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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亲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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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沒亮,姥爷已经起来,到院里走了几圈,看看地上烂不烂,觉的还行,能下田,准备出去。

    院内有动静,母亲被吵醒了,也起床了,对姥爷说:“爹,天还黑着,去的有点早"。

    姥爷回道:"能看见人了,我先去掰会”。

    母亲道:"地里黏,得粘脚,等天明了,去看看,好不好干"。

    姥爷回道:“我先去看看,你在家,好掰就吃完早晨饭再去"。姥爷就一个犟脾气,母亲只能依他说:"那你路上慢点"。

    姥爷拿着手电出门了,母亲又上床睡了一会,才四点多啊,做饭也有点早。

    不到七点,母亲做好早饭,姥爷还沒回来,母亲嘱咐我姐看着妹妹一点,她去田里看看。

    母亲到的时候,姥爷已经把玉米背出来不少了,母亲喊到:“爹,回家吃饭了"。姥爷不愿走,说:“我都背地头上来了,回头让人拿走了,你回去吃饭,吃完给我带点来,就行"。母亲知道犟不过他,说:“歇一会,在干。”姥爷:“你回家吃饭,吃完饭别忘了把地排车拉过来"。

    母亲说知道了。

    天气不错,太阳出来了,吃过早晨饭,母亲抱着妹妹,我跑着,姐姐拉着地排车,玉米地离我家不远,向南走,走出村,再走个七八分钟就到了。姥爷把带来的饭吃光了,碗筷一放,也沒歇一会,又开始装车了,母亲负责往家运,姥爷负责装车,母亲运的时候他就继续掰,姐姐负责照看妹妹,我负责玩,当然喊我的时候,我也会打打下手。

    就这样有条不紊地干着,不知不觉的到晌午了,拉完这趟母亲回家,母亲就要做晌午饭了,我们三个也跟着回去,临走前母亲交代好姥爷,玉米棒子只掰,不往地头上背,晌午回家歇一会吃饭,姥爷同意了,这次沒犟!

    母亲拉完这趟,收拾着做饭,我自己跑到中间湾的边上去玩,那里刚下过雨,去玩泥巴,造个大坝,顺便看看枣树上还有没有漏掉的枣,看看河边有沒有鱼。

    在湾边转了几圈,玩的不亦乐乎,忽然我看到一个人从东面向这个方向走来,“有敌人,我得藏起来,不能让敌人看见"我自言自语道。

    其实这个人我已经认出来了,是我的父亲,从唐山赶回来过秋,老家一直有个习俗,就是不管在外有多忙,割麦子的时候放一段时间假,叫过麦,收玉米的时候,也放一段时间假,叫过秋。

    枣树下面有堆沙,我就藏到沙后面,不时朝父亲来的方向发出打枪的声音,并用手比出枪的形状,嘴里还不时的喊着:“敌人来了,开枪,打敌人"。父亲不是敌人,也不可能被我的手指手枪打死,我趴在沙后面,不让他看见,嘴里念着他看不到我。

    父母从沙旁走过,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走回来太累沒注意,他竟然沒看见我,我趴在沙子后面一动不动,嘴都贴在沙子上了。

    父亲回到家,看见姥爷在卸车,忙说:“爹,你怎么来了"。

    姥爷一回头看见我父亲说:“照林,你回来了"。

    母亲在屋里收拾碗筷准备吃饭听到动静,也出来了,说:“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父亲道:“工地过秋放假,回来的人太多,车都坐不上"。

    母亲忙招呼着进屋吃饭,又问了一句:"艳伟,在湾边上玩,怎么沒跟你一块回来”。

    父亲答道:“我没看到他”。

    母亲说我出去找找。

    出了门,母亲就喊:“艳伟,吃饭了“。

    我听到了,就不答应,母亲看我沒有回答,以为我不在湾边,跑远了。就往湾边走,一边走一边喊:"艳伟,回家吃饭了“。我还是不回答。也许母亲着急了,走到沙堆旁,正好二奶奶从家里走了出来,母亲问到:“二婶子,看到艳伟了吗“?二奶奶手一指:"在沙后面趴着“。

    母亲绕到沙后面,我还在那趴着,母亲拉我起来,看我满嘴沙子,问:"叫你,怎么不答应"。我说:“有坏人过来了"。

    母亲问:“坏人呢"。

    我说:“上咱家了"。

    母亲用手拍了拍我身上的沙子,又擦了一把我嘴上的沙子,说:"连你爸爸都不认识了"。

    我说:“认识,不愿和他玩"。

    我被拉回家吃饭,母亲对父亲说:“你看你,回来也不知道给孩子带点东西,艳伟看到你都躲起来了"。

    父亲沒吱声。

    这是平凡生活中的一件小插曲,至今我还记得趴在沙子上的模样。

    父亲回来了,大忙的压力也就减轻了,姥爷就是再能干,也不能把他当牛使,毕竟他也上岁数,一亩左右的玉米地,姥爷和我父亲起早贪黑的五六天就结束了,玉米街也拉回来了,就等着耕地,种麦子了。

    姥爷回去了,沒过多久,我二舅和我大舅(姥爷的侄子)来了,二舅拉着瓦来的,给我家换瓦,二舅是架子工出身,泥瓦匠的活都干的来,外出干活的时候是队长,我有点怕我二舅,他长的胖胖的,不经常笑,也开不得玩笑,这一点随我姥爷。虽然那个时候肉吃的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长的那么胖,据说每次吃到肥肉的时候都能吃到一大碗。那时候的肥肉,只有一种口味,清水煮一下就上桌,油都沒逼出来,咬一口那滋味腻的慌,咽不下去,很多人连一块都吃不下去,二舅能吃一大碗。姥爷常说他什么人什么命,他肚子里是缺油的命。

    大舅是牵着牛来的,来给耕地的,大块的田由拖拉机集体耕,小块田,大队不管。那几年,每年都是大舅来帮忙,他又不收工钱,管顿饭就行了。记忆中的大舅和和气气,好像没有一点脾气,他是我姥爷的亲侄子,每次见到我都会抱起来亲几口。这个大舅为什么会对我家这么好呢?原因是感恩!大舅是个苦命人,弟兄三个,还有三个妺妹,爹娘走的时候,大舅还没有成家,没了长辈,家有可能就散了,我姥爷是他亲叔,看不下去,自己家本来有四个孩子了(当时沒有我四舅和我母亲,大舅比我母亲大二十三岁)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日子,还要帮着他们姊妹六人,并且还给我大舅张罗的娶了媳妇。他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成家以后对我姥爷像亲老子一样对待,父母是儿女最好的榜样,黄氏家族后辈在我姥爷的影响下,是比较团结的。比如大忙的时候互相帮忙,不喊就到,不像我父亲三兄弟一样,各忙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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