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把水搅混
“小乔？”
季衿试着喊他，少年的回应安稳而坚定，“在。”
“小乔同学？”
“……在。”
“可爱的小乔同学？”
乔越泽没有应，喘息声重了起来。难得委屈地拖音，“别耍我……季衿。”
“没有耍你。”
她不觉自己恶劣，依旧在逗，“多可爱呀，这个称呼。”
季衿没忘记自己是在跪祠堂，只是口嗨。看着小乔同学被她逗得耳朵红红地自闭，挑了挑眉，继续对着灵堂……许愿。
虽然跟列祖列宗搭不上边，她还是希望，这次能撑得久一点。
不是她撑得久，而是季昱。
想到这点，季衿摸摸下巴，“是不是约一个老中医过来看一看比较靠谱？”
“什么？”
她脑子转得很快，乔越泽时常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调理身体，体质太差，各方各面地麻烦。”
乔越泽的脸红得像一颗圆润的樱桃，“现在说这些……太早了。”
“不早。”
两人鸡同鸭讲，对话倒是自然地向下推进。
“十七岁，调理到二十岁，勤加锻炼的话……”
应该能苟得久一点。但凡能规避季昱自身的突发疾病，只是外力，她季衿理所当然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这个停顿了落到乔越泽的耳朵里，很妙，“如果你想的话……”
他抑制不住自己心情快飘到云端上的快乐。她想得……好长远呢，现在已经在为以后做打算了。
虽然自己的身体真的很好。对上她认真的表情，乔越泽把这句话吞入腹中。
……看中医就看中医吧，说不定他身体里头，真的有什么需要中医才能调理好的小毛小病。
“我要预留哪天给你？”
“你的锻炼方法是怎样的，让我参考参考？”
两人同时出声。
乔越泽愣了愣，看到季衿喜笑颜开，“小乔你人真好，如果能带动我那个便宜弟弟把身体养好，就更好了～”
他才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中医是给她捡来的弟弟请的……而不是暗示他。
绯色褪去，他庆幸自己不善言辞，又升起一点小失落。
不过，她的问题，他总是要回答的，“我的法子，你弟弟吃不消。”
顿了顿，“我打架，也打篮球。
季衿：“……”
她狐疑地瞄了一眼他的腹部，扼制住自己把季昱重新引导成拳皇的冲动。
别了……倒霉鬼被地下黑拳弄死，她也没好果子吃。
小乔同学……年纪轻轻，八块腹肌。数次回溯她都远观过，印象深刻。
乔越泽的脸莫名多了几分……桀骜。
季衿多嘴提了一句，“少打架，受伤了就不好了。”
他有几分闷气在胸，气自己自作多情。“嗯”了一声，干巴巴地开口，“我回去了。”
“注意安全。”
祠堂的氛围不好，季衿不便多留。
乔越泽翻墙技术熟练，不一会就消失在季家。
她清醒了几分，再复盘。觉察自己那点不痛不痒的威胁，除了面子上不好过，对顾景同没有实际性的震慑。
以狗东西的脑回路，他记仇，说不定把她养在身边，使劲恶心。
顾太太的名头很好用，数次回溯，她披着这个身份，佯装无害——
顾太太搞顾景同，需要很多弯弯绕绕。可季大小姐搞顾景同，哪需要绕来绕去？
季衿心知肚明，顾氏集团有几个内鬼。数次回溯，无论她干不干涉那几个内鬼作妖，都伤不到顾景同的筋骨。
打蛇得打七寸。狗东西忌惮乔越城，她偏要拿这个人给他添堵。
他们打起来，会省她不少事。
a市城郊，有一块地拍卖。双方都有争夺的意向。
然而——赚不到钱。
季衿不打算搅这趟浑水，却不介意，自己当一根棍，把水搅混。
顾氏的间谍，有一个高层，姓靳。cos间谍家属搅混水，她不要太熟练。
跪了一段。老季来到祠堂，季衿双手合十，不停念叨。
“祖宗保佑……”
保佑乔越城有点用，把顾景同斗得没有精力。这个时候去退婚，万事大吉。
“至于弟弟，你也顺便保佑吧。”
她虔诚得要命。
保佑他活久一点，姐还想美好地体验人生。
老季咳了一声。
季衿收起神神叨叨的模样，端正地跪。
她这个样子，老季那点气已经消了，“起来吧。”
“喔。”
季衿跪得腿麻，起来差点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她认错罚跪还算诚心。还提到了弟弟，让老父亲的心软了几分。
……总归是血脉相连。
老季扶了她一把，才稳稳站住。
“衿衿。”老季喊她，“退婚的事。”
“不急。”季衿顺口接。
她还没开始搅，总归要试试看，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再规划。
“你要是真的不喜欢他。”老季说，“也能退。但是爸爸希望你想明白，不光是为你，也是为季家。”
季家……
哪怕真的嫁给顾景同，狗男人也还是想分季家一杯羹。更别说，季昱和她还没血缘关系。
就算为了季家，这一回，季衿也不想被冠以“顾太太”这个称呼。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十九岁。”老季说，“依旧不想嫁给他，退婚的事，爸爸会帮你解决。”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包括很多次回溯时，结婚的那一天，老季会和她说，不想嫁也可以，总有人为你兜底。
老季不太高，一米七的个子。她站起来，和他差不多高。
可看着他的背影，像山一样巍峨。
她现在还活在老季、季家的庇护下。那点扑腾，跟玩似的。
可她真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却因为该死的“顾太太”这一身份，和他生疏了很多。
“爸爸。”季衿抬头，“我能不能，以你的名义，雇一个人？”
老季：？
“在你公司挂一个五险一金，职业就写：大小姐助理。工作内容我来定。”
“可以。”
无非是多发一份工资，老季欣然应允。
季衿笑了笑。
这样的话，她可爱的小秘书，在大学期间，就能为她打工了呢，领跑一众同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