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上掉下个果妹妹
李渐鸿一直针对果小凡，果然如费云琅所说，是以为她是沈梦柳和李饶钧的私生女。
果小凡也的确和李饶钧存在着父女关系，但却不是沈梦柳生的。
季香河的团队介入道山岳的查账事宜中，经过她几十年会计事务所金牌会计师的初步判断，山岳的确存在很大的资金流动，但应该可以在控制范围之内，至少不会让山岳集团在一切之间消失。
李饶钧松了口气，趁着等待众多投资老伙伴回复的消息，他把二十五年前的事情和盘托出。
当年他离开沈梦柳，是为了和商会会长的女儿霍金爱结婚。
那个时候他为了推销一种洗发水，去了美女经常出入的网球馆，认识了霍金爱。
她一身背心短裙的网球服，细密柔软的短发，笑起来咯咯咯作响，说话声音很大，像个男孩子。这和沈梦柳完全不同，她没有沈梦柳的娇弱和梦幻，却有着沈梦柳不曾有的活泼和大胆。
李饶钧一开始只是和她开玩笑，后来就变成了互相挑逗。霍金爱这种大小姐，做事由着性子，从来不怕有什么后果。后来两个人在一次喝多了后，有了第一次。
有了第一次，又有了第二次。
反正也不知道是第几次，霍金爱就怀孕了。
她开始逼着李饶钧和自己结婚。
李饶钧本来要娶的就是沈梦柳，而且两个人同居许久，早就有了肌肤之亲。
如今他对不起沈梦柳在前，怎么可能再抛弃了她呢？
可是，这个时候霍金爱的爸爸，霍会长出面了。
那是个老奸巨猾的老商人，他许诺只要他和自己的女儿结婚，就扶持他做生意，让他飞黄腾达。
如果不同意，他就一分钱别想挣到。
李饶钧一开始并不答应。
但后来他发现，他像被人盯上了一样。不管他卖什么，都有人查他，还编出各种理由，说他没有得到销售批准，要不就是商品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他被投诉。
他卖不出东西，赚不到钱，和沈梦柳的日子无法维持。他心情烦躁，经常冲着她大吵大闹。
而霍金爱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最终，沈梦柳先提出了分手。
两个人分开没多久，他们曾经居住的小房子，起了火，沈梦柳死于非命。
悲痛欲绝李饶钧走投无路，终于还是选择和霍金爱结婚了。
婚后的李饶钧，生意在霍家的扶持下，越来越好，很快，儿子李渐鸿也出生了。
但李饶钧却对霍金爱厌倦了。她的大小姐脾气，动不动就咄咄逼人都嚣张气焰，都让他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不是他想要的。
他开始越来越怀念沈梦柳。
于是，偷偷找人画沈梦柳的画像。在很多会画画的女学生中，他挑中了一个叫范温琴的女孩子。因为她有一张酷似沈梦柳的脸。
两个人在画室里，时间长了，就磨出了感情，后来范温琴怀孕，生下了一个女婴。就是果小凡。
即使李饶钧很喜欢这个女儿，给了范家很多钱，但范温琴的父母坚决要把孩子送走，因为只要留着她，范温琴的这辈子就算完了。她只有二十一岁。
李饶钧当时忙于四处做生意，等再次来到范家，才知道女儿被送走了。
他查封了很久，知道女儿被送到了一户果姓人家，爸爸是卖江米粽子的，妈妈在超市当收银员。男方身体的原因，夫妻两个结婚两三年没有孩子，于是领养了她。
后来，果爸意外去世，妈妈嫁人，生了自己的孩子以后，就把果小凡遗弃了。
“这不可能。”果小凡觉得难以置信。
李饶钧却肯定的点点头：“这一切，你都可以问福叔。当年就是他带我在果家找到了你。也是他，把你送到了福利院。其实当年我本想找个借口，说想要个女儿，以收养的名义把你光明正大的接回来。可是没想到，那个时候金爱又怀孕了。”
李渐鸿笑，斜着眼看他老子：“你就那么肯定她是你的种？”
李饶钧做势又要抽他，他才缩了头闭嘴。
李饶钧带着满腔的事情歉意，看着果小凡：“小凡，这么多年，爸爸真的很抱歉。”
果小凡一脸警戒的后退。
“这一切，都是谋划。就连福叔也和你合起伙来骗我？”
“这怎么能是骗呢？”李饶钧无奈的摇摇头：“孩子，人生有太多的无奈了。我不过是从无奈中选择最两全的办法。”
“既然如此，我需要一份真实可靠的亲子鉴定！”
从来都是父亲对孩子要求亲子鉴定，从孩子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少数。
果小凡目光坚定：“你要证明，你是我遗传学上的父亲”。
“遗传学上的父亲。”这几词深深的砍在了李饶钧的心上。他点了点头：“我会的。这也是让你回归李家的重要一部。”
“回归李家？”一旁的李渐鸿又站了起来：“凭什么？你别忘了，如果没有我妈妈，没有霍家，哪里来的李家的万贯家财？”
李饶钧转向他，表情冷淡：“你别忘了你也姓李，你没有资格这样和我说话！”
他们三个人的这段谈话，持续了一个多钟头。直到季香河的人找人敲门，说有事情要确认一下，李饶钧抽身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果小凡和李渐鸿。
李渐鸿突然暴跳起来，疯狂的砸着桌面。
一时间，茶碗茶壶的碎片满天飞，桌子上的花瓶也被震落，满地狼藉。他像极了狂躁的大猩猩。
费云琅闻声赶来，开门后看见果小凡安然无恙的坐在距离李渐鸿四五米远的地方，才放下心来。他站在门口，警惕的关注着李渐鸿的一举一动。
果小凡看着李渐鸿的疯狂举动，心中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
李饶钧这个故事几乎颠覆了她从前的人生。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如果欣姐，乔泽，家园被烧等等这一切，都是李渐鸿所为，那么自己心中所想的复仇和查出真相，又算是怎么回事？
事情揭露出来，是大义灭亲？还是成为众人的笑柄？
她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地面，脑子和眼神都空洞洞的，哪怕现在疯狂的李渐鸿拿出一把刀子把她捅了，她也不会觉得痛吧？
李渐鸿几乎砸光了屋子里能搬的起来的东西。然后直奔果小凡而来。
不过他挥舞过去的拳头，迎上的，是费云琅的后背。
费云琅闷哼一声，把果小凡护在了怀里。
李渐鸿的拳头，尽数落在了费云琅的后背上。
然后，费云琅倒地。
他嘴角流出殷红的血迹，一下子映入了果小凡的严重。
她的眸子动了动，回顾神来。
李渐鸿手抄着凳子过来了，口里喊着：“打死你这个野种。”
果小凡一躲，顺手抄气了衣服架子。
“李渐鸿，你疯了。”她看着地上喘气都带着痛苦的费云琅，面对疯狂的李渐鸿，竟然生出了一丝勇气。
衣服架子砸碎了窗户，她对着窗外大喊：“姨夫！姨夫！”
这一喊，把李渐鸿喊懵了，她还有亲戚来了？
门外看热闹的人里，冲出了举着砖头的霍宁，他一脚踹开水榭的门就冲了进去，口中还喊着“哇呀呀呀！”
李渐鸿回头的功夫，果小凡从地上捡起烟灰缸，对准了他的腿弯砸了下去——不能再砸脑袋了，上面还系着蝴蝶结呢。
李渐鸿趴下了，脸摔在了霍宁的脚尖前面，把他吓得跳起来。
书房里查账的人也都出来了，乱糟糟的水榭里，李饶钧捂着胸口，被吴叔扶了下去。
李渐鸿手撑着地又要起来。
“够了！”
果小凡用烟灰缸摁住了他的头：“别闹了，已经够麻烦的了。如果你觉得你现在杀了我能解决问题，你请便！”
她说着，把烟灰缸扔在了地上。
吴叔从屋子里回来，语重心长对李渐鸿道：“李老身体不好，你就不要再闹了。”
季香河拿着几张纸从屋子里出来，边走边说："饶钧呢，结果出来了。”
她意识到一屋子的人看着她，从眼镜上当露出一双眼睛，看到了一个乱糟糟的场面，扫视一圈，没有李饶钧。
李渐鸿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是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他刚想上前，却被吴叔抢先一步：“季女士，这边请。”
忍痛起身的费云琅，擦完嘴角的献血，吩咐几个阿姨：“收拾一下吧。”
霍宁挨着果小凡站着，手中的砖头掖在了后裤腰上：“小凡，你刚才真猛。以后你那烟灰缸，我拿砖头，我们两个绝对可以称霸邹山”
果小凡走近李渐鸿，尽平和的说：“谁都不曾想过今天的局面，现在需要一个心平气和的解决办法。”
“是吗？”
李渐鸿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我的大小姐，我的妹妹，你可知道，山岳垮了，李家就会负债累累，你一分钱都得不到！”
“我不会要你家一分钱！”
果小凡咬着唇，她心意已定。无论她是不是和李饶钧有关系，她一定要离开这个四处都是纷争和陷阱的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