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同病相怜
对于梅的提议，兰竹菊都用力的点头。
时云暗想，人多力量大，鬼多也同样。让它们跟着眼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提醒道，“跟着我可以，不过你们挣到钱了，要如约去投胎。”
梅连忙说，“放心吧。不过你要去哪里？”
问完又补充，“去哪里都可以，反正我们都跟着你。”
说到去哪里，时云没能坚定的说出目的地，他和金晴雅的距离产生不了美，只产生了冷漠，也许男女只有多上几次床才能真正的消除隔阂。所以这只是一场平凡的旅途，没有所谓的双向奔赴，当然这是修饰的说法，事实上只是避风头，和躲债是一样的。有目的地那才能叫旅途，漫无目的最多叫飘荡，但这也无妨，太早知道终点，只会让人无心看风景。时云摇了摇头，甩开乱思，说，“你们能不能变幻个好看点的模样？”
梅说，“对不起，我忘了，不过你喜欢哪种类型的？”
“什么样的都可以，走吧。”
临走梅指着地上昏死的美女说，“她怎么办？”
时云想了想，说，“不要紧，她只不过吐昏过去了而已，过一会自己就醒了。”
梅说，“要不带上她一起？”
时云说，“同行是冤家，带着他干什么？”
梅说，“同病相怜嘛，我看她也有梅毒。”
。。。。
就这样，一人四鬼重新上路。时云无聊的开着车，把车速放的很慢。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竹搭话道，“小道长，你说下面借贷中心在招人，难道你去过？”
时云靠在座位上慵懒的扶着方向盘说，“别这么叫我，显得我很无欲无求。阴间我的确去过。”
竹换上了崇拜的眼神，说，“哦，老板，我都没去过，你居然去过。”
时云问，“你死了多久了？居然没去过，下次投胎前，可以先转一转。”
“还有我不是老板，我有名字的，叫时云。”
竹叹了口气，说，“哪有闲心转一转，我连老家都很久没回去过了。”
时云问，“你老家在哪里？”
竹的目光变得深远，仿佛在回忆自己的家乡，虽然那是一个记忆模糊的地方，但似乎藏着许多美好，她的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了笑容，在变幻成美女后看起来有些动人。
时云侧脸看着坐在副驾驶的竹，说，“看起来你是真的很久很久没回去了。”
竹回过神来，说，“我十九岁就出来了，离开家乡到上海来读大学，自从踏进了上海的土地，一切都慢慢的变了，变得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等我回过神来想远离这里的时候，已经深陷其中，就像是套上了枷锁难以挣脱。当然后来也换过几个城市，但都是附近的，你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待太久。”
时云说，“你的意思是上海改变了你，但你如果能够坚持初心，又怎么能改变得了你。”
竹怨恨的看了一眼时云说，“这种大道理我听够了，你没完全理解我的意思，你听我说下去，我觉得改变我的，不是上海，不是生活，更不是卑微，也许是理想才真正改变了我，这可笑的理想。”
时云问，“那你有什么理想？”
竹沉默了一会，看着车窗外快速后退的景色突然说，“你这车是保时洁吧？”
时云点了点头。
竹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不懂车，但我知道保时洁很贵，我上学那会就发现每到周末，都会有很多保时洁停在门口。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保时洁很贵，只是好奇为什么每到周末就会有那么多五颜六色保时洁一同出现。我同桌告诉我，那些开车的都是来接女儿的。我不太相信，问为什么上车的都是女生，难道保时洁不能接儿子吗？我同桌说，你傻啊？那些都是干女儿，有钱人包养的干女儿，你知道这种五颜六色的车多少钱吗？很贵的。”
其他几个人都昏昏欲睡，只有竹越说越起劲。
“所以当时我就在想，要找个开保时洁的男朋友。后来我真就找到了一个开保时洁的。。。”
时云冷笑，插话说，“你这不是理想，是虚荣。”
竹没有不悦，只是很有倾欲，“你听我说完，找开保时洁的男朋友当然不是理想。我大学学的是设计，当我第一次看见保时洁，我就觉得很美，说它是艺术品这种词汇可能很俗，但我觉得这车确实设计的很出彩。你知道设计不能完全靠凭空想象，需要灵感和实际的完美结合，这就意味着我需要一台保时洁才能设计出比它更美更贵的车来。”
时云说，“我总觉得你说的因为并不能成为你的所以。就好比因为我十八岁了所以我要吃饭一样令人难以理解。”
竹有些急，说，“你根本就不懂理想，为了设计，我找个有车的男朋友怎么了？这叫为理想献身，反正男朋友都要找的，还不如找个可以更接近我理想一点的。所以我找了个开保时洁的男朋友，我和别的女同学一样在周末坐进保时洁的时候，我又觉得我和她们是不一样的。她们只讲钱，我又不图钱，我只想好好的设计出一个作品，得个什么红点奖金马奖的，在灯光闪耀下，完成我的理想。”
时云说，“就算这是你的理想，那么它改变了你什么？”
竹继续说，“改变了什么？没多久我的确找了个开保时洁的男朋友，可惜的是他不仅开保时洁，还开桑拿城，不仅要我做他女朋友，还要我做他桑拿城的头牌。”
时云问，“后来呢？”
竹说，“后来我就做了头牌，买了保时洁，但没有设计出什么作品来，因为我放弃设计了，放弃理想了，理想是最高贵的东西，轻易不要触碰，它不是我们这种人可以有的。”
时云说，“所以还是因为你自己没有坚持初心，跟理想没关系。”
竹怨恨道，“和你说了你也不能理解我，不和你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