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阴谋之始
这几天过得颇为平静。
除了李渐鸿时不时喝的酩酊大醉，抱着马桶吐起来没完。
等果小凡习惯了每天先和崔律师通电话，然后去福冈的办公地点处理相关事宜，又开始不断的查日本的相关法律，因为和岛村的官司，很快就要开打了。
孟光宇来过一次电话，告诉果小凡，他们找到了那个出现在于欣欣车祸现场，也出现在乔泽死亡现场的人，不过不巧的是，这个人已经被发现死在自己家的车库里，死因是心脏病突发。
疑点重重。
孟光宇不能透露给她太多信息，但是最后留给她这四个字。
周末，崔律师休息。
果小凡也不需要去公司处理事情，就干脆在宾馆里泡了个温泉，然后坐在大厅的咖啡座里喝矿泉水。她不喜欢咖啡那种凝聚于舌尖的苦，却对香味有独特的嗜好。于是自己喝矿泉水，蹭别人的咖啡香气来闻。
这几天一直没怎么露面的李卓潆打着哈欠从屋子里出来，看见她在大厅，就也坐了个过来，并且点了一杯咖啡。
这大概是她知道果小凡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后，第一次和她坐这么近。一双惺忪的睡眼还没有完全睁开，闹着一脑袋乱发问：“小凡姐，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果小凡摇了摇头，继续喝自己的矿泉水：“没有，我打算待会儿回屋补觉。”
李卓潆听她说完，就把咖啡杯放下，招手让她靠近，然后带着狡黠的笑容问：“你不会又偷偷去和那个花样美男约会吧？”
“哪里有花样美男？”果小凡四处张望。
“哎呀，这个。”说着，李卓潆就两只手作出握摩托车车把的样子，嘴里还模仿着摩托车发动的声音。
“你是说元啊。”果小凡反应过来：“最近没有联系。他忙着打零工，赚钱开修车铺子呢。”
“真有理想。”
李卓潆用手沾着咖啡在桌子上瞎划拉：“我也闲着无聊。哎，不如我们两个去逛街？”
“逛街？”果小凡笑着摇头：“算了吧。和我逛街，你能急坏了。我从来只看不买的。”
“为什么？”
“没钱。”果小凡耸了耸肩：“我可不像你，从小不愁吃穿的。我从小就学会一分钱掰开当两半儿花了。大学时候和室友去逛街，你知道她们怎么说我吗？她们说和男生去还能看见他们买瓶矿泉水，可我连水都自己带。”
果小凡说着，自嘲般笑着，带着几分无奈。
“姐，你受苦了。”李卓潆抱歉的伸过手，盖在她的手背上，安慰道：“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可有我这个妹妹啊。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果小凡大受感动，因为从小到大，除了爷爷，她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宠爱。眼前的李卓潆虽然比自己还小上那么几岁，但却让她感觉到了被宠的感觉。
“好了，姐，走吧！”
不等她拒绝，李卓潆已经拉着她的手从咖啡座跑了出来：“我们先去换衣服，半个小时后，在门口集合！”
半个小时后，果小凡来到了门口和他们汇合。
听说要出去光光，霍宁把昨天喝成烂泥的李渐鸿扔在了房间跑了出来，这几天他光陪着醉鬼了，早就憋坏了。而费云琅则当仁不让的成为了李卓潆逛街的小跟班。
四个人去往博多的购物中心。
逛了整整一天，李卓潆买了不少化妆品。当然，她每次都不忘帮小凡挑上一份。霍宁也买了一套化妆品和两条女孩穿的裙子，自然是给老婆孩子的。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对家人那是真的好。
三个人都大包小包的提溜着，远看着费云琅手里只拿了一瓶水四处闲逛，李卓潆想起来果小凡早上的话，不由的取笑其费云琅：“云琅哥，你还真是直男。逛街只买矿泉水不说，连我们的都不买吗？”
果小凡和霍宁也跟着笑。费云琅要转身去买水，但李卓潆不依不饶：“不行，你要请我们吃冰激凌！”
几个人笑着闹着往卖冰激凌的店走去。
狭窄拥挤的步行街尽头，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
四五个身穿夹克的男人在人群中穿梭着奔跑，不时的碰到行人，而他们身后不远处，几个身穿便服的警察正在追赶他们。
一个警察一边跑，一边拉开外面便衣的拉锁，露出警服。
前面奔跑的人，在岔路口四散而去，只有带着鸭舌帽的人冲着果小凡他们的方向跑来。
果小凡听到身后的骚乱，回头时，突然被一个男人撞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那人却一把抓住了瘦小的李卓潆，把一把刀子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费云琅想救李卓潆，已经来不及了。
随即，警察也跑到了切近，但看到男人手中有人质，也不敢上前。
看着警察的手势和那男人的气焰，就算不懂日语也能明白，他是想以李卓潆为要挟，让警察后退。
李卓潆吓的腿都软了，身子不敢动，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最终不停的小声呼唤：“云琅哥小凡姐救我我怕我怕”
夹克男用日语喊了一句：“闭嘴！”
李卓潆不敢说话了，豆大的泪水却接连不断的掉了下来。
警察不肯后退，一个躲到人群后面打电话，另一个则试图和夹克男交流。
看到李卓潆求救的眼神，想到她白日里放在自己手背上的小手，果小凡的心头一阵绞动，她可是自己的妹妹啊。
几乎实在一瞬间，她打定了主意，上前一步，对那男人用日语喊道：“交换！”
她能说出来的日语词汇不多，还都不成句，大都是这几天突击学的。
李卓潆听到，眼泪哗的一下子流了出来，嘴里喊着：“姐不姐”
果小凡的眼睛也湿润了。那一瞬，她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的二十多年，想到了爷爷，想到了李饶钧，也想到了费云琅。
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从小没有得到过太多的爱，所以才会倍加珍惜。仅仅几句暖心的话，一个亲昵的动作，她就愿意涌泉相报。
她走向了那个男人，高举着双手证明自己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并且用日语喊着：“她,生病，死了，你什么也得不到。”
那男人似乎听明白了，但却不知道，这是一个谎言。
看着她走进了，并且自愿背对着男人，扬起了脖子。
“小凡。”
费云琅低沉的声音，欲言又止。
男人只用了一秒，拉过果小凡，推开李卓潆。不过刀子直接划过了果小凡的胳膊，她还没感觉到疼痛，就已经感觉到有一股热乎乎的暖流打湿了衬衫的袖子--是血。
围观的众人尖叫，李卓潆哭着把脸埋进了费云琅的胸膛。
男人问警察要一辆车，他要离开这里。他答应离开这里就放了人质。
警察犹豫不决，霍宁急的四处找砖头。
也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又是一阵骚动。看来是夹克男的同伙在闹事情。
人群里有人喊：“有枪！快散开！”
混乱里，费云琅被人群拥挤到一侧。
绊倒后，李卓潆还压到了他的身上。等他好不容易从人群中站起来，把李卓潆交给霍宁，却发现那男人已经带着果小凡上了一辆车。
那男人从车窗里露出来一张脸，鸭舌帽已经摘掉。
板儿寸的发型，额角有一块和费云琅一样的刺青。
费云琅的心一沉，他认出了那张脸。
男人露出了阴森的笑容，甚至还冲他挑衅一般地勾了勾手指，费云琅瞬间被激怒了。他飞身追了上去，但就算是健全人的腿也不可能跑过汽车，更何况是他那残缺的双腿呢？
很快，汽车就消失在了马路上。
费云琅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停车场，发动车子开了出去。他找不到刚才的车，就在马路上没命的狂奔。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费云琅接通了，里面传来了夹克男的声音：“呵呵，费云琅，好久不见啊。”
“万林山，你终于肯露面了。”费云琅紧握方向盘，眼睛里是无尽的怒火。
“是啊，看来你还记得老朋友啊。”万林山在电话里阴森的笑：“没想到吧，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你想做什么？！”
“你来河边找我，我告诉你。哦，对了，一定要来哦，别忘了，车上是你最爱的女人。”
紧接着，刀子划破皮肉的声音传来，果小凡疼的一声闷哼。她倔强的不肯因为疼痛而大叫，惹恼了万林山，紧接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声传来。
“别动她！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费云琅怒吼道。
“好啊，费队长，你来啊，我等你来！”
电话挂断，费云琅狠狠地捶打着方向盘，汽车喇叭声不断的划破夜空。车子驶入匝道，在发动机激烈的轰鸣中，进入了河边的高速路。
旧时恩怨从头起，为什么万林山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这绝地不是巧合，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