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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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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窗出院,站在寺中幽径上的那一刻,卫绡忽然回过神来,她探指捏了捏鼻梁,闭着眼睛长出一口气。

    她今日怎的和小霸王一样幼稚起来了?

    路口有值守的女卫,卫绡经过,淡淡吩咐道:“派人去寻卫伶,让她去房中找我。”

    女卫领命,称了声“是”。

    不多时,卫伶叩响了房门,从门外一头雾水地进来,“主子,您找我?”

    “午间付皎然出事那会儿,都有谁在场?”卫绡正在最后一本帐册上批红,画完最后一笔后方抬起头问道。

    “还有几位公子,有余袅袅,还有……”卫伶本以为没什么大事,当时并未仔细问询,现下也有些记不清了。

    卫绡将账本摞好,推到卫伶面前,双手在桌上交握,吩咐道:“两件事。第一,账本差人送回京城,递交给卫周,她自然知道要如何处理。第二,去查查午时都有谁在场。”

    卫伶伸手将账本抱在怀里,虽不知明明只是件小事主子为何如此在意,依然点头领命而去。

    晚膳开饭前,付皎然的房门被叩响,他愣了一下,着小侍开了门。

    卫小将军的贴身女卫卫伶站在门外,面容恭敬亲切,拱手道:“付公子,叨扰了。关于午时的事,小将军有些话想单独问您,不知道您可否借一步说话?”

    小将军要单独找他?付皎然心中悸动,暗叹这伤倒受得值,很快点头答应。

    卫伶做了个“请”的手势,付皎然颔首,命小侍留在屋中等他,便一个人随着卫伶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寺中的幽径向前走,起初还倒正常,再向前走却逐渐荒僻,付皎然心中疑惑渐起,正欲开口问,前头的女卫却突然停下。

    “付公子,寺中说话多有不便,所以主子在前面的柴房中等您呢,请吧。”卫伶伸手指了指围墙边掩着门的小房,面带微笑地说道。

    付皎然不疑有他,向卫伶点头道谢后便径自推门而入。

    门在身后被掩上,柴房内忽而昏暗下来,付皎然舔舔嘴唇,不知怎的,心中有些慌张。

    “小将军?”他试探地轻声唤道。

    卫绡坐在柴房中破旧的椅子上,从袖口掏出火折子,突然的亮光将付皎然吓了一跳,忍不住轻呼出声。

    “付公子,请坐。”卫绡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木椅上有沉积的灰尘,看起来又脏又旧,付皎然掩鼻,嫌恶地摇了摇头。

    卫绡也不强迫他,点燃烛台后便将火折子吹灭了,径直问道:“付公子可否说说,午间遇到那只猫之前,你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在付皎然的记忆中,小将军声音清朗,说起话来总含笑三分,但今日不知怎的,许是因为在这狭小昏暗的柴房中的缘故,小将军的声音听起来又沉又冷,无端让他心里发憷。

    “我们……”付皎然摸了摸手上受伤处覆着的帕子,慢吞吞道,“我们只是寻常地走着,聊了些闺中之事,紧接着那只恶猫就突然扑上来伤了我。”

    卫绡只听着,面上没什么表情,待付皎然将话说完,她突然冷笑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步步逼近看起来有些瑟缩的少年,“可我怎么听说,在遇见那只猫之前,你们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付皎然吓得一抖,向后退了一步,卫绡视力极佳,十分确认方才在少年脸上看到了一丝慌乱。

    她在原地站定,又转身走回椅子上翘腿坐好,骨节分明的手指拾起烛台下的一样物什,拿在手中把玩。

    闪烁的烛光在冰冷威肃的豹子头上映出一道寒光,付皎然这才看清卫绡手中握着的是一把豹军的匕首,他心中升起惧意,本能地感到危险,身子也微微发颤。

    “坦白说,付公子并不是卫某今日找来问话的第一个人。”卫绡捏着匕首上的豹子头,漫不经心地将刀尖那一侧立在桌上转,仿佛这只是小孩子的一样玩具一般。

    “在背后编排皇室,往大了说可是一条罪名,卫某一个个将你们叫来问,便是想给几位小公子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只有诚实的人,才能抓住这个机会。”

    卫绡说完,抬头与付皎然对视,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令人看不透背后的情绪。

    付皎然后背一凛,连手背上丝丝痒痒的痛意也感觉不到了,只觉得冷汗顺着脊背流下来,小将军已经知道他们编排七皇子和她的事了,他内心悔恨万分,怪自己午间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说。

    不过既然小将军已经知道了,便只能……

    付皎然身子微微向前倾斜,极力表现自己的坦诚,楚楚可怜道:“小将军,此事不怪皎然,是余袅袅先提起的。”

    卫绡眉头一挑,心中倒觉得有趣,上次在夜市见他和余袅袅在一处玩,平日里二人也多有交游,未曾想到推脱起罪名时,倒是卖的比谁都快。

    面前的女人冷着张脸不说话,付皎然心中更急,生怕卫绡将自己所说的胡话告到凤后面前,于是咬咬牙,将一切和盘而出,全部推托到余袅袅身上:“余袅袅见了那猫,便说同七皇子所养那只长得相像,还说七皇子素日里不知怎么磋磨那猫呢,怎么旁人总也见不到。”

    “后来众人起哄,说……说小将军和余袅袅相配,然后他不屑道……”付皎然抿抿唇,不敢再说下去了。

    还有她的事?卫绡摸摸下巴,冷声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付皎然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看卫绡的眼睛,“说若是嫁了您,恐怕也要日日提心吊胆,毕竟卫家的人……”

    原来是这样。卫绡想到小霸王午间那阵委屈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用手指摩挲着冰冷的匕首,一时默不作声。

    “将军,皎然知错,方才所说之话句句属实,绝无半分作假。您念在情面上,千万别同皎然一介男儿一般计较啊。”付皎然见她不说话,心中忐忑万分,忍不住上前两步,焦急说道。

    “付皎然,你可知卫家‘豹军’的名号从何而来?”卫绡面上没了素日里的笑意,连天生潋滟的眼眸也黑沉沉的,“卫家世代忠军报国,用不二的铁胆忠心换来了先皇的赐名。若是再有下次,卫某脾气好能忍得了,祖母年岁大了可听不得这些,若是一状告到御前,吏部尚书大人可就麻烦了。”

    卫绡的话说得四两拨千斤,付皎然听了却是抖如筛糠,面色惨白,若因为他影响了母亲的仕途,这天下可就再无自己的容身之处了……

    他哑着嗓子,压抑住身子的颤抖,声如蚊呐般道了句“是”。

    “今日的事就在这柴房中了结了,付公子不对外人说,卫某便全当不知情。小公子今日受了伤,又劳累了一下午,想必也累了,我唤卫伶送你回房休息。”卫绡面上这才露出浅浅的笑意,亲自走到门边将柴房的门打开,彬彬有礼道。

    付皎然一颗心终于放下,感激涕零地连说了两句“多谢小将军”,这才跟着卫伶离开了。

    不多时,卫伶回来,站在门口探头问道:“主子,接下来怎么办?”

    卫绡坐在烛台旁的椅子上把玩匕首,头也不抬地说道:“去将那个叫细柳的叫过来。”

    卫伶挠头,不知主子怎么今日忽然热衷起吓唬这些小公子们来了。

    细柳和付皎然算是这几人中最好拿捏的两个了,一个性子软弱,一个脑子蠢,套起话来几乎不费什么功夫,卫绡手中的匕首都未出鞘,一个两个便都吓得梨花带雨,恨不得将一切和盘而出,临了还感激涕零。

    “卫家向来只听皇命,若有人在背后嚼皇室中人的舌根,便也是在打卫某的脸,若再被我听到,可不会像这次一样一笑置之了。”细柳走前,卫绡似笑非笑地警告道。

    纤弱的小公子吓得话都说不清,只抿着嘴频频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才慌慌张张磕磕绊绊地离开了柴房。

    “主子,还叫吗?”送细柳回房后,卫伶又接送了几人,来回跑了几趟后方气息不匀地问道。

    “去叫余袅袅吧。”卫绡喝了口茶水,淡淡吩咐道。

    余袅袅是这一群人里的聪明人,但再聪明也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闺中男子,有些事还是要敲打敲打,省得他聪明反被聪明误。

    余袅袅来时,倒显得比前几个冷静一些,哪怕卫绡问话,也仍能强装镇定。

    “余公子是聪明人,卫某也不藏着掖着了。方才卫某提问了几位公子,其中有几人坦诚告诉卫某,余公子似乎午间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卫绡双手交握,眼中饶有趣味地盯着余袅袅脸上的表情。

    余袅袅脸上有一阵慌乱,但很快强装镇定,轻曼着嗓音行礼带着哭腔说道:“是袅袅失言了,袅袅任小将军责罚,只请小将军不要告诉母亲和凤后。”

    “我还未说是何失言,余公子这么快便承认了吗?”卫绡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袅袅信服将军,既然小将军已判认为失言,袅袅自然认罪。”余袅袅半跪身行礼,伏顺道。

    卫家清名在外,小将军若果真想奏一本,以其他几人的证言完全足矣,不必再单独请他来问讯,既然有意提前叫他,恐怕是想敲打他日后不要口出妄言。

    倒是比想象得更聪明,卫绡扶他起来,又问道:“余公子就不想知道是哪几个人将你出卖了?”

    余袅袅不用想也知道,身边这几人不过是些眼皮子浅的废物,遇大事沉不住气,今日之事他毫不意外,可为了在京中的人脉还是要多加忍耐。

    “过去了便过去,是袅袅自己错了,其他几位公子的如实相告也正给了袅袅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余袅袅摇摇头,咬唇说道。

    好像一张面具戴在脸上,卫绡深沉的目光看透一切,就势顺着他说道:“余公子年纪尚小,有时口无遮拦在所难免,只是日后要万分小心,有关七皇子的风言风语,还是不要妄言的好。”

    余袅袅手指攥紧袖口,心中闪过一抹嫉恨,成白玉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总是有人偏袒他,如今自己就连在背后议论两句也说不得了吗?

    “是,袅袅知晓。”余袅袅抿唇小意道。

    卫伶按规矩送余袅袅回了房,自己转身又回来,忍耐不住同主子讲道:“少家主,您这一天快将京中名门的小公子得罪光了,这日后若要求亲可就难了。”

    “你不是知道我与七皇子的事,我还求什么亲?”卫绡将匕首妥善收回腰间,斜睨她。

    “京中的权贵女子哪有只娶一人的,您娶了七皇子做正夫,还得再娶几门妾室呢。”卫伶说得理所当然。

    卫绡命她小心火苗,收了烛台,方淡淡说道,“你还小,识不清人。若是有一日卫家倒了,方才踏进这门中的男子里,恐怕没有一个能与我共进退到最后……除了成白玉。”

    “这京中的男子,就属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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