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听到饭烧好了,浓浓跐溜一声就跑了出去。
刘容花怕被刘柏草叫住,走得也叫一个快,脚底下都快生风了。
看到桌上的米饭,刘容花问:“哪来的米啊?”
沈青早就打好草稿,笑眯眯道:“我看橱柜里还剩下点米,怕发霉了,干脆就都弄了。”
橱柜里到底剩没剩下米,刘容花是真记不得了。
可不妨碍她还是心疼地直吸气:“都弄了做啥呀,省着点吃多好,唉,你这孩子。”
沈青走过去搂住刘容花的胳膊,腻腻歪歪地道:“娘,鱼都做了,咱还省着这点米吗?干脆今天就吃顿好的,吃饱了明儿好有力气多赚点工分!”
刘容花的性格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根本受不了沈青这一套,被沈青腻歪到了,嫌弃地推开她:“好了,好了,吃饭吧。”
虽然刘容花表面上嫌弃,可她没有过多责怪沈青把米全做了,说明她心里是很吃沈青这套的。
沈青熟悉刘容花的性子,瞧见她模样心里就门儿清,笑眯眯地拿筷子给她们。
几人早就饿了,刚拿到筷子,刘容花就迫不及待地夹了块红烧鱼肉放进嘴里。
鱼皮被油煎的香酥无比,外焦里嫩,鱼肉入口即化,刘容花刚尝上一口,就差点被香晕过去。
再看浓浓,一块接着一块,根本停不下来。
沈青不急着吃,她笑容满面地看着刘容花跟浓浓吃鱼,心里觉得无比幸福。
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日子多好啊!是她梦里出现过无数回的,可望而不可即的幸福!
小浓浓看见沈青没吃,赶忙夹一块,支着小身体努力放到沈青碗里,奶声奶气地说:“娘,愣着干啥,快吃呀!”
刘容花也醒悟过来,被自己的吃相羞红了脸,招呼沈青:“你也是,忙了这么久了,多吃点!”
“哎!”沈青笑着夹起鱼肉放进嘴里。
心里那叫一个热乎。
刘容花这顿饭吃了两碗米饭才依依不舍地停下来。
小浓浓吃的也不少,奶孙两个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靠在桌子旁打饱嗝。
“娘,好吃,娘的厨艺真厉害!”浓浓崇拜地望着沈青。
刘容花也夸她:“你的手艺是真不错,可惜了,咱家难得吃一顿肉,以后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吃到。”
说完,看着面前剩下来的鱼,刘容花没忍住舔舔嘴。
这肉是真香真好吃呀!
听见这话,沈青忍不住偷笑。
这才哪到哪?
她空间里的存货还多着呢!
吃饱饭,该收拾碗筷了。
刘容花对浓浓说:“你先回屋去玩吧。”
浓浓听话,跳下椅子乖乖回屋去了。
等浓浓走了,刘容花才按下沈青收拾的手,问她:“你烧这顿饭,费了不少材料吧?我刚看,鱼汤里都飘着油花呐。”
沈青知道瞒不过自己这个观察力敏锐的婆婆,干脆大大方方承认了。
刘容花瞧见她点头,板着脸问:“你哪来这么多料?”
“知道瞒不过您,娘,我下午出去一趟,拿东西跟人换的。”
沈青是知青,刘容花知道她是从大城市来的,身上到底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她也不清楚。
沈青说有,那就是有吧。
可拿身上值钱的东西去换油换米,算投机倒把,刘容花仍是担心不安全,眉头紧拧着迟迟没松开,脸也冷着,看上去挺唬人的。
沈青可没被刘容花的冷脸唬住,她察觉到刘容花是在担忧,立即挽上刘容花的手。
“娘,您放心吧,我有数。”沈青信誓旦旦地保证,“您上工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见沈青信心满满,刘容花便决定不再多嘴讨人嫌,便撸起袖子,说:“你病刚好,怎么能让你刷碗,你回去歇着,我来。”
沈青甜笑着,又腻到刘容花身上,用甜丝丝的嗓音跟她撒娇:“娘诶,我病刚好,正好活动一下,松松筋骨,您就让我来吧。”
刘容花哪是她的对手,立刻丢盔弃甲,连声:“好好好,你站好,站那别动。”
沈青甜笑着原地站好,杏儿眼亮晶晶地将刘容花望着。
刘容花哪受得了她这样撒娇,摆摆手:“行啦,我不管啦!”
说完,转头就回屋去缝衣服,离开的脚步颇为狼狈。
这屋她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等刘容花走了,沈青吐吐舌头,手脚麻利地收拾碗筷。
门外头的刘柏草跟小儿子夫妻两个这会还没走呢。
天黑,刘柏草眼却尖,她先是瞧见浓浓跑回屋,又瞧见刘容花回屋,知道她们这是吃过饭了。
吃过饭都没喊她。
几个死没良心的!
刘柏草气得拍腿,不甘心,提起嗓子朝院里喊:“沈青,沈青你给我出来!”
沈青在刷着碗筷,听见了就当没听见。
刘柏草气不过,把音量拔得更高了,离老远都能听见。
“沈青,你个没良心的,养不熟的小白眼狼,我家平日里怎么对你们的,哪回你们要口米面,我家没给过?咋你家吃肉,就把老娘关在门外边?你们还是人吗?”
说着,刘柏草招呼周围的乡亲:“你们评评理,这还有天理吗?唉哟,我的粮食,算是喂狗肚子里去了!不对,喂狗也比喂这几个白眼狼强啊!”
刘柏草在外头直叫嚷,聚了一大拨人。
沈青实在是不能再装作没听见了,从屋里探出脑袋。
“姨婆,”她嗓音轻轻脆脆,一本正经地回道,“以前我们去你家,你也是连肉汤也不愿意给我们喝,咋能说我们白眼狼呢?再说你给的那些米啊面啊的,全是生霉的,哪能给人吃啊,也就我娘心善,念着你的好,换个人来,早就受不了了,你咋还恶人先告状了呢?”
“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屁话,什么叫不能给人吃的?”刘柏草打算来个死不承认。
沈青缩回去里,没一会拿出一小袋面,出来隔着门递到刘柏草眼皮底下。
“你能吃,你倒是吃给我看!”
刘柏草一看那面,脸都绿了。
袋子里的面都黑了,闻着一股怪味,变质的厉害,看一眼就知道不能吃了。
周围的村民先前听刘柏草的叫骂,都以为是沈青家不当人。
可现在听沈青这么一说,有理有据的,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向刘柏草。
“以前刘二婶子家儿子在时也经常帮刘大婶家上工,刘二婶自己也经常过去搭把手,帮了多少年忙,咋能给人吃这种东西?”
“别说,上回刘大婶家吃肉,我可看见刘大婶把二婶给撵出来了,生怕二婶子闻到半点肉腥味!”
“刘大嫂子,你过了。”
刘柏草见村民不帮着自己,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硬着头皮不肯让步,指着沈青嚷嚷:“那我家也是帮衬了你家好几年,你嫌弃我家粮食,你倒是把这些年给你家的米面全还回来!不然,凭什么你家吃肉,把我家关在外头!”
沈青二话不说,扭头回屋去了。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小袋面粉,又从米缸里掏出点米,称了称,刚好是这些年刘柏草家分给她家的分量。
刘柏草人扣门,几年加起来也没分给她们多少,这些量拿出去,不会惹人怀疑。
沈青拿着米面走出去,一把塞进刘柏草怀里。
刘柏草打开袋子一看,里头的面粉白花花的,比她家给的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你哪来的白面?”
刘柏草眼都直了,沈青却只撂下一句:“都还你了,以后我家不欠你的。”
然后就回屋去,把剩下的鱼汤盛了一碗,搬个小板凳,走到门口一屁股坐下来。
鱼汤还是热的,味道鲜的人眉毛都掉了。
沈青就当着刘柏草的面,坐在门口,大大方方地喝给她看!
边喝,沈青还边炫耀:“嚯,真香啊!活鱼煮的汤,就是香!”
“鱼肉真嫩啊!吸饱了鱼汤,往嘴里一放就化了,香!真香!”
看得周围的村民口水都要流一地。
刘柏草更甚,她离得近,那鱼汤的鲜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刘柏草被她香的受不了了,觉得今晚鸡蛋都白吃了,肚子里跟打雷一样,馋的她什么都不顾,把手里的米面袋子直往沈青怀里塞。
“好外甥媳妇,米面给你,你就分我一碗成不?就一碗!我就尝个味儿!”
沈青满脸享受地喝完最后一口鱼汤,把碗朝刘柏草面前一扣:“不好意思,没啦!”
撂下话,沈青端着碗跟小板凳,步履轻快地回屋去了。
气得刘柏草险些没晕过去。
没啦?
咋能没了?!
她还一口汤,一口肉都没吃到啊!
她的白花花的汤,白花花的鱼肉啊!
今晚可叫她怎么睡得着哟!
刘柏草气得捶胸顿足,
沈青收拾好,回到屋里。
屋里,浓浓已经睡了,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刘容花坐在浓浓旁边给她纳鞋底。
见沈青进屋,刘容花盯着她,盯了好一会,盯得沈青都觉得不自在了。
才板着脸,冷冷地开口问道:“你又是大鱼,又是作料,又是米面的,咱家啥情况,我能不知道?你跟我说实话,这都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