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天上人间”

    在西安和榆林，不凡有些档次较高的夜总会。蒋殿东一提到“天上人间”，我就知道是什么档次了。这是个知名连锁俱乐部，在广东东莞、上海和北京等大城市都有，拥有餐厅、ktv包房、桑拿中心等服务机构。听说陪酒女郎多数都来自一些高校学生，包括硕士学士。这里的消费比较高，多数都是公司性的消费，是最烧钱的场所。

    由于消费太高，我很少到这种场所来。没想到焦作这个地方还有“天上人间”。

    这种地方确实够迷幻的，里面光怪流璃，灯火辉煌，美色香气扑面而来。只要你踏进门，就有人来接问我们要不要服务小姐？

    由于是初次见面，蒋殿东在我跟前还有点放不开，人家话刚出口，他就摆摆手，说我们洗个脚，听听音乐。

    而我心里一旦有事，对其他根本没有兴趣，洗完脚之后，就要了几分茶点，躺在音吧里，貌似听起了萦绕在上空的钢琴曲，心里却筹划将来如何跟河南煤气开发公司去谈这个事情。这期间，不时有赤臂裸腿而亭亭玉立的小姐前来推销酒水或名伶花魁，都被我挥手谢绝了。

    我与蒋殿东聊天的话题又不知不觉地聊到了煤炭方面。

    由于我知道煤炭部撤销了，现在归哪个部门管，还不知道。就因此提出了这个问题，他说：“煤炭部撤销之后，听说煤炭行业管理的权力分散现在到七八个部门中。其中有国家安监总局、科技部、国资委等单位，煤炭方面的主要职能可能归国家经贸委管。”

    听他这么说，好像对煤炭管理这一块的政策和人事很熟悉，我就故意问道：“那你有熟人吗？”

    蒋殿东说：“有，有个叫郑磊的人是我姑父的徒弟，主管安全生产，人家叫煤矿停，就得停，叫在那里改造，就要改造，权利是很大的。”

    我即问：“你姑父是谁？”

    蒋殿东一说，我心里暗暗一惊，这是个部级领导啊。

    起初与蒋殿东交谈，我就从他的言谈中发现了他是个有背景的人，源于此，我才有了与他深交的意图。现在看来，我这个发现和判断是正确的，他有部级亲属！我不由得来了精神，问道：“你姑父现在干啥？”

    蒋殿东一声叹息：“唉，他妈的，五十多岁，就得病死了。”

    我哦了一声，紧接问道：“你姑父去世后，那郑磊跟你来往不？”

    蒋殿东说：“来往啊，我姑父的徒弟嘛。”

    我不由想到了蓝焰公司，既然蒋殿东有部级熟人，那肯定能给晋煤集团说上话，因为蓝焰公司归晋煤集团管。这是个机会！于是我说道：“蒋总，我有个想法，想撬动晋煤集团领导，请你给我帮个忙。”

    蒋殿东说道：“可以啊，我可以利用我的关系帮你疏通疏通。”

    虽然这些年我在石油煤炭系统认识了不少人，但接近部级领导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当蒋殿东把这个信息放出之后，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和这个蒋殿东处好关系，在他这里寻求进入蓝焰公司的渠道。

    为此，接下来几天，我就与蒋殿东形影不离了。我频频请他吃饭，喝茶，好烟好酒相待，他对我的好感也逐渐加深，我俩来往了几天，最后我提出去趟北京，他立即同意了。

    2007年10月的一天，我和蒋殿东到了北京。

    十月的北京，天瓦蓝瓦蓝的，不热不凉，走在街上感到心情很舒畅。因为将要见一个部级官员，我的心情就不消说了。到了有武警值岗的单位门口，看到两边仪态笔挺的武警，我没想到我这辈子，会有进部级单位的这一天。 在这一瞬间，我不由得热血沸腾，激情滚滚，感觉生活、社会和命运同时都向伸出了橄榄之手，将我的心带向了一种前景盛开的境界。因而接受安检后，在跨进门时我心里想：这辈子，我一定要干出成绩！一定要挣到钱！一定要用我的劳动所得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尤其我的家乡铁李川，我一定要用我的钱来改变它！让它脱胎换骨，成为陇东社会的村落中最靓丽的一片风景！

    在三楼的一个办公室里，我终于见到了蒋殿东姑父的徒弟——郑磊。他到底是大领导，自身就附带了一种独特的气质，一进人家的门，我就感觉蓬荜生辉。

    我拿出烟，准备给人家发，郑磊摆了一下手 ，意思不抽烟。我赶紧装回烟，刚坐下，秘书进来我们倒了水。这时候，蒋殿东就悉数介绍起了我，公司有多少压裂队，在长庆油田影响如何，跟他是什么样的关系等等，当然，在领导跟前把我抬得很高。

    在蒋殿东介绍时，郑磊朝我看了两眼，指了指茶杯，意思让我喝茶，我点了点头，意思表示感谢。他认真地听了之后，问我：“你们来北京，主要是什么事？”

    我忙说道：“跟晋煤集团有点事。”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试探一下，看人家对我这个话题有没有兴趣？如果有，他会主动问的。果然，他问道：“什么事？”

    我说：“由于我的设备装备比较全，我看能不能在晋煤集团找点活干。”

    郑磊沉思了一下说道：“你说的事不属于我们工作范畴，但作为民营企业，你们也不容易，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他是我的同学，是晋煤集团的副总，叫白洁。”

    蒋殿东忙说道：“那请您帮帮忙，给介绍一下，先让白总知道有李总这个搞压裂。至于怎么进去，李总会按照相关程序走的。他现在有十几辆大型压裂车，有几千工人。虽然在长庆油田干得不错，但现在陕北那面竞争太激烈了，所以李总想进蓝焰公司的压裂市场。”

    郑磊这时没吭声，抓起座机电话，拨通后说道：“老白，长庆油田有个叫李小峰的人是搞压裂的，想进蓝焰公司干，跟朋友找到我跟前，现在就在我办公室，你看需要不需要了解一下？如果需要，让他过来找你。”

    白洁说：“可以，让他过来。”

    之后，郑磊把白洁的电话号码写在了纸上，给了我。我平时第一次见部级领导，心里本身就很激动，看到郑磊端正洒脱的字体和认真的态度，心里更为感动。可能是心理缘故吧，这个郑磊给我印象特别好，通过他与蒋殿东聊，我发现说话话条理清楚，语言干净，句句精到准确，几乎没有多余的字眼，态度又亲和，所以我心里很激动。

    出于礼节，临分别时，我恭敬地说道：“领导，尽管我是初次见您，但我还想把您的联系方式留下来，不知您介意不？”

    郑磊立即说道：“没事。”说着，就报出了他的手机号。我记上后，给拨了一下，这样，他也有我的号码了。

    因为我是第一次听到白洁的名字，为了证实这个人的身份，回到宾馆后，我给业内一个朋友打电话咨询，问晋煤集团是不是有个副总叫白洁？对方说有这个人，管煤层业务。这么一来，我一下觉得进入蓝焰公司就有希望了。

    在北京待了三天后，我送走了蒋殿东，就赶紧订了飞机票，去了山西晋城，在公司总部办公大楼前，我先给白洁打了个电话，白洁把房号一说，我就上到了他的办公室。

    白洁初次见我，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例行公事似的问道：“什么事？”

    我说：“我是搞压裂的，听说你们煤层气业务量比较大，我想参与进来，给你们干活。”

    白洁沉思了一下问道：“你是哪里的？”

    我说：“长庆油田的。”我故意打了长庆的旗号。

    白洁当即就把电话一拨，说道：“孟宝，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很快，孟宝来了。我发现这个人方圆脸型，皮肤白净，看人眼睛笑眯眯的，看上去挺精神，也挺随和。

    白洁给孟宝介绍道：“这位是长庆的，搞压裂的。是部里的一个朋友给我介绍的，你看得给安排一下。”

    孟宝说：“好好。”然后，他对我说道：“那你去我办公室吧。”他和白总说了几句 ，就离开了，我跟在了他后面。结果孟宝还不在这个主楼上办公，在另外一幢楼上。他将我带到他的办公室，进去坐下之后，孟宝拿出本子，翻开，问我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电话号码是多少？问完之后，他合住本子说道：“压裂快到年底了，今年就这么多工作量了，明年再说吧。我们这里现在有中原的，大庆的，正在这里干。”

    有领导牵线， 我估计这个事十拿九稳，结果是这么个结局，有点出乎我的预料。心里不免有点失落。一离开孟宝的房子，我告诫自己：顺其自然吧，好歹在北京认识了几个大领导，咋说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