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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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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有什么未成的大礼,李澄宁想也知道她还没穿过来的昨日,谢喻和满心欢喜的成阳就和书中所写的一样,在谢喻带来的部分下属的参与下按照大邺风俗折了梅枝拜了堂。

    合卺酒喝到一半宸国的军队兵临城下,谢喻扔下酒杯转身就穿上轻甲,挟着成阳公主上马赶去墙头挂人。

    那未成的礼,怕不是只剩下最后一步的云朝雨暮、床榻缠绵。

    李澄宁忍痛挣开谢喻的钳制,倾身贴近他耳侧:"王爷,您可真……不是个东西。"

    谢喻脸上笑着,手却已经攀上了李澄宁的脖颈,他渐渐收紧手指,却在触碰到李澄宁伤口时停下,淡淡道:“行礼前还露着伤就不好了。”

    他想到进门时那个婢女手忙脚乱打翻的药箱,便起身去外间,再回来,手上多了一叠细布和几只装着伤药的小瓷瓶。

    谢喻坐回李澄宁身边,将手上的东西往被子上一放,视线缓缓在她颈上的伤口上扫了一遍,语气温柔至极,一点也不像方才还想掐死她的人:"这伤口应当清理过了吧,我来帮你上药包扎。"

    李澄宁觉得谢喻简直就是个疯子,她挡住谢喻抬起想要在她伤口上撒药粉的手:"王爷,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

    "你是公主,也是我的新婚妻子,是我的王妃,我心疼你,这是应该的。"谢喻嘴上说着柔情蜜意的话,脸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已然带上威胁。

    "您是摄政王,这双手是用来批阅奏折上阵杀敌的,怎能劳驾您呢?"李澄宁死死抓着谢喻的手,却比不过他力气大,药粉在他们二人的推拒之间铺在伤口上,尖锐的疼痛从颈间爬上头皮,李澄宁立刻松了谢喻,伸手要捂脖子。

    谢喻一手按住她马上要碰触到那一块皮肤的手指,另一只手放下药瓶去拿细布。不知是什么取悦了他,他眼中跃动着奇异的光,气势也不像方才那般咄咄逼人,像是收起利爪软乎乎蹭着人裤脚的小狼崽。

    他将李澄宁的手拉下来,抻开软布覆在她的伤口上,微凉的指腹不小心贴了下李澄宁温热的皮肤,谢喻立刻撤回了手。

    李澄宁心里"啧"了一声,没想到这疯子还是个纯情的,之前扯她头发掐她脖子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她抬手握住还缠在脖子上的软布两端,面上的讽意只出现一瞬便收敛起来:"我自己来。"

    那稍纵即逝的讥嘲没被谢喻漏掉,他握住李澄宁打算自己系上细布的手:"还是我来,不能半途而废。"

    他方才那股子羞怯劲儿不知跑哪儿去了,李澄宁没注意他脸上浮现出的狠戾,只当他是反复无常脑子有病。

    直到感觉颈上的细布并没有被系上,而是越收越紧,李澄宁才意识到谢喻想勒死她。察觉到这点,她骂人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谢喻动作缓慢,颇有温水煮青蛙的架势,让李澄宁一时分不清是他傻还是他当自己傻,真以为她感觉不出来?不,不对,李澄宁直视他的眼睛,谢喻似乎只是在享受那种亲手碾死蚂蚁的快感。

    "王爷,"李澄宁扒住他的手臂,用力阻止他的动作,脖子上已经有些压迫感,"您是想勒死我吗?"

    "怎么会呢?"谢喻轻笑,手上却没停。

    李澄宁拗不过他,视线忽然撞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她福至心灵,轻晃了下头,咬咬牙,握住和她面对面的谢喻双臂借力,然后发狠下死力气一头锤在眼前人近在咫尺的鼻梁上。

    已经有些压抑她呼吸的细布霎时变松,谢喻噌地站起身,用手捂住鼻子,指缝间能看见点点殷红。

    这一撞李澄宁也疼得要命,来不及管松掉滑下来的细布,她揉着额头,仰首不甘示弱地瞪着谢喻。

    谢喻哪能不知道她是故意的,他还没吃过这种亏,当即要上前抓起李澄宁。

    李澄宁心道更好,愤怒的表情转而变成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抬起还很酸疼的腿,直朝着谢喻下三路而去。谢喻反应迅速,李澄宁脚尖擦过谢喻衣摆,没能正中要害。

    没踢中谢喻李澄宁并不失望,现在谢喻因为躲闪离了她两步远,只要不挨着这阴晴不定的疯子她就安心得很:"王爷可当心些,怎就脚滑了呢?"

    谢喻不说话盯她半晌,手还挡着鼻子,眼中酝酿着风暴,许久,他哂笑一声,甩了下衣袖,面色不善转身离开。

    待谢喻脚步渐远,夙无才两手发颤地端着热水从外间进来。

    “公主,”夙无将水盆放在床边的方桌上,将盆里的帕子拧干递给李澄宁,"擦擦脸吧。"

    举着帕子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李澄宁接过来,一边胡乱抹了把脸,一边盘算着往后的事。

    书里宸国和大邺这场仗就交锋一次,宸国兵败,成阳公主的皇兄就立刻撤了回去,方才谢喻的状态虽有疲惫,但看起来精神并不怎么紧张,估计这仗是和书里一样不会再打了。

    按照剧情,过段时间两国会再次议和并相安无事很长一段时间,直至大邺小皇帝独当一面后谢喻开始四处征战。

    唯一不同的是,本该死了的和亲公主现在还活着。说来也好笑,书中他们双方议和时谁也没提起成阳。

    李澄宁在夙无的帮助下整理好衣裳,坐到镜前,眼前的铜镜打磨光滑,光可鉴人,虽比不得现代生产的镜子,却也不像以往电视剧中的铜镜般照得人发黄扭曲。

    她端详着镜中成阳公主的容貌,与她原本的相貌有七八分的相似,更柔和娇媚些,似远山的细眉下是一双柳叶眼,这眼型果然媚眼如丝,带着丹凤眼的诱惑,也有桃花眼的多情,晶亮的眸子像一汪清泉,看得人心尖发颤。镜中人鼻梁挺秀,人中长度深浅适宜,下接一张未沾口脂的鲜嫩红唇,低眉浅笑间明眸皓齿,柔情无限。

    欣赏完成阳公主的容貌,李澄宁注意到夙无要把她头发全都挽上去做成髻,她阻止她道:"等等,就按我以前的发型梳起。"

    身后人有些迟疑,瞟了眼桌上已经燃尽只剩个底的红烛:"公主,这不合规矩。"

    "没关系,按我说得做就好。"

    "可是……"

    "无事,一切有我担着,"李澄宁从镜子里看身后的人,夙无低着头,看不见表情,"我来这边带的陪嫁物品都放在何处?"

    夙无支吾着不出声,李澄宁转头看她:"怎么了?"

    成阳公主总不会一丁点陪嫁都没有吧?

    "公主,我们到之后东西都……交给秦总管了,婢子不知秦总管安置在了何处。"

    秦总管,秦弈?

    李澄宁点头,算作回应。她没有想到,谢喻竟然还把秦弈带来了。

    秦弈是谢喻的左膀右臂,文中许多大事件都有他的参与,他是重要人物,若是在一段剧情中出现,作者必然会着墨写几笔有关他的事,可书里并未在这一段的剧情中提及过秦弈。

    况且小皇帝目前年纪尚小,京都群狼环伺,谢喻怎么会不把自己的重要助力留下监视京都诸臣子的情况呢?难不成是因为她代替成阳活下来,有些剧情也变了?

    她若是只想活下去,倒也不是全无机会逃走,过几日就是腊月初八,淮塘郡作为大邺江北七郡中最为靠南的地方,处于大邺和宸国以及圣天的交界,发生战争的次数也是最多的。

    谢喻的曾祖在这里给死去的将士修过纪念陵墓,每年腊八祭谢喻若是在此,便会带军队前去祭拜。那一日谢喻在这边落脚的府中该是守卫最为松散的时候,李澄宁可伺机离开。

    只是现在,李澄宁还想再为成阳讨讨公道。

    待夙无为李澄宁梳妆好,窗外天色已经大亮,李澄宁裹好厚重的狐裘,慢步走到门边。院里铺了一层银白的雪,不厚,道路已经被清扫过,露出潮湿的地面。

    "那位秦总管你知道在哪儿吗?"李澄宁扶着门框,对一旁正收拾摔落药箱的夙无说,"能不能帮我把他请过来。"

    夙无垂着头慢条斯理地捡着地上的碎瓷片,只低低回了句"不知"。

    李澄宁看着她蹲在地上的身影陷入沉思,随后莞尔一笑:"你随我出去走走。"

    "殿下身上的伤还未好,不宜走动。"

    "罢了,我自己去。"李澄宁定定地看着夙无,又在夙无起身想要阻止她时收回视线。这婢女前后言行不一,倒是有趣。她刚醒时对她毕恭毕敬,转头又开始对她敷衍了事,这样的态度差异,总不能是被谢喻吓破了胆导致性情大变吧?

    李澄宁不再管夙无,抬脚出屋,冷风扑面而来,竟是比昨日她被吊在城墙上时还寒冷彻骨。她裹紧狐裘,慢悠悠往小院外走,身后传来夙无急匆匆的脚步声。李澄宁没有回头,她现在有比收买夙无更重要的事,她得赶快见到自己的陪嫁物品才好。

    也是刚才夙无给她梳妆时她偶然想起的,成阳的妆奁里有只她难产而死的母妃留给她的金镶玉步摇。她母妃家乡在圣天,要说地理位置的话,大概是现代四川那一带。

    那步摇是成阳母亲封妃时她父皇从圣天使臣带来的赠礼中挑选的,制作精美,传说上面振翅欲飞的蝴蝶栩栩如生,是圣天曾经的国师亲手制作赠与他的爱人的,后来不知怎么到了圣天先皇手中,先皇将其中一只作为陪嫁给了自己远嫁他国的嫡长女。

    这位圣天嫡长公主,便是谢喻的母亲。而现在的谢喻还不知道,步摇还有另外一只。

    更巧的是,谢喻不久前才遗失了那只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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