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比较金贵。”
比起“姐姐”这个暧昧不清的称呼，季谦更爱连名带姓地称呼季衿。
季衿也记不清是第几次回溯。总之是刚开始的那几回，她没摸清季谦的性格。试图用自己博大的胸怀温暖他，让季谦冷如坚冰的性格软化一些。
他是软化，不过不是对她。
她努力过很多次，让他对她也软化一些，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季衿仍然记得季谦为搏季昱原谅，捅了自己一刀那个节点，伤得很重，进了手术室缝针，字还是她签的。
甚至他昏昏沉沉的那几天，依旧是她尽心尽力地照顾着。
季谦醒来的第一句话，问她，“小昱呢？”
第二句，“你怎么在这里？”
你看，多让人感动呀。他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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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失态，季衿擦了干了眼泪，“你的脸，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密密麻麻的红疹甚至长满了季谦漂亮的脸蛋。
“不碍事。”
他手背上的泪水干了大半，心跳快得不正常，甚至血液流动的地方，都在发烫。
季衿闭上眼睛，边骂自己心软得不合时宜，边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让他带抗过敏药来季家。
很可笑，季谦对女人过敏。
医院常备抗过敏药，他照顾白父之前，都会按时服用。
“对不起。”他说，“给你添麻烦了。”
季谦的心中翻起波澜，她对他了解颇深，居然知道他……过敏。
或许是白九良没死，他态度好得过分。
季衿没有多余的心思深究更多，“知道就好。”
顾景同给她送了一份好大的礼，硬是把这个时间节点提前到她毫无防备的时刻。
季昱在客厅转悠，她想也没想，“小昱，帮着看看他。”
“呃？”
季昱被季谦的满身红疹吓到， “怎么长了这么多？”
“过敏。我给家庭医生打电话了，在他过来之前，别让人乱跑。”
“那你呢，姐姐？”
她表情很不好，眼底还有未褪去的红。
“我很累，上去睡一觉。”
还在元旦假期，老季抽空回了两天，最后这一天，忙得脚不沾地，就连谢末也被借去出力。家里除了佣人，只剩他们几个小姐少爷。
季昱眉头拧了一下，“姐姐，别太累。”
他对真假少爷这件事，有一定程度的心理准备……姐姐，上一世。季谦回家，她病了三天。
这件事对人的冲击很大，尤其是，高三这么一个敏感而脆弱的时期。
“嗯。”季衿点头，“你照顾好他。”
吩咐完，回了二楼的房间。
倒是突然沉默的季谦，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垂眼问道，“姐姐对谁都那么好吗？”
季昱听他叫“姐姐”，隔应得要命，上一世，季谦在他面前，对她丝毫没有半点尊重，总是连名带姓地叫她季衿。
“也不是。”他顿了顿，“分人。”
季谦抬眼，没有说话。
季衿回到房间，第一件事，拉开推窗，二楼有些高度，跳下去需要一点东西做缓冲。
她披了件厚外套在身上，还没跳，就对上对面同样拉开窗透气的少年。
有段距离，乔越泽扬了扬手机。
不出一分钟，季衿收到了他的消息——怎么了？
【衿：方便去你房间吗？】
【marquis：等两分钟，收拾一下。】
他回完消息，比了一个剪刀手。
收拾的过程手忙脚乱，有几分滑稽。季衿心情莫名好了一点，又看到他的消息。
【marquis：别翻窗，不安全。】
【marquis：我去找个梯子给你爬下来】
小乔同学行动力很强，翻出了一个闲置的折叠梯，架在了窗户的正下方。甚至他人还扶着梯子的底部，勾勾手让她爬下来。
于是季衿爬了梯子，没注意，手被粗糙的部分勾破了皮。
她疼得呲牙，被乔越泽抓着手腕，从正门进了乔家，还没打量客厅的布局设置，就被他摁在洗手池前。
“怕疼吗？”
“呜……”
季衿巴巴地点头。
“那用碘伏。”
他翻出药箱的大瓶子，收拾了棉签。拧开洗手池前的冷水，试了温度，才抓着她的手，去冲洗勾破的部分。
水温暖得合适。
直到伤口表面的脏污都洗得干净，乔越泽拆开棉签，蘸了碘伏，给她涂了一层。
她想动，他开口，“忍忍，还要冲的。”
“诶？”
“涂一分钟，再冲掉，我给你贴创可贴。”
这和季衿的认知有些差距，“还要冲吗？”
乔越泽点头，“嗯。”
“……可是季昱破皮的时候，我没冲。”她说，“我洗了一下伤口，涂完没洗，直接用纱布了。”
“他无所谓。”他再次打开了水，水声给少年的声音加了一层混响，“你比较金贵。”
季衿“噗”一声笑了起来，“怎么还区别对待？”
温度合适，乔越泽握着她的手，冲干净了碘伏，“实话实说而已。”
他拿毛巾罢擦干她手上的水，找了蓝色的创可贴贴好，严丝合缝。不由得让人怀疑，“这么熟练，以前受伤习惯了？”
“嗯。”乔越泽点头，喉结上的痕迹变成了淡淡的青色，快要好了。
“记住了，碘伏也要冲干净。”
她后知后觉姿势的暧昧，被他圈在怀中……亲密得，像他从后背抱她。
还没来得及脸红，身后的少年也瞥见了他们的姿势，后退一步，主动终止了暧昧过分的举动，“怎么想翻墙？”
“……别问，我不想说。”
他扫她一眼，眼尖地注意到她眼底的洇红，“哭了？”
“嗯。”季衿点头。
“眼睛疼不疼，要不要我找东西给你敷敷？”
“……不用。”她低着头，盯着那一块蓝色的创可贴出神，“别赶我回家就好，我现在特别不想回家。”
隔壁的事……乔越泽多有留意，提前准备了一下——比如在房间呆着，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在我家待着吧，待会我跟你家里人说一声。”
“嗯。”
他又问，“要我叫华初瑶过来陪你吗？”
“……不用，我想安静待会。”她眨眼，黑眸真诚，“你比较安静。”
乔越泽：“……”
第一次因为安静被人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