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攻心
柯曜只往后睨了一眼，会过意来。
可他来这映月宫，本就没存着其他的心思啊？
况且，夜已深了，他今儿这走了那么多步子，也确实乏了，既然事情都安排妥当，就不想再应付无关人员了，想早点回养心殿歇着。
“嗯，确实夜已深了，这估摸着该接近子时了吧？那朕就不打扰爱妃了，早些歇着，过些日子，朕再来看你。”说着，仍要往外走。
“皇上……”这下，饶是稳重绿茶如孙绮云，也是端不住了。
她得留下他呀，不然怎么把姜梓兮那字条合情合理地呈给他呢？
原本她计划得好好的，先跟柯曜云雨一夜之后，第二天，趁着他未起床前，再同他温存撒娇一回，床弟之间，再佯装想起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儿，拿出来给他一起研究研究。
毕竟，姜梓兮那字条上的内容，倒是挺稀奇的，不说那图画得稀奇古怪的吧，就那字，也是认识一大半，不认识一小半的。
姜梓兮有个习惯，除了卖给茶楼的话本子外，自己看的东西，那是繁体字夹杂着简体字的，尤其是有些繁体字笔顺太过复杂的，她都会用简体字代替。
一来为了省事，二来嘛，也免得人家逮着机会模仿陷害，相当于加了密。
她假装捡到字条又看不明白，请英明神武的皇上帮她答疑解惑，这总可以吧？
只是，皇上看到那字条的字迹，以及上面的内容，还有没有心思给她答疑解惑，这她就不保证了……
可……，这会儿，皇帝都不同她睡，她该如何跟他撒娇，请他答疑解惑？
这可真真愁死人了。
“朕近日都未休息好，今日忙活这一圈，也着实累了，爱妃莫要再留，朕答应你，改日再来看你，如何？”柯曜懒得再跟她虚与委蛇，说得也很是直白。
孙绮云情知，这下要再留住柯曜怕是难了，脑子里光速运转着，要如何将字条拿给他呢？
如若错过这个机会，下次再见陛下，怕是要猴年马月了。
有了……
“皇上请稍等”孙绮云快步行至一个架子前，翻出个精致的小盒子。
慌忙将袖中字条塞进了那小盒子的表层。
“嫔妾听闻您近日休息不好，刚巧嫔妾这新制了一些安神香，陛下要是不嫌弃，就带回去点着，应能让陛下睡得安稳些。”
虽然知道自己睡不好，是由心绪所致，跟外在无关，但盛情难却，柯曜还是决定收下来：“如此，甚好，那朕就谢谢爱妃的体贴了”说罢，接过盒子，习惯性地打开。
却看到表面有一张被折叠得很是整齐的字条，柯曜好奇拿起：“咦，这是什么？”
孙绮云一看，状似懊恼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呀，瞧嫔妾这记性！
今日黄昏，嫔妾不是去御花园赏合欢花了嘛，恰巧碰到了曹姐姐和姜姐姐也在那儿。
回来路上，因嫔妾位份低一些，就自觉跟在了她们后面，渐渐离得远了些。
却捡了这张字条，也不知是她们哪一个的，想要再去寻她们时，已不见人影。
那时候天色已晚，嫔妾又不知这字条具体谁的，就想着先带回来，待明日找个合适得时机再去还她们呢。
这刚才制好了香，迷糊之间，竟将字条随意放在了这个盒子里。
得亏皇上瞧见了，不然明日嫔妾还不知去哪寻呢。
皇上这就给嫔妾吧，嫔妾明日去霁月宫和皓月宫走一趟，再问问两位姐姐，看是她们哪一位的。”说着，她就伸出了手，作势要拿回字条。
“等等”柯曜闻言“她们的字，朕倒是认得，不如，让朕帮你看看是谁的，也免得你明天多跑一趟。”
“如此，那自是再好不过了”孙绮云闻言，佯装欣喜。
柯曜将那字条缓缓展开，只一眼，就认出了那字是谁的。
姜梓兮肚里才华是有的，只这笔字……，用惯硬笔的手，再去拿毛笔写，那字就显得有点没那么优美了，看是能看，就是不好看！
但却有她的独特性，一般人很难模仿。
再加上她那天马行空的排版，文字之间，还夹杂着一些不认识的符号。
这不是姜梓兮的，还能是谁的？
一开始，柯曜还被她那笔字给逗笑摇头了。
只是，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脸色渐沉。
盯着那几个字来回良久，那目光如炬，像是要将那薄纸给穿透，周身却好似裹了一层寒气，让近在咫尺的孙绮云，竟冷得想打哆嗦。
难怪，难怪！
每次跟他……，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好像每一次，都是他在勉强她。
“不要动心，不要动心！！！”
八个大字，三个感叹号，触目惊心！
原来，那小女子，她竟是没有心的嘛？！
既然不愿意，又为何来撩拨？！
感觉心里，有某一处像是要裂开，又像是被人撕扯下了一大块，揉碎了在地上狠狠地踩过，血肉模糊……
将字条揉成一团，脸色变得黑青……
看到柯曜的这一反应，孙绮云内心是狂喜的，只不过脸上嘛，现满脸担忧之色：“皇上，认出是谁的了吗？可是有什么不妥？
不然还是还给嫔妾，让嫔妾自己去寻主人的好，皇上日理万机，就不麻烦您了。”
“朕，知道是谁的了，朕来处理，你不用管了……”柯曜握紧拳头，额头青筋暴起，浑身忍不住有了一丝颤抖，说着，晃了晃身子，大步迈出了映月宫。
此时的王德福，肯定不会想到柯曜这会儿还会出来，正靠在椅子上，小鸡啄米似的打着盹呢。
“王德福”柯曜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有掩饰不住的怒气。
“去霁月宫”他走得很急，步子不稳，有些踉跄。
“是”王德福一个快步行至跟前，搀扶起他“咋的啦，咋的啦，皇上，您可不要吓唬奴才，刚不还好好的嘛？”
“不要多问”柯曜显是已气急，这会儿气息极为不稳，也毫无心思作答，只想快些见到那无心之人，确认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她的？
她，到底有没有心？
……
看着映月宫的宫门缓缓关上，此时的孙绮云，脸上却有止不住的笑意。
那笑意森冷，带着深深的憎恶，和奸计得逞的快|感：“哈哈哈哈，杀人诛心！
竟敢玩弄天子的感情，姜梓兮，这回，看你还如何逃得过，这雷霆震怒！”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