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只能求问心无愧吧
“我刚一进门，就有人给我脑袋上来了一下子！我晕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
李渐鸿的内心早就崩溃，一副想出去找人拼命，但又找不到人的样子。
“我早知道他们不会罢休。”
费云琅绕开果小凡伸过来的手，把照片和勒索信塞进口袋：“别看了，不适合你们女孩子看。”
果小凡愤愤道：“太卑鄙了，拍裸照勒索，这么卑鄙的手段都用，还特么用男人！”
李渐鸿快哭了：“果小凡！你特么给老子闭嘴！”
“信上说，如果钱在今天傍晚进不了他们的指定账户，那么明天早上，中国籍男子，山岳集团老板，对日本男子猥亵凌辱的新闻，就会占据《福冈时报》的头版。”
费云琅举棋不定：“还没有其他办法？”
“给钱！快给钱！”李渐鸿见他犹豫，一张脸气到扭曲：“难道要老子身败名裂吗？”
果小凡帮助李饶钧查过山岳的账，知道其中大笔资金不见了踪迹，这恐怕也是丽莎的杰作。
被丽莎迷的五迷三道的李渐鸿，其实早就成了案板上的鱼。
果小凡带着几分怜悯看着李渐鸿，心想你若平时小心一些，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
“小凡，”费云琅碰了碰他：“我们只有三千万。”
果小凡摇了摇头：“一分钱不能给！”
“你！”
李渐鸿差点跳起来咬她：“我好歹也是你哥，你怎么能这样做？”
“你如何能保证，一亿之后，没有两亿？而且就算给了钱，照片就一定不会发吗？”
果小凡目光坚定：“这种卑鄙的勒索手段，只有小孩子才会用。”
“那你说怎么办？”
果小凡说的不无道理，李渐鸿不得不承认，她的怀疑是有道理的。
她问费云琅：“给我们的账户，是个人的？还是岛村的？”
费云琅查了一下告诉她：“是岛村的。”
“那就告诉岛村，打他们公司的电话，现在山岳和岛村的项目负责人是我，他们想公开李渐鸿的丑闻，跟我没有关系。他们随便。”
“可是，我是你哥！”
李渐鸿气急败坏。
“谁知道？”
果小凡反过来问他。
对啊，谁知道呢？
这是一招险棋，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岛村和丽莎，明显是想在榨干李家金钱的基础上，再让李渐鸿身败名裂。
如果此刻告诉他们，山岳的负责人换了，要想打钱，需要找果小凡。而果小凡要表现的，是六亲不认的态度。你们要公开丑闻，随便，反正李渐鸿已经退出了。
“我们还要告诉岛村，如果他们还拿李渐鸿的事情要挟山岳，不管提什么条件，我们都会走法律程序。”
这是一场博弈，岛村自以为吃定了李渐鸿，突然来一场走马换将，让岛村的计划落空，或许是最好的方法。
如果岛村最终撕破脸，那么久只能拼着李渐鸿的脸面，来换取山岳和李家的存亡。
李渐鸿咬着牙，指着果小凡：“果小凡，你太狠了。”
果小凡受够了他的指责，从观澜别舍到温泉宾馆，他一路摔摔打打，她却一直忍气吞声。
如今她是在想办法救他，他还这样不知好歹。
果小凡绕过费云琅，一个箭步冲过去，薅住了他的领子，直视他的双眼，回敬他的咬牙切齿：“李渐鸿，你给我听好了！如果给他们钱，你保不住任何东西！你的名誉，钱财，什么都会不复存在。我是在救你！你那些肮脏的照片传出去，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遗忘，而且还可以通过国内的公关团队进行辟谣，保住你在国内的声誉。你要想想明白！”
片刻之后，李渐鸿如泄了气的皮球，歪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眼神空洞洞的望着天花板。
“小凡是在救你，她已经把自己暴露在了岛村和丽莎的目标里。”
果小凡离开房间之后，费云琅耐心的对李渐鸿说：“至于他们手里的那些照片，我会想办法弄到手，不让他们拿这个威胁你。”
李渐鸿看着费云琅，颤抖的抱住了他的胳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的像个孩子。
果小凡路过李卓滢的房间，李卓滢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呯”的关上了门。
走廊窗边喝饮料的霍宁十分同情她：“大侄女，人有时候，无愧于心就好了。”
“谢谢。”
果小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费云琅把山岳集团董事会的委任函，发到了岛村的公共邮箱，而且非常明确的告诉他们，从那一刻起，如果山岳的任何人受到威胁，那么山岳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几乎在同时，山岳集团福冈分公司的代理律师，把律师函发到了岛村。清楚的罗列了岛村单方面毁约，把地皮又卖给樱田的种种不当行为。
第二天的早上，果小凡提心吊胆的到宾馆的大厅拿了一份早报，打开的一瞬间松了一口气：上面是某个女明星和已婚人士的绯闻。
李渐鸿得救了，对她却没有丝毫感激，她却成了众叛亲离的对象。
她换了一身西装，接下来要去山岳的福冈分公司，扮演一个“铁血代理人”的角色。
分公司不过是一个容纳十几个人的格子间，人去楼空，空气里都有一种冷清。
没什么好看的，转而去樱田谈判吧。
樱田的总部位于博多的西南，一处五层的办公楼，后面还有个停车的院子。
相对于山岳的排场，这里显得寒酸又局促，看并不影响它在当地的影响力。
和果小凡同行的，是律师崔明悦和费云琅。他们提前约了樱田的老总。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日本老头，瘦巴巴的，见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带着微笑鞠躬。
但在一整个商谈过程，他却从未对岛村项目做出过让步。
一直在说：“是吗？是这样吗？那我要好好确认一下。”
或者是“哦，这个事情，应该和岛村的人来谈吧。”
日本人的推诿，果小凡这是第一次领教，幸亏崔明悦有这一类案件的经验，并且日语流利，对老爷子说：“我们非常明白，在这件事情上 樱田也是受害方。只是目前这块地皮在山岳的名下，属于山岳的资产，在手续彻底办理清楚之前，请暂停这块地皮上的一切操作。”
这是一个十分合理的要求，最终，樱田同意了。
“太感谢了。”博多的高级日料店里，果小凡由衷的对崔明悦表示感谢。
这个小个子戴眼镜的女人，虽然四十几岁，在工作之外却像小姑娘一样，吃饭的时候开心的说个不停。
“唉，福冈分公司的事情能有个说法太好了。”她一边大口喝着啤酒一边说：“我在日本做律师这么多年，头一次见这么欺负人的。当年山岳竞拍这块地，投入好大啊。可拍到了以后，竟然什么都没有做。我本来还想着，山岳在这里长期发展的话，我可以接到一个大单呢。李老板的秘书突然告诉我，不需要我了。唉，我当时以为你们聘了别的律师，直到山岳的秘书室又联系到我，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果小凡点点头，对她今日的相助再次表示感谢：“那以后山岳的事情，还需要崔律师您多费心。”
“没问题，没问题。”
崔明悦喝的高兴了，瓜子脸红红的，开始八卦：“对啊，丽莎呢？是不是嫁到李家当少奶奶，所以不用出来工作了？”
果小凡和费云琅面面相觑，没想到崔明悦会这么问。
“怎么？不是吗？”
崔明悦见二人的表情，知道自己猜错了，忙捂着嘴笑道：“我就随口一问，这还是当时丽莎自己告诉我的呢。”
“她，跳槽了。”
果小凡的回答简明扼要。
从崔明悦的话里可以看出来，李渐鸿时代的山岳，实际的操控者是丽莎。
“原来是这样啊。”
崔明悦显示出惊讶的样子：“真没想到呢。我才在医院里见过他们两个，好像是看男科呢。当时丽莎的说法是，他们打算结婚要孩子呢。我当时还给了他们祝福。”
果小凡赔笑着，对这种八卦不置可否。但她却想起了欣姐在病床上的“疯话”。
一个可怕的年头从心中升起，丽莎可能真的连李渐鸿的身体也没有放过。
金钱，名誉，健康。
如果这些都不复存在了，整个人也会被彻底的毁掉了。
果小凡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言其他：“崔姐，您看，我刚到日本，工作方面还需要人帮助。有没有人才帮我推荐一下，能做内勤就可以的。”
“需要几个人？”
“三个人就够了。”果小凡道:“一个财务的，一个负责内勤，另外一个希望能处理和岛村的项目，也就足够了。”
崔明悦满口答应：“我有个中介事务所的老乡，我明天让他推几份简历过来！”
这一日的行程还算顺利，只是和岛村的官司，要提上日程了。
果小凡心里想着要把岛村在背后的小动作逼到明面上来，但她却没有想到，另有一股暗流涌动，她已经毫无退路的被逼到了风口浪尖上。
而这一次，对方想要的，是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