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鱼?哪有鱼?”
听到鱼这个字,刘容花跟浓浓双双瞪大了眼。
向来冷硬的刘容花,脸上更是难得露出关切的表情,抬手去摸沈青的额头:“你莫不是烧糊涂了吧?”
沈青含笑按下刘容花的手:“娘,我没烧糊涂,真有鱼,不信,我这就拿出来给你们瞧瞧。”
说完,沈青起身走向家里的水缸。
她家有两口水缸,一口日常打水用的,另一口缸破了,放在角落里没用。
沈青去的就是那口破缸。
在一老一小紧张的注视下,沈青神色从容地揭开水缸盖子,往旁边一站,让出位置来:“瞧,这不是鱼吗?”
刘容花跟浓浓对视一眼,纷纷跑过去察看。
水缸里,还真有一条大鱼!
那鱼,比浓浓胳膊还大,起码有10斤重,还是活的,在缸里游来游去。
刘容花看得眼都直了:“你,你这咋来的?”
“这是我下午出门,从河里捞上来的,我出门的时候还碰见隔壁的薛珠了,不信你问她。”
沈青暂时还不打算把系统空间的事告诉婆婆跟女儿,所以就编了个理由,暂且蒙混过去。
刘容花望着沈青的眼神,充满着不敢置信:“这么大的鱼,你捞的动吗?”
“我咋捞不动?”沈青上手,拉着刘容花的手往自己额头上摸,“我下午就退烧了,在家里坐不住,就去河边逛了逛,没想到正遇到条大鱼卡在石头缝里了,我就顺手给搬了回来,可把我累出一身的汗。”
刘容花一摸她的头,确实烧退了。
可她怎么就这么不敢相信呢?
沈青没让婆婆有时间瞎想,赶紧招呼她:“娘,愣着干啥,赶紧的,杀鱼啊,我还等着尝尝您的手艺呢!”
提到杀鱼,刘容花一下子就被吸引走注意力,看着缸里的大鱼一脸不舍。
“这么大的鱼,就这么杀了,多可惜,要不咱还是做成腌鱼留到过年再吃吧?”
没想到向来省吃俭用的儿媳这回这么硬气,把浓浓往身前一拉:“娘,你看浓浓都瘦成什么样了,您就做给她吃吧!再说,那河里我瞧见还有好多大鱼,等下回我再偷偷去捞几条回来。”
刘容花内心不断纠结,目光不由落在小浓浓身上。
浓浓正趴在浴缸边上,望着大鱼不住咽口水。
刘容花一下子就动摇了。
她可以饿着自己,可她唯一的儿子没了,她家无后,浓浓就是她家唯一的后代,浓浓长这么大都没吃过几顿肉,她死了以后,可怎么有脸去地下见她家老头子?
刘容花一咬牙,撸起袖子:“不留了,沈青,你去烧水,咱今晚杀鱼吃!”
“哎!”沈青笑眯眯的,一口答应。
听到今晚吃鱼,浓浓忍不住欢呼一声,一路小跑着跟在沈青身后忙前忙后。
刘容花则撸起袖子,坐在小板凳上开始磨刀。
再说门口的刘柏草,吃面汤鸡蛋吃的正香,心里幻想着沈青一家闻到香味还不知道馋成什么样,心里正痛快着。
冷不丁听到院里的磨刀声。
再定睛一瞧,院子里,刘容花正背对着她,坐在小板凳上磨刀呢!
这情形,给刘柏草吓出一身冷汗。
不就站在她家门口吃顿饭,馋馋她们吗?至于磨刀吗?
难不成想出来砍死她出口恶气?
刘柏草心里觉得不至于,可听着那磨刀声莫名的叫她心里发憷。
她不敢再待,赶紧喝完最后一口面汤,小跑着跑回家去了。
顾德胜看见她娘慌里慌张地跑回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问:“娘,出什么事了,你咋吓成这样?”
刘柏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脸惊恐地说:“我刚站在沈青家门口吃鸡蛋面汤,怕是馋着她们了,你姨娘现在正在磨刀,怕是要来砍我呐!”
顾德胜一听,忍不住笑道:“娘,我看你这是做贼心虚,吃个鸡蛋而已,她们哪敢拿刀砍你?不怕被公安抓走?”
刘柏草一想也是,疑惑道:“那她们这大晚上的,磨刀干啥呢?”
“恐怕是刀生锈了,钝了,趁着晚上没事磨一磨吧。”顾德胜随口说道。
刘柏草觉得这个解释很在理,不然隔壁大晚上的磨刀干啥?
总不可能是磨刀来杀鸡,杀猪的吧?
不是她看不起她们,鸡倒是有,猪?那是猪毛都不见一根!
刘柏草放下心来,就觉得自己还没饱,便又去盛了一碗面汤,坐在家里吃起来。
此时,刘容花已经磨好刀,刮好鱼鳞,正准备把鱼下锅。
她们刚才已经商量好了,鱼头用来做汤,剩下来的鱼身就烧着吃。
沈青拦住她:“娘,您今天上工,累了一整天了,去歇着吧,鱼我来烧。”
刘容花满脸不信任地看她:“你能成吗?”
可别浪费了这么好的一条大鱼!
沈青笑容甜美:“我成,我当然成!平时那是没地发挥,今天我就露一手给娘您瞧瞧!”
于是,刘容花被她半哄半骗地哄回屋。
送走刘容花,沈青撸起袖子,开始从空间里选材料。
要是给刘容花做鱼,她不好从空间里拿材料,鱼里就连油都放不了。
沈青哄刘容花走,就是为了做顿色香味俱全的鱼!
沈青先从空间里取出稻花香米,把米给蒸上,然后才开始处理起鱼。
她先是把鱼头清理干净,用盐跟料酒腌上,然后下锅煎鱼头。
随着锅里的鱼头发出刺啦一声响,浓郁的肉香顿时飘散出来。
坐在屋子里的刘容花闻见香味,馋的差点坐不住,还是浓浓赖在她腿上把她给稳住。
浓浓一本正经地对刘容花说:“奶,说好的相信娘的手艺的,可不能反悔!”
这小东西肯定是跟她娘串通好的!
刘容花冷着脸盯着浓浓看了半天,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无奈地搂着浓浓继续缝补衣服。
等到鱼头煎好,沈青就放入葱姜跟水,把灶膛的火烧到最旺,煮鱼头汤。
煮鱼头汤的功夫,沈青把剩下的鱼身切成两半,划刀,加入调料腌制。
很快,鱼头汤的香味就飘出院子。
路过的人都被这股子香味吸引过来,勾头朝院子里望。
隔壁刘柏草家闻得最清楚。
刘柏草刚吃完饭,就闻到烧鱼汤的香味,馋的她口水直流,忍不住走出门嚷嚷:“谁啊,谁家烧肉?真香啊!”
路人瞧见是刘柏草,笑道:“可不是你妹家烧肉呢!这鲜的,恐怕烧的是鱼!”
烧鱼?
刘柏草一听烧的是鱼,刚填饱的肚子立马又咕咕叫起来,可很快意识到香味是从她隔壁刘容花家传出来的,眼睛都瞪直了。
“她家烧鱼?放屁!她家哪来的鱼?”
嘴上这么说,可这股子香味是真的馋人,闻久了就更觉得香掉眉毛。
刘柏草忍不住朝沈青家走,用力拍门:“谁烧鱼呐,出来!”
沈青听到外边的动静,全当听不见,理都不理。
屋里的刘容花皱皱眉。
以往过年她家的确全靠刘柏草家接济些米面,这回她家烧鱼,把刘柏草关在门外,确实有些不太地道。
可她刚皱眉,浓浓就伸出小手把她眉头抚平。
“奶,娘说了,以前姨婆家吃肉,连肉汤也没舍得分过给我们,给我们的米面也全是生霉的,是他们这么做在先,这回我们吃鱼也不能带他们!”
“可是……”
话是这么说,刘容花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浓浓又说:“奶不急,等以后我们有了好的米面,到时候再匀给他们,不会白吃人家的不懂感恩的。”
刘容花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又是你娘教你这么说的?”
浓浓吐吐舌头,直往刘容花怀里拱。
刘容花拿她这粘人的小模样实在是没办法,她也觉得沈青说的在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装作听不见算了。
厨房里,沈青烧好鱼汤,又开始做红烧鱼。
先把鱼肉用油煎了,再下调料爆香,接着放水烧鱼。
那香味,一阵阵的往外飘,香的不得了。
门外的刘柏草馋的恨不得翻墙爬进去。
留在家里的顾德胜跟薛珠也被这香味馋的受不了,坐不住了,走到沈青家门口张望。
“娘,姨娘家这是烧鱼呐?”
刘柏草正被馋的直咽口水,听到这声明知故问,没好气地白了儿子一眼:“你说呐?”
顾德胜忍不住感叹一句:“真香啊!”
可不是,他们一年都吃不上几顿油,而沈青烧鱼可半点都没省油跟调料,能不香吗?
顾德胜嘀咕:“娘你说姨娘家磨刀,原来是用来杀鱼的,她们哪来的鱼?”
刘柏草气得直跺脚。
问她?
她也想知道啊!
她要是知道,就不会被馋的在这走不动道了!
沈青做好鱼汤跟红烧鱼,再盛好满满三碗米饭,出来叫刘容花跟浓浓吃饭。
瞧见沈青出来,刘柏草赶紧招手:“外甥媳妇,你过来!”
沈青听见刘柏草叫她了,但她全当听不见,目不斜视地走进屋。
给刘柏草气得直磨牙:“这小蹄子肯定听见了,她这是故意不搭理我!”
顾德胜都无语了。
他娘下午才跟人家闹出矛盾,放狠话要饿上人家几顿涨涨记性,沈青这会哪能理会她?
没拿扫把撵他们走就不错了。
沈青进屋,笑盈盈地对刘容花跟浓浓说:“娘,浓浓,鱼烧好了,咱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