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不是替身
霍宁看清了自己用板儿砖拍趴下的人,正是这观澜别舍的大公子,李渐鸿的时候,瞬间就变得哭丧起脸来,扑到了李渐鸿的身边,使劲摇晃着他:“大外甥?大外甥?我去,不会死了吧?!”
费云琅一面试着爬起来,一面让他闭嘴:“好了,别叫了,他死不了。你先过来扶我一把。”
费云琅站起身来,看到了鼻青脸肿的果小凡,双手还有被烫红的痕迹。
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这个李渐鸿,下手也太狠了吧?!”
果小凡摸了摸自己的头部,幸而被撕头发的地方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头皮有些疼痛。揉了几下之后,她把目光放在了墙上的那几幅画上。
“这是沈梦柳?”她喃喃道。
“谁?”费云琅不解其意。
此时反倒是霍宁反应了过来:“哦,我知道了,这个就是我老婆说的那个女人,她的师姐,你的亲姨!”
果小凡摇了摇头:“不,她不是我的姨,我妈妈只有几个哥哥,没有姊妹。冰冰妈这么说,大概只是出于善意吧。”
霍宁不信:“不会,我老婆绝对不会骗我。”
“小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对此一概不知的费云琅单脚跳过去,问果小凡。
果小凡趁机指着他的脚:“用秘密交换秘密,我告诉你谁是沈梦柳,你告诉我你的腿怎么回事。”
费云琅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条腿,片刻之后,终于还是答应了:“唉,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再埋你就没有意义了,我会告诉你的。”
于是,果小凡把沈梦柳是谁,她和李饶钧是什么关系,全部说了一遍。
费云琅听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也就是说,李饶钧把你当成了替身。因为你和他曾经失去的恋人沈梦柳,有着极为相像的一张脸。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巧合?”
果小凡摇摇头:“我不确定这就是唯一的答案,只是至少目前这样解释的通。也也就是说,李渐鸿怕我破坏他的家庭,从而从一开始,就讨厌我。”
费云琅补充道:“其实,用不着你破坏,墙上的女人虽然早就不在了,但她的破坏力实属惊人。我在李家的这些年,几乎每次听到他们两口子吵架,都是会提起"那个女人",如今看来,就是沈梦柳了。”
果小凡低头看着李渐鸿,心中突然萌生了一种同情。
幼年时模糊的记忆里,母亲在和继父多次争吵,每次看他们争吵的时候,她都特别害怕,特别恐惧,但最终的结局是母亲把她扔在了街头。
如果李渐鸿的童年充满着这样的争吵,而且争吵的双方还是自己的亲生父母,那他也太可怜了。
费云琅看果小凡的眼神,知到她对李渐鸿起了怜悯之心,便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们先回去吧。"
“那他呢?”果小凡问。
“我现在需要你和霍哥把我先弄回去,回来我收拾好了,把他背回去。”
“云琅,我刚才可是为了救你啊,你可千万不能说是我把他拍倒的。”霍宁生怕李渐鸿迁怒自己,如今一见费云琅对自己有所求,赶紧说出了这话。
“放心吧,我们就说风刮掉了画框,砸到了他的脑袋上。”果小凡上前架起费云琅的一只胳膊:“快走吧,这里阴森森的,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刚回到屋子里没有多久,李饶钧就回来了。
一开门就看见果小凡覆着一张面膜,还是熊猫脸儿的图案。
“是小凡吗?”李饶钧有些迟疑。
“是我啊李老,”果小凡上前扶着他回屋,还故意顽皮的笑道:“嘿嘿,吓您一跳吧。我在医院熬了几个大夜,这不赶紧补救一下吗?”
她这边吸引着李饶钧的注意力,那边收拾好了的费云琅溜了出去,直奔小楼而去。
李饶钧忙乎了一整天,收拾完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合着眼,果小凡就开始给他读了几条投资新闻。
没几分钟,老爷子就睡了过去。
果小凡关灯带上门,然后蹑手蹑脚的来到了费云琅的门前,敲了半天的门,不见动静。她只好回房间去等。
到了半夜时分,她听到有人在走廊里走动,于是开了一条门缝去看,是费云琅回来了。
费云琅刚要关门,她就推门钻了进去。
“小凡?大半夜往男人房间钻啊?”
费云琅吐出一口酒气,脸色很红,显然是喝了酒。
“少废话,我来讨债了。”
果小凡想起来他上次逼近自己的模样,又见他如今喝了酒,眼睛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制热,顺手把茶几上的烟灰缸抄起来握在手里。
费云琅知道她的用意,忍不住笑了一下。他还是蛮喜欢她警惕性这么高的,起码出门在外不容易被人占便宜。
想到这里,内心突然又一阵躁动。
他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冰苏打水喝了下去,摇了摇头,觉得清醒多了。
打开窗户,站在窗边,回头看自己沙发旁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手里拿着烟灰缸。
虽然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但在长发的半掩映和灯光下,怎么反而多写了妩媚呢?
“我欠你多少钱呢?”他打趣。
“你知道我来问什么。”她用下巴指了指他的假腿。
“你倒是挺关心我的事,”他用手提起裤脚,让她看个够:“十年前几内亚受的伤,当时我陪着李饶钧在那边谈生意,遇上了内乱。本来那边要求外国人全部撤离,结果车里的过程中,我们遇上了一群武装劫匪。是手雷,飞过来的时候我用脚踢开,结果炸了,膝盖以下,砰,就没有了。”
“十年前,你不也就二十岁吗?”她的眼睛里,多了积分同情。
“对,年幼时我家穷,借了李家的光读的书,后来上了警校,没毕业,被李饶钧叫来当呵,保镖。”他自嘲道:“第一年就废了,然后就当了所谓管家。我这辈子逃不开李家了。”
他用手指捏着额头。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果小凡的声音柔和了许多,没有了方才进门时的咄咄逼人:“那,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她内心惭愧,不该揭他伤疤。
“别走。”
话音未落,他一个健步到了门口,用手拦住了门:“你别走,我再告诉你一些事。”
酒劲上来,苏打水和清风能有几分用处?
他眼神略微迷离的看着她:“我刚才和李渐鸿喝酒了,他告诉我一个天大秘密,关于你的。”
“什么秘密?”果小凡止住了刚想迈出去的腿。
“用秘密交换秘密,”他学着她白天的样子:“我告诉你一个,你就告诉我一个。”
“可我没什么秘密啊。”
果小凡太想知道他要说的秘密是什么,顾不得许多,答应道:“你先说吧。”
费云琅热乎乎的脑袋贴近她的耳朵:“你知道为什么李渐鸿那么恨你吗?因为他说,你有可能是李饶钧和沈梦柳的私生女,要分他家产的!”
仿佛一个炸雷,果小凡顿时钉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
费云琅却趁机考的更近,压低的声音带着炽热的气浪:“来,该你了。我想知道,你有么有和男人接过吻”
果小凡一个不注意,被他夺走了初吻。
手里的烟灰缸子拍上了用场,她几乎复刻了今天霍宁拍板儿砖的动作。
费云琅一声闷哼倒了下去,捂着脑袋:“起了个大包啊,果小凡你下手太黑了吧。”
果小凡恶狠狠的把烟灰缸扔在地上,警告他:“这还不够黑,你下次再敢这样,我卸了你另一条腿!”
她气呼呼的抽身而去。
费云琅却顺势倒在了地板上,顾不得脑袋上的大包,嘴角扬起甜蜜的笑意。他这辈子第一次吻人,这味道真好,她的唇好软。这种柔软,比麻药还止痛
果小凡回到房间呜呜哭了起来,手脚都是抖的,紧紧裹着被子,又哭了很久。
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果然没几个是好东西。
哭完了又想起了费云琅的话,仔细捋了捋,有两点生疑心。
虽然自己不知道沈梦柳什么时候死的,但自己的岁数比李渐鸿要小四五岁,这点毋庸置疑。按照冰冰妈妈讲的故事版本,沈梦柳在李饶钧结婚前就去世了,自己不可能再李李渐鸿之后出生啊。
还有一个地方,如果自己真的可能和李饶钧有关,那么来到这里这么多日子,李饶钧干嘛不带着自己去做亲子鉴定,或者委婉的打听一下她的父母和身世?一次也没有。
想来想去,她都觉得这个说法漏洞太多。毕竟自己的父亲虽然死了,但是爷爷和母亲还在,哪里来的沈梦柳和李饶钧?
她更详细,自己和沈梦柳的长相,只是巧合。
也有可能,是费云琅这个滑头,借着酒劲胡说八道,就为了站自己便宜。
想到这里,想到自己冷不丁就丢了的初吻,她又哭了起来。
这一次哭够之后,她给孟光宇发了个信息。
孟警官,抱歉深夜打扰。我想问一下,您是否知道大概三十年之前,河滨的一起火灾?如果知道,希望约个时间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