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突如其来的委托函
果小凡和费云琅达成了一致，但首先要找到李渐鸿拿到和岛村的合同。
李渐鸿拒不配合，即使两个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个一直就很自大的家伙，却对他们的计划嗤之以鼻。
“你们两个，一个管家，一个保姆。”
看二人不高兴了，他又十分照顾二人情绪的补充道：“当然，虽然是管家却和我情同兄弟，虽然是保姆真身却是我的亲妹子。”
接下来双手一摊，转折就来了：“但是商务上的事情，还是我的经验丰富。毕竟我掌管山岳也有七八年了。要是拿着合同就能把这两个家伙拍扁，我不早就做了，还用等到今天吗？”
李渐鸿的反应，一点也没有超出果小凡和费云琅的预料。两个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但彼此之间已经有了默契，看来要想按照这个计划试试，首先得让李渐鸿和他们统一战线。
李渐鸿对二人做了个拜拜的动作，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房间，走廊里传来他大大咧咧阴阳怪气的喊声：“小舅，咱俩吃回转寿司去啊！”
霍宁蹭的一下窜了出来，乐呵呵的跟着李渐鸿出去了。
“看来，得先搞定他。”
费云琅向果小凡伸出一只手：“我们要不要也去吃回转寿司？”
果小凡毫无兴趣，摇了摇头。她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把乔泽的事情查清楚，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想做。
平静的上午，果小凡在温泉宾馆外的樱花大道上漫步。这些樱花昨天还是花骨朵，却在一夜之间绽放开来，似乎在提醒着她，时间再一丝一毫的流逝。
温暖的阳光穿过花瓣落在地面上，照耀着每一个行人的脸庞和身上。
她手腕子上，挂着乔泽送给她的时来运转，只是他没有机会亲手给她带上了。
人生本就不长，但却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亲手扼杀别人的性命，剥夺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权利。而杀人者却能逍遥法外？
果小凡越想，越觉得心痛。
“你可以先拿我的钱去用，这虽然是我娶老婆的本钱。但我有个好主意，钱给你用，你和我结婚，这样我们两个都不亏。”
这样的话，乔泽说过好多次。那个时候听到他一说这话，她就想逃。如今想起来，浮上心头的却是无限悲凉。
不行啊，不能放弃。
她鼓励自己，用一根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
也就在那一瞬，她想到了，不是还有李饶钧吗？
这是一条她极不愿意走的路，里面纠缠着幼时被遗弃的怨恨，长大后被设计成为李家保姆的不快，还有李渐鸿歇斯底里的闹腾和霍金秀优雅无声的拿捏哪里有亲情？她在这个故事里，仅仅是李饶钧和初恋的替身生下的女儿，就像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丝毫没有选择的余地。
但，在为乔泽报仇和自己那点可怜的脸面面前，她还是选择了前者。
电话打过去，她连呼吸都跟着紧张起来，在等待接听的时间里，从心提到嗓子眼，到不知所措，她只能想办法把目光放在眼前的一朵樱花上，通过数上面的花瓣，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一片，两片，三片”
终于，电话接通了。
李渐鸿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一声简单的“喂”里，充斥着谦卑，苍老，甚至小心翼翼。
“小凡啊，”李渐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很亲切，他似乎特别担心自己会吓走了果小凡：“孩子，你终于打电话了。我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你怎么不回我呢？”
“我”果小凡没办法解释，她是故意不想看得。也就在那一瞬间，她恢复了理智：“李老，我知道我说这话有些不合适。但是我有一个计划。”
她尽量简单明了的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电话那头的李饶钧一直都是“嗯嗯嗯”的表示赞同，仿佛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李老，”果小凡最后申明：“我现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丽莎如今不见了踪影，只有找到岛村才能找到他。而让我们安全和找到岛村最好的办法，是把事情公诉媒体，放在明面上。最好是让樱田放弃合作，这样山岳还有机会喘息。”
李饶钧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在果小凡以为一切可能并不顺利的时候，他问了一个问题：“小凡，这是你自己的想法？”
“是我和云琅商量出来的。”她如实回答：“李渐鸿不肯配合，我才来给您打电话。”
“好，”李饶钧语气十分欣喜，甚至还长舒了一口气，“好，太好了。我们两个的想法竟然不谋而合。你们想的太对了，这不光是为了你们，山岳还有可能因此拿回拿块地，获得喘息的机会。你找个地方，我让人找到合同，传真给你。”
末了，他说了一句：“我老了，未来的事情，还要让你们年轻人去处理。孩子，有什么事情，有什么需要，一定给我打电话。”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当天下午，利用温泉宾馆的传真机收到了传真。
和传真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份委托函：兹委托果小凡女士，为山岳集团福冈分公司负责人，全权处理与岛村的合同事宜。
果小凡捏着那一纸委托函，终于明白了李饶钧话里的意思。
“这算什么意思？扔给我一个烫手山芋。”
她有些生气，李饶钧太狡猾了吧。那么慈祥的声音，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这件事情丢给了他。
费云琅眉头紧皱着，看果小凡这副模样，他心中也很难受。她被推倒了风口浪尖，李饶钧到底有几层意思在里面，他也猜不透。
不过有件事情他是明白的。
“小凡，”他解释道：“如果没有这张委托函，你觉得樱田会相信你吗？”
果小凡一愣，对啊，费云琅说得对。
有句古语叫“名不正言不顺”，如果她不是山岳的代表，怎么让樱田相信？又如何去跟樱田谈？难不成要和樱田说，“我是李家的住家保姆”，或者“我是李家的私生女”吗？
这张纸还是有用的，她强忍着想撕了它的心情，把它收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文件夹里，但又开始犯愁，如何和李渐鸿说这件事。
这不直接把他给顶替了？
而几乎在同时，正在带着霍宁玩赌博机的李渐鸿，收到了山岳集团秘书室的通知，董事会决定把福冈的事情，交给果小凡处理。
“老头子在搞什么？！”
李渐鸿几乎是瞬间就爆炸了，对着面前的赌博机一阵拳打脚踢。不寻常的声音引来了游戏厅的管理人员。
他们对李渐鸿的行为非常不满，咿哩哇啦说了一句。李渐鸿哪里听得懂，直接用英语骂出了脏口。
紧接着，只听隔着三四个机位，一个长相凶狠的日本男人大骂了一声站了起来，几步窜过来，揪住李渐鸿的领子就把他整个人扔扫了一边。
李渐鸿再爬起来，嘴角破了，呼呼流血。
他被打懵了，摸了一下嘴角，看到手上的血迹才反应过来，拽去一旁的一个凳子就丢了过去。
那日本男人歪头躲过。
但立刻，十几个人站在了那个男的身后，手里都拿着棒球棍，一个个凶神恶煞。
“跑，跑啊！不跑等死啊！”
霍宁推着李渐鸿，两个人慌不择路的跑出了游戏厅。
那些人那里肯罢休，又追着他们跑了好几条街。
两个人的运气不错，不远的天神主干道上，一个慢吞吞的队伍走来，为首的女子穿着日式和服，头带巨大的假发，脚下蹬着二十厘米的厚底木屐，在两个日本男人的搀扶下，一步一晃的走来。身后跟着一群类似打扮的女人。
是日本的花魁表演。
李渐鸿和霍宁窜入人群，很快越过了花魁队伍，消失不见。
而那群追赶的日本人，不敢贸然冲散花魁队伍，只能换了一条路绕行去追。
人群中扶着膝盖大喘气的霍宁，像一跳跑了很远路的大口喘的呼哧呼哧作响，半天才吐出一句：“这群女的演什么呢？聊斋吗？”
“那是花魁，青楼头牌，人家在表演风情万种。”李渐鸿不忘奚落他：“土老冒！”
霍宁不服气：“难怪都说小日本变态，这脸涂的比面布袋还白，晚上关着灯都吓一跳，开了灯得下两跳，哪里有风情？”
“快走吧，先回去再说。”
两个人一路回到了宾馆，还不忘嘟囔。
霍宁：“来一趟日本太倒霉了，四天被人追着跑了两次。我说大外甥，你得罪了多少日本人啊？”
李渐鸿比他还生气：“自从这个果小凡出现，我就没好日子过。吃官司，被调查，还被丽莎耍了，差点被人弄死，我一定得和她好好端这笔账。”
霍宁不服了：“去你的，你是我外甥，她是我侄女，你们两个又是亲兄妹。你要敢弄他，我就把你绑了扔动物园里。”
两个人打着嘴架，各自回了房间。
李渐鸿一推门，看到了房间里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正猥琐的冲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