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你不愿意?
“你可知楚家的几房旁支借由从商慢慢的在迁离盛京,我想这当是楚怀远授意的,他在未雨绸缪。”
“如果是这样,由楚相出面请婚,以他的老谋深算,三言两语便会领回赐婚圣旨。”顾惜夕再一想,还是感到不安,“可这也只能解一时之困,只要小棠还在京,实际上一直会受到牵制,陛下要是哪天一个不高兴了,小棠和楚家都会遭难。”
“如果你是想让我将司马小棠从宫中救出,再安置到一个稳妥的去处也不是不可以。”墨轻寒稍作停顿,继续道:“只是我想楚青阳和司马小棠这郎有情妾有意,却碍于立场迟迟不能在一起,你不觉得这正是一次绝佳契机吗?或许是老天也想成全这对有情人。”
后面这个理由打动了顾惜夕,心想如果是小棠,她定会选择留在楚青阳身边。
“傻丫头,楚青阳是通透之人,只怕是已经在劝说楚相去请婚旨了。”说完墨轻寒稍倾下身子,低声浅笑,“眼下问题解决了,阿素是不是该奖励我点什么了?”
“墨轻寒,你能再厚颜些吗?”看着事情顺其自然的发展也敢来居功?顾惜夕心下无语,比无语更多的是心慌意乱,因为这厮……几乎完全贴了上来,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传过来的热度。
“能。”墨轻寒本是想玩笑下,故作孟浪般两指轻挑起顾惜夕的下巴,迫使她稍抬起些头来,却看到她双眸因羞赧漾起涟漪、眼尾还染上一抹绯红,有着说不出的明艳动人。目光逐渐炙热起来,指尖轻轻柔柔地在那唇瓣上抚过,终是没忍住,低下头就噙住了那处娇软。
顾惜夕心口砰砰直跳,四肢僵住不敢动,任由双唇被眼前这厮啃噬,自己不是不能拒绝的,为什么……总是会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是自己心境产生了变化?!忽然就害怕起来,当即伸出手抵住了那胸膛,直欲把墨轻寒给推开,仿佛再迟一刻自己会守不住这颗心,想要沦陷在这满是他的气息里。
感受到身下人的抗拒,墨轻寒撤离开身子,就看到了顾惜夕眸中泛起的雾气,她……在委屈?心像是被刀子划过,是啊,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强求……
“你不愿意?”声音还带着一丝压制欲望后的暗哑,看对方没回应,墨轻寒手指微僵又松动,伤痛化作笑意,放开了顾惜夕。
顾惜夕有些荒神,心里清楚的是自己已然对墨轻寒的感觉不一样了,只是……还没想清楚当下的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份感情。但此刻墨轻寒眼里闪过的痛色,同时也刺痛了自己,心跟着揪紧,在他神伤后退的一瞬间,下意识地用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处,“不是……”
突然被拉住,墨轻寒错愕地盯着顾惜夕,“什么不是?”
“不是不愿意,我只是……”真相未明,血仇未报,何敢言爱?顾惜夕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我需要时间,我会考虑……”
墨轻寒先是愣住,回过神后,自是抑制不住的欢喜,一股激动涌上心头,再次欺身上前,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抚上她的颈项间,将她抵在书架上,深吻了起来。
自己是这意思吗?顾惜夕有些无奈了,更无奈的是这厮灼热的气息铺天盖地裹挟着自己,理智渐渐溃散……
俩人唇齿间的气息愈发急促起来,墨轻寒忽然将顾惜夕打横抱起。顾惜夕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后就被带到了床榻上,眼看墨轻寒整个身子笼罩着自己就要压下来。
“墨轻寒,你……”顾惜夕又羞又怯,“我……”
墨轻寒身形顿住,暗嘲是自己有些情难自控了,只怪这小丫头太能摄人心魄,每次尝到独属于她的甜美后就忍不住想要更多。调整了一下紊乱的呼吸后,墨轻寒低笑一声,顺带刮了一下顾惜夕小巧的鼻尖,随即翻了个身躺在了她的身侧。
“陪我躺会儿。”
“……”
皇宫御书房外,楚相楚怀远已经跪了有一柱香的时间了,等着觐见陛下却被告知暂不得空让其继续候着。
楚怀远比之之前萧逸当上了太子那会儿的神采奕奕,现在仿佛是老了十岁,身形微躬,眼含沧桑。汲汲营营半辈子终是一场空,逸儿的离世意味着楚家这条攀附皇权的路……走到头了。
楚怀远不得不重新为楚家的前路考虑了,青阳突然提出要娶司马家嫡女,自己是反对的。楚家眼下受重创,本就该低调平稳行事,这节骨眼上娶郡主根本就是要将整个楚家推上那风口浪尖。可青阳这傻孩子言辞恳切,非那丫头不娶,是为救她也是心之所向。
罢了,楚怀远心叹,风雨飘摇也不在乎再多一个浪打来了。且福祸相依,如今天下时局动荡,青阳娶了司马家的嫡女,万一哪一天盛京困危,这东洲未必不是一条退路,就豁出去自己这把老骨头,为他争一争。
御书房的门终于开了,全武德将楚相请了进去。楚怀远一面圣颜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神情悲怆。伏在案上的萧瑾兴因大致猜到了下方之人进宫所为何事于是连头都懒得抬起来看他一眼。
“参见陛下,老臣今次进宫是觍着脸想向陛下求一个恩典,还望陛下成全,是为犬子也是为着陛下。”
“哦?这倒让朕好奇了,爱卿所要求的恩典究竟是何事?”萧瑾兴稍抬起头,眼里暗含嘲讽,倒是要看看自己的这位好丞相是如何能将所求说出一朵花来。
“老臣想请陛下为犬子赐婚,犬子早已到了适婚年纪,这几年……是被老臣给耽误了。陛下亲封的荣华郡主蕙质兰心、品貌俱佳,且与犬子是青梅竹马打小的情谊,所以老臣……”
“够了!爱卿就不要在这里跟朕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眼下发生了什么爱卿不知吗?东洲王称帝,爱卿所求之郡主可是那谋逆贼子之女,楚家竟妄想保她,还要跟司马家结两姓之好?朕是不是可以认为楚家也生出了不臣之心?”
“老臣惶恐,老臣就是万死也不敢对陛下不忠。”楚怀远赶忙磕了一个头,再半起身,背脊挺直,“陛下请先息怒,老臣此举确有私心是为了吾儿青阳的终身大事,但从长远来看,亦是为了陛下计。”
萧瑾兴微眯起眼睛,直直地盯着楚怀远看,看他目光坚毅,不似敷衍自己,心想量他也不敢生出二心来,就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东洲王称帝,损我元盛国威,老臣与陛下一样深感此乃奇耻大辱,按理说就应当即刻发兵攻之。但吾皇仁慈厚德,顾念天下百姓,加之去年一役国库已是捉襟见肘,臣想陛下定不愿于此之际再兴刀兵。依老臣愚见,东洲王膝下无子,不如索性让青阳娶了郡主,他日若是诞下男儿,臣愿送其入宫,任凭陛下决断,或是以此子为质要挟东洲王,或是将其养大那时东洲王已老必可名正言顺地接手东洲。”
萧瑾兴一时哑然,虽心疑这只是这老匹夫的缓兵之计,待此计成至少需要一年或者更长的时间。但一想自己抓东洲王之女何尝不是无奈之举,东洲王称帝,此女已然被弃,就是将她处死除了能泄愤外实在也改变不了什么,权衡之下楚相的提议终归是更有利。
沉默片刻后,萧瑾兴脸色缓和,语气恳切道:“真是难为爱卿了,朕没想到爱卿为朕为元盛竟可付出至此,爱卿当真是我朝的撑天之柱。一切就依卿之言,朕这就拟旨赐婚。”
“臣谢主隆恩,为君分忧本就是臣子本分,陛下谬赞了,臣受之有愧,必当更加尽心竭力侍奉吾主。”
圣旨拟好,旁侧的全武德将它交到了楚怀远手中,一脸笑意道:“老奴提前在此恭贺楚相大喜。”
楚相领旨离去后,萧瑾兴脸色微变,扼腕道:“朕这个皇帝当得真够憋屈的,拿了人没两天还要再放掉,臣子想反就反,他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
“陛下莫要动气,仔细伤了龙体,不过都是宵小之辈,惩治他们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说着话,全武德递上了一杯清茶给皇上消消火。
萧瑾兴饮下一口茶,忽而想到了什么,急切道:“对了,快宣尘儿进宫,朕要命他立即替朕找到月影珠。朕要是得到了前朝宝藏,还用怕这些乱臣贼子吗?到时候朕定当马踏四方,一统天下,成为名垂青史的一代明君。”
被传召入宫,经萧瑾兴一番训斥办事不力外加催促需尽快追查宝物下落之后,萧离尘领命退出了御书房。
走在宫道上,萧离尘身形冷硬,眉头微皱,心道线索断了,眼下想要再查月影珠的所在无异于是大海捞针,该从何处着手?还在思索间,迎面碰到了太子萧桓,本欲简单行个礼就错身离开,谁知萧桓一脸邪笑伸手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