心也猛烈跳动一下，可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十分平静地说，“现在的我，难以匹敌。”
“你会成长的，本座会等你长成的那一日。”
煞费心机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打败高珞渊，张珺涵陷入犹疑，“以尊者的实力，打败高珞渊只是反掌之事，何须等我长成？”
“张珺涵，打败高珞渊，你不想吗？”冰冷不带有一丝温度的话，被这样问出。
“自然是想，可高珞渊的天赋绝不在我之下，修为更是比我强出不少，那我如今能做的，也就是勤加修炼罢了。”
“张珺涵，你如今的心思，还能打败他吗？”
他的这番话，让人难以理解，高珞渊虽天赋异禀，但如今的他，也不过中神境界，而这个人，他虽未谋面，但直觉告诉他，他的实力不会亚于母亲他们，那他与高珞渊之间，又怎么值得如此强者算计，“既然如此，敢问尊者，为何要对我下手？”
“因为我想帮你啊。”
“帮我？尊者这是何意？”
肃杀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情绪，冰冷的如同腊月的夜色，“暗系摄魂？你可知你为何摄魂不了高珞渊？”
“自然是因为珺涵不够强大。”
“若本座助你变强大呢？”
成为强者，对哪个修灵师都是诱惑，可变强的法门，却未必都为正道，警惕道，“不知尊者，想要我做什么？”
突然的威压直接压向他，骤然的疼痛让张珺涵无法直身，仿佛有一瞬间，灵魂被硬生生的从自身剥离，立刻收了心思，撤了灵力，咬牙说道，“一切，谨遵教导。”
“能进能退，张珺涵，你的确值得本座高看一眼。”
汗水浸透衣衫，劫后余生的庆幸让张珺涵大口喘息，“敢问尊者，您既然是无尽深渊的主人，那此处与延载幻境，有何不同？”
“没什么不同，只是无尽深渊永存暗夜，自然没有时间的流逝，自然也不会有生与死，更遑论生命，这里的活人，只有你和高珞渊，而你要做的，就是打败你自己。”
“所以无尽深渊，是一个忍受孤独的地方？”
“对，也不对，以前或许如此，但如今对你而言，这个地方，最重要的，是生与死的挑战。”
“所以，你真正的目的，是掌控我，而高珞渊，只是一个试探？”
“孺子可教。”
“敢问尊者，我的任务是什么？”此话问出，并无人回应，用灵力再度探寻，张珺涵顿时感到周身泛凉，在高度警惕之下，他的灵力波动，自己竟然感受不到丝毫，心中对他的恐惧与忌惮，自然更胜一筹。
一阵冷风吹过，他下意识的紧了紧领口，这才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理了理思绪，觉得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先找到高珞渊。
通过方才对无尽深渊的探查，张珺涵发觉，这里似乎一直在吸引着某种很强大的灵力，沉下心来，对着这道源头进行详细的探查。
突然之间，一股强大的灵力直接冲入他的体内，丹田之内，瞬间波涛汹涌，可偏偏，这股灵力还源源不断的往他体内输送，四肢百骸的经脉被突然汇聚的灵力不停的冲击，让他觉得，时刻有绷断之势，这比方才的那道威压更让人觉得恐惧。
巨大的冲击之下，意识渐渐涣散，等张珺涵再一次睁眼，那个梦中永远触碰不到的影子，就在眼前，手攥住他领口，感受着他温度，直到掌心透过布料，传来些许疼痛，他才安慰自己，“还好，他活着。”
“再攥下去，你得赔我件衣服。”
高珞渊的打趣声让紧绷的弦放了下来，一把推开他，没好气的说道，“赔不起。”
两人相视一笑，又都陷入沉默，张珺涵的不同让高珞渊有些疑惑，开口问道，“珺涵，这百年，你是如何过的？”
“不知道。”张珺涵摇了摇头，尽是迷茫。
“不知？”
“嗯，我刚步入无尽深渊，就被人一掌打昏，当我醒来，发觉你也不在，动用灵力探查，却不知道被哪股力量反噬，我也因此陷入沉睡，直到现在。”
张珺涵的眼眸轻颤，尽是迷茫与不解，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这个梦中，他触碰不到高珞渊，只有自己与一道声音，而这个声音却一直告诉自己，打败高珞渊。
在这个梦中，他每天的日常，都是不厌其烦的修炼秘法，以舞摄魂，而被摄魂的人，却是另外一个自己，他赢了，那道声音不会再出现，可他若是输了，那道声音便会将重重折磨高珞渊的幻影展现给他，轮番酷刑已经是常态，可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或是高珞渊在幽冥山上，被挫骨扬灰，亦或是他在战场之上，被万箭穿心。
梦中的一切过于真切，让张珺涵对那道声音避讳莫深，尤其是事关高珞渊，他更加不愿意再想起，索性便对这个人避而不谈。
这样的经历让高珞渊也想不通，可搭上他的脉搏，却没有任何异常，问道，“什么样的反噬，既没让你走火入魔，也没让你修为进益。”
张珺涵眉头紧锁，摇了摇头说道，“说不上来，你没有感知吗？”
“没有。”
“既然没有，那应该是无尽深渊的历练吧。”张珺涵长舒了一口气，“高珞渊，从无尽深渊下来，你去哪了？”
“我也很奇怪，感觉被一道灵力摄魂，然后便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就在这处了。”
“这么说来，无尽深渊是梦境历练吗？”
“似乎如此。”
“我们昏迷了多久？”
“看入口的结界，不多不少，正好百年。”
看着他的笑，张珺涵觉得，有他在，无论在哪，似乎自己都能坦然自若，对着高珞渊回以同样轻快的笑容，吐槽说，“若母亲，父亲，义父和师父知道，我们被罚无尽深渊，却是睡了百年，不知道还会不会罚我们下来？”
“大概是不会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