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她是我的。
阴雨连绵。
季谦等了又等,没等到回复。
好说歹说包扎了流血的伤口。他仰头看着发灰的天空,喃喃道,“天气好差,姐姐一定是被困在家里了……我要去找她。”
人有一段时间,因为长期工作产生消极情绪,惰性曲线激增。
陈浩处于这个状态,对他的管控很松散。
季谦出了病房,碰到推车的护士,护士问他要干什么。
他垂眼,装得乖顺,“找医生。”
护士猛地抬头,“你……”
“我总不能一直给姐姐添麻烦。”他看着正常,没有半点之前疯魔的模样。
护士应了一声,却依旧留了个心眼,处理完手上的事,用内线给季谦的主治医生拨了一个电话,“梁医生,你管的病人,43床,刚才说要去找你,你留意一下。”
医生翻了翻手上的记录,“他什么时候说过来的?”
“大概五分钟前。”
五分钟,足够从病房走到医生办公室。
翻页声一顿,“通知他家属。”
护士:“……好的。”
窗外飘起了小雨。
眼前浮起了飘渺的雾,看不真切。
季谦似乎看到了季衿的脸,她美丽如初,看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像看渣滓。
这样的眼神,更让他心安。
季谦被她这么看习惯了,光是想想,就兴奋到战栗。
他感觉他身体的每一处都是为她而生。
季谦开着陈浩的车,一路疾驰。
这个跟班有一点好,车钥匙永远放在裤子口袋里。他打盹的时候,季谦轻飘飘拿了出来,随口扯了个谎,直达地下车库。
降雨气流横行霸道,车载广播的甜美女声说,“降雨将持续一周,请有出行计划的市民朋友备好雨伞,减速慢行。”
车辆在路上缓缓前行,车窗沾上了细小的雨滴,那层雾笼罩在他眼前。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前视镜折射出季谦狼狈的模样——穿着毫无分辨力的病号服,眼底一片青黑。一段时间没睡好觉,人像被抽干了精气般的颓废。
只因才想起季衿,眼眸微微闪着光,多了几分神采。
他想着,不然先回去换一身衣服。既然去见她,总是要体面一些。
季谦并不相信季衿是心甘情愿跟乔越泽在一起的——不过是个靠家里的莽夫,说不定姐姐跟他一起,也是被乔家强迫。乔家也有权势,光是一个乔越城,顾景同很难招架。
想着,季谦恨了起来——季天裴看上了那么多人,怎么不能看看他?
他分明是世界上离姐姐最近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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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
友叔惊讶此时出现的季谦,“大小姐说您在医院,现在身体还好吗?”
对着身后的佣人比了个手势,让他们去隔壁找季衿。
他算知道一些内幕的人,季谦受了刺激,精神状态不太好。于是靠谱的大小姐把他弄到医院调养。
季谦敏锐地捕捉到了旁人对她的称谓,眼睫低垂,下车时,淋了几滴雨,没处理过碎发遮住他眼底的兴奋,“不太好,要姐姐管我。”
友叔:“……我现在联系小姐,您要不要先洗个澡?”
他说得委婉,“顺便换个衣服。”
季谦身上湿了一片。回来路上,雨势加大,他下车时,淋了不少。
他“嗯”一声,语气有些藏不住的雀跃,“给我挑一套正式点的。”
友叔:“……好的好的。”
好说歹说把人弄去洗澡,友叔终于听到大小姐宛如天籁的声音,“怎么?”
“少爷他……”他用了一个通俗易懂的词语,“跑了。”
“跑家里了?”
季衿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他还真是会给人找事。”
友叔:弱小紧张无助。
“等我一会,换个衣服。”她的声音倏然远了,“让他知道什么是来自姐姐的铁拳。”
他甚至听出身旁有个男声,略心疼地开口,“不舍得让女朋友亲自打,还是我来吧。”
友叔:“……”
微妙地嗑到了,但也感觉,大小姐跟隔壁乔家二少谈恋爱之后,更霸王花了亿点。
乔家离季家很近,季谦还在洗澡的时候。季大小姐携男朋友风风火火回了家。
友叔一段时间没见她,微微惊讶了一下。
季衿踩着一双运动鞋,分体的牛仔套装,英姿飒爽。身旁的乔二少也穿了条长的牛仔裤。相互呼应。
多登对呀。
尤其是二少——他不继承家业,还要入赘。真是越看越顺眼。
“人呢?”季衿问。
“洗澡。”
“哦,居然知道要洗澡。”她点头。
友叔无语,“您听起来像讽刺。”
“可能是语气问题。”季衿说,“我也不是什么刻薄的人。”
友叔:“……”
他眼看着乔二少乖乖的,半天没说话,等他家大小姐说完了,才嘴笨地夸道,“不刻薄,很可爱。”
友叔:“……”
难怪他这几天外出时看到乔大少的车,车速都带着一股对世界的不满。
季大小姐听到乔二少的话,伸手,后者乖乖弯腰,让她拍了拍他的脑袋。
被拍之后,二少上扬的嘴角克制不住。
友叔:“……”
难怪大小姐更霸王花了。
娘家人看乔越泽的眼神,越发慈爱。
他扯了扯季衿的衣角,“友叔怎么怪怪的?”
“他很满意你。”她拍拍他的肩膀,“男孩子就应该像你这样,才找得到女朋友。”
季谦洗完澡,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还没来得及处理自己的头发,就看到一楼大厅一派祥和的场景——友叔和季衿话着家常。
在医院的记忆麻痹着他的神经,再见到她,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他心心念念的人,位于交际中央,穿着浅蓝色的牛仔套装,举手投足,皆是惹眼的风情。身后的人,不能再碍眼。
雄性对于同性的气息更敏感。尤其是,不加遮掩的敌视。
乔越泽本就对人的视线敏感。他仰头,对上季谦的眼睛。抬手,虚虚揽上季衿的腰。她不受影响,已然习惯他的肢体接触。
乔越泽扬起一边眉毛,嘲讽地看向季谦,张嘴,无声而清晰。
她、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