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够刺激诶！
季谦等了又等，从下午放学一直等到晚自习开始，也没等到季衿来医院看他。
倒是等来了背着书包的季昱，一来就铺头盖脸地问，“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季谦从善如流，“玻璃割的。”
刀伤不好解释。他特意打碎了一个玻璃罐子。
护士火眼金睛，给他换药时，留意了一下——玻璃打碎的伤和刀伤，有些区别。
他伤口平整，玻璃飞溅，哪会割得那么齐整？
季衿不在，这个疑点被转达给了季昱——提醒他时刻注意季谦的精神状态。
季昱警铃大作。
季谦前世就有自残佯装成意外的前科，惹人心疼。
最开始的目标，是他。后来，慢慢想要引起季衿的注意。
他像得不到糖的小孩，迫切地需要被她注意。满足心中那点对“爱”的渴望。
狼再怎么伪装，也装不成无害的狗。
季昱强调，“真的是玻璃弄的吗？”
“不然？”
季谦敷着一个冰袋，血色尚未完全在脸上浮现，看着阴森可怖。
“伤口可不像。”
“……”
气氛刹那凝成冰点。
季谦的五官不见波澜，“所以？”
他拆开绷带，刀口部分结疤，和新肉混在一块，场面十分凶残。
药粉的味道，混着伤口的腐味。
季昱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季谦嘲讽地拆下了剩下的绷带，把伤口摊在他的面前，“想看这个？”
“……”
季谦的厌恶并不伪装，“看到了，如何呢。”
他嘴唇张合，眼眸冷得没有温度，“冒牌货。”
季昱：“……”
护工赶在这个场合进来，场面十分尴尬，“呃……我是不是应该再出去转转？”
季衿很贴心，甚至选的男护工。
“没事。”季昱摆了摆手，“我过来看一眼，马上就回去了。”
他背起书包，季谦没甚至没分给他一个表情。
“好好照顾哥哥，辛苦了。”
男护工抓了抓头发，“医生说，没什么特殊情况，明天就能出院了，那个……怎么结账啊？”
季昱想了想，“姐姐应该会来。”
提到这两个字，季谦的眼眸有了一点温度，“几点？”
季昱没搭理他，径直离开。
季谦的表情倏然阴沉。
护工拉开椅子坐在一旁，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联系他的谢小姐财大气粗，一单给的薪水比他之前接的两单还强。这小弟也没到不能自理的程度，并不耽误他同时看护其他病人。
就是这要求，很离谱——谢小姐也是受人所托，付了高额定金，眼看着工作就要结束。护工愁起了尾款。
“小季。”他看向安静躺着的季谦，“你有没有你姐姐的联系方式？”
季谦摇摇头。
护工：“……”
有是有，可是不想给。
这倒是个很好的理由，季谦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姐姐，很疼。你能来看看我吗？
-
按正常的时间节点，季谦和季昱现在是两看生厌的时候。
季衿看着他发来的消息，不明所以。
小白花和恶毒女配的区别体现得淋漓尽致。季昱下课就直奔医院，千里迢迢地送温暖。季衿……非但不送甚至还在被乔越泽教着学滑板——虽然是她主动说想学，不知怎么，她整个人就脱力似地挂在他的怀里。
男高的胸口是暖的，特别是他扶着她找感觉的时候，温度仿佛能融化松山顶的树杈结的冰。
看小乔同学滑，溜得要命。
轮到她了……嗯，还不如老太太过马路。站都站不稳，整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一动，脚就在抖。
“季衿……”
少年的呼吸都是干净的，“你这……”
季衿无辜地眨眨眼睛，“人家怕嘛～”
一抹红晕爬上他的耳后，“你又逗我。”
“也没有。”她说得真情实感，“主要，你也能感觉到吧，我根本站不起来。”
她示弱得坦然，找不到重心，一直浪费时间。
“……跳下来。”
“不要。”
季衿理所当然地拒绝。
她上板都上了十分钟。
别说动，维持平衡都要靠外援……顺便揩油。
“要么自己动，要么下来。”
乔越泽已经放手，她还是死死拽着他的外套，“我怕摔残疾了。”
“初学没有不摔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放开。”
被她抓皱了一大块，像散落的玫瑰花。
“不要呜呜呜呜！”季衿假哭得自然，嘴角还挂着小狐狸阴谋得逞的笑意，“你凶我！”
乔越泽：“……”
看出来了，拿他当乐子耍。
“反正都学不会了，让我站会，感受一下自由。”
“……”
还能怎么样？
她高兴，他也高兴。
乔越泽的语气软了几分，“下来，我带你溜两圈。”
“嗯？”
“那样更自由。”
季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乔越泽突然拉远的距离，牵着他的手，借力跳了下来。
果不其然，她撞到他的胸口，耳朵敏锐地听见，这个肢体接触之后，少年猛然加快的心跳。
季衿不忘品鉴——大衣挺厚……胸肌应该也挺厚，她砸在他胸口没有感觉，不像之前被设计撞到温安和的胸口，硬邦邦的骨头捂得她脸疼。
乔越泽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她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怀抱，用力踩了踩平坦的地面。
脚踩到地面的感觉还挺久违。
“去前面坐着。”
乔越泽指挥她。
他今天拿了一块长板，方便发挥。
季衿乖乖坐到长板的前端，双手抱膝，抬头看他，“这样？”
“嗯。”
乔越泽走到了该站的位置。单脚上板，用力一蹬。
滑板动了起来，风用力地掠过季衿的脸，刮得她脸疼。
少年有力的手掌拖着她的背。
自由的感觉，在她胸膛炸开。
“再快点，乔越泽。”
“不要。”
前进的速度相对平缓，“这样遛遛就好。”
“不够刺激诶！”
左右不是自己控制，她的胆子大了起来，“我想感受一下再快点的。”
少年盯着她圆润的后脑，“摔了算你的我的？”
“我的。”
他“呵”一声，“不怕摔了？”
“摔了你先给我垫背。”
乔越泽：“……”
身体往后逛了一下，少年的双手依旧有力。
身边的风景变化得更快了一些。
乔越泽滑到楼梯的边缘，猛地转移方向，季衿差点控制不住飞出去。
肾上腺素飙升。
她“靠”一声，“你这也太刺激了吧？”
他很快刹车，单脚踩地，“不是你要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