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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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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气温低,待在云纪寺的时候体感还只是刚入夏的程度,待马车行至山下上了官道,众人这才发觉山下此时已入盛夏,酷暑的热气一波接着一波,直搅得人不适。

    卫绡松了松铠甲的领口,听见凤后隔着帷幔下令快些赶路。

    因着寺中柴房里发生过的事,几位京中的小公子也安分了不少,不吵着要歇息了,倒让回程的路走得快了许多。

    成白玉不喜冷也不喜热,原本触了这暑气该心烦的,可自山上下来,他心中存了许多事,一面想着回京要去寻母后问他与卫绡的婚事,一面又想着方才寺院墙根底下的那些猫,于是干脆支着下巴靠坐在车窗旁看离司打缨络,余光有一搭没一搭地盯着窗外女人骑在马上的背影,心中又期盼又苦恼。

    马车临近黄昏时入了京,一进京城便是与众不同的繁华与热闹,和寺中静持的清修截然不同,喧嚷叫卖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成白玉路上小憩了一觉,现下听到车窗外沿路传来的各色叫卖声,肚子里的馋虫不禁叫个不停。在云纪寺虽卫绡私下里带他开了几次荤,但与京城的美食一比可差远了,云纪寺的素食好吃是好吃,可奈何填不饱他的肚子。

    “离司……”他期期艾艾地叫自己的贴身小侍。

    离司侍候成白玉这么多年,早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无奈地笑着应声,命车妇将马车放缓速度,自己跳下了车。

    不多时便又回来了,手中提着一些梅花糕一类的小食,放在成白玉面前的小几上。

    “你倒利落。”成白玉咋舌,用湿帕子净了手,迫不及待地先衔了个果脯在口中。

    “奴可不敢抢了这功,是小将军命人去买的。”怕弄脏衣服,离司一边替成白玉挽了袖口,一边笑着说道,“奴一下车,远远就有个脸熟的女卫将吃食送过来了,还替小将军传了话,说今日她有要事要处理,过几日再入宫寻您一同面圣。”

    成白玉闻言偷偷伸指撩开了一点车帘,果见女人骑着马在前行的岔路口转了弯,赭红色的披风被打马惊起的风吹起,一下子让沉闷的天气都舒爽了。

    卫绡事事都同他报备这一点,让成白玉有一种提前感受了做府中主夫的感觉,他咂摸了一口嘴里的果脯,忽觉不安了一路的心绪突然安定了下来,口中甜丝丝的。

    卫绡原本预计着今日一回京便同小霸王一起入宫见成书和,商讨婚期和昭告事宜,但奈何人刚一入京,左凤清就派人传了口信过来,十万火急,今日无论多晚都一定要见面。

    左凤清不是那等夸大其词之人,说了十万火急,恐怕就真的一时半刻也等不了。卫绡一双桃花眼一抿,双腿夹紧马腹,同凤后说了一声,便在前面的岔路口转了弯。

    “吁——”

    在大理寺府衙前住了马,卫绡翻身下马,左右晃了晃骑了一路而有些僵直的身子,迎面便见逢江一路小跑着过来。

    “看来你家大人真急了,都将你派出来给本将军拴马了。”卫绡笑道,心中却一凛,猜想着是否是周演瑜有了消息,才让左凤清这般焦急。

    逢江性情从了左凤清,闻言只是一本正经地拱手行礼,做出“请”的姿势。

    卫绡倒不慌张,大跨步走进府衙,该来的总会来,不过早与晚的事。

    “什么事这么急?追查到周演瑜的下落了?”

    左凤清向来摞了不少公文的桌面今日干干净净,上面放着一封信、一本卷宗。见卫绡进来,左凤清站起身,先将桌面上那本卷宗递给了她。

    卷宗所记录的女人叫李耳,十年前在京中犯下过重罪,被判处流徙的刑罚,然而在流放途中,她用计绞杀了押解的女卫逃跑了。

    卷宗上有李耳的画像,卫绡甫一看,目光就被女人鬓边的疤痕吸引了去——这个女人她认识,是凤林山下那间客栈里那个叫“耳姐”的。

    “找到她了?”卫绡抬眸,看向左凤清。

    “前日子时左右,有人将这封信放在了大理寺府衙门口,夜半女卫巡守时发现了,然后转交给了我。信中说,李耳近日在京城中出现过。”左凤清将歪歪扭扭地写着“左大人亲启”的信封推到卫绡面前,眸色严肃中带着疲惫,“字迹是用左手写的,看不出是什么人。”

    人在京中?卫绡接过信,明白为何左凤清火急火燎地想要见她了。一个犯过重罪又同凤林山匪患有关的女人,如今正在京中不知何处晃荡,想来也令人担忧。

    “我会叮嘱卫伶加强京中守卫,必要时可从‘豹军’中抽调人手……李耳的画像你命人誊绘几份给我,近几日我会让暗卫暗中寻人。”卫绡快速浏览了一遍这封字迹是伪造的信,思虑道。

    左凤清点点头,暗中舒了一口气:“幸而你今日便回京了,从京城到云纪寺一来一回地传信要耗费不少时间,迟则生变,耽搁一日都不知道要出什么篓子。”

    “看来左大人很依赖卫某啊。”卫绡将信重新放进信封里,笑着打趣面前的女人,“我虽不知李耳究竟为何入京,但从剿匪那一日的情形来看,她与周演瑜似乎不是一伙的,短期内应当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不过若能从她入手,兴许可以知道一些关于周演瑜的消息。”

    左凤清早习惯了卫绡时不时的出言相逗,自动忽视了前面那句话,“我倒有个猜想。凤林山匪寇出现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寨主要寻亲的消息,恐怕周演瑜的家里人都在当年那场水灾中遭遇了不测。”

    “当初津南水患发生时,周演瑜也才十岁出头,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女,又是流民,仅凭一个人是如何从津南跑到京郊的?”

    “当年有人帮了她?”卫绡很快意识到了左凤清想说什么,禁不住凝眸沉思。

    “对。”左凤清接过话头,“当年能帮到周演瑜的人,要么是与她同为流民的乡人,要么是她流落途中偶遇的好心人,但……”

    “但以周演瑜的性子,无论如何都会想要报恩,所以这么多年她不可能不和自己的恩人联系。”卫绡打断她,看见左凤清眼中流露出赞同的神情,“周演瑜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寻人的迹象,也许那个人如今就在凤林山,说不定当初就是这个人将她带到凤林山的。”

    左凤清省了不少话,乐得清闲,“我已经派人到牢中去审讯凤林山的匪徒了,想问一问周演瑜在寨中有没有格外器重的人或者是否有其他可疑的地方,不过目前还没有消息,恐怕要再等待两日了。”

    “左大人果然狴犴再世,不止断案时脑子灵光,行动力也一等一的强。”/卫绡笑吟吟地恭维道。

    “也不知你是在夸我,还是在自夸?”大理寺经手的案件错综复杂,左凤清同京中不少官员打过交道,像卫绡这么合拍的倒是头一个,当初她最先下定决心要将齐沅的事告诉面前的女人,如今看来果然是明智的选择。

    “我会再派人到凤林山附近守一阵,兴许周演瑜舍不得凤林山,还会想再回来看看呢。”借由左凤清的思路,卫绡又在脑海中思虑了一遍,最后补充道。

    “也只能先这样了——既然捞不到鱼,只能先广撒网。”左凤清赞同她的想法。

    李耳和周演瑜的事暂时都有了解决办法,左凤清安心了不少,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云纪寺一行待得如何?”

    “还不错。”卫绡挑眉,回忆了一番过去一月在山上发生的种种,“风景好看,斋饭好吃,求了个签也不错……左大人不能一起去真是可惜了。”

    “对了,左大人在京中认不认识什么斗蛐蛐的人?在下有个朋友想买几只好品相的促织逗着玩。”卫绡想到雾境中的无名氏族老人,礼尚往来,人家帮自己续了命,总要还个礼吧。

    左凤清蹙眉,半晌笑道:“听闻你和四皇女走得颇近,这等吃喝玩乐之事,你应当去问她,找我可是找错了人。”

    卫绡一拍额头,暗道左大人提点得对,她怎么把成白矜给忘了……她身边就有个无乐不作的纨绔,这等好资源万万不能落下。

    “左姐姐真是给我推荐了个好人选。”卫绡叹道。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四皇女恐怕最近没什么功夫搭理你。”左凤清淡笑,提起案上的紫砂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娇夫入府,忙着呢。”

    普通人家纳侍也是件大事,挑什么人,哪日进门,进哪道门,都有讲究,但这些规矩对成白矜来说都没用,四皇女府一年到头按时按点地添新人,吃饭喝水一样,要是哪一年不添人了才值得咋舌一番。

    “咱们这四皇女又纳了哪个花楼的头牌啊?”卫绡压根没把成白矜纳侍的事放在心上,就那么随口问道。

    “说对了。是春弄馆的浮槎公子,听说的确是个名动京城的头牌。”左凤清对风花雪月的事一向不感兴趣,也没放在心上,随口答道。

    浮槎……

    卫绡喝茶的手一顿,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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