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指责
都？
钟烨扭头，诧异问道：“谁送过了？”
“张少啊。”刘洋回答，“他送了最新款的ipad呢。”
钟烨惊讶抬头，去看坐在周眠左边的妖冶男人，两人视线刚好相对，张子轩像是一直在看他，手搭在桌上，腕上的钻石表盘熠熠生辉。
钟烨微微皱眉。
他送ipad，张子轩也送ipad，还送了更贵的最新款……难怪周眠接到自己的礼物毫无喜色。
周眠只看了一眼礼物，就随手将礼盒放在房间的小桌子上，招呼众人吃菜喝酒。
房间又热闹起来。
钟烨失落地低头喝饮料。
大概八点左右，刘洋和周眠出去抽烟，两人出了包间，里面的人钟烨都不认识的，待了一会儿，想上卫生间，便也出了门。
“……我赌赢了，五千块。”刘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包间到卫生间的走廊有一个凸出去的小阳台，钟烨走过去，看到周眠和刘洋靠着栏杆说话。
“是啊，你赢了。”周眠的声音消沉。
钟烨迟疑地停下脚步。
“早就说过，钟烨跟那些捞女捞男没有区别，你却一头栽在他身上。当初刚遇到他，你就花钱给他买衣服，请他吃饭玩耍，他一分钱不出，偶尔回个廉价小礼物，你就感动得不行，呵……”
“以前他刚工作，身上没钱。”
“那行吧，就当他没钱好了，现在呢？他年薪五十万，你问他要个ipad，结果他只送个旧款？连一万块都不舍得为你花？”
钟烨浑身一震，悄悄贴着墙壁，视线看向小阳台。
周眠趴在栏杆上，脸朝向庭院，没说话。
刘洋继续道：“今天的生日礼物已经很明确了。张少为你举办生日宴，还送最新款ipad，钟烨年薪五十万送老款，谁的心意更重，还不明白？”
周眠揉了揉眉心：“我……考虑一下。”
“有什么考虑的？这四年你对钟烨已经够好了，是他自己不懂得珍惜，工作帮不上忙，陪你也说经常加班，他就是不上心呢！张少就不一样了，对你多好啊。倘若你和他在一起，凭借张家的关系，起码少奋斗二十年！”
站在墙壁后面的钟烨，目光里满是惊愕。
他忽然想起以前周眠过生日，问他想要什么礼物，周眠都说随便，只有今年，周眠回答要ipad。
原来，这是一个测试？测试他这个男朋友有没有诚意？
刚才喝了点儿酒，嘴巴里的苦味弥漫，一路苦进心底。
他僵硬地站在墙角，脑子很乱，不知道该发火，还是假装没听到。
他站了一会儿，整理好表情，继续往前走。这次他故意加重脚步，小阳台上的两人听到声音，停下话语，转身看向他。
周眠像往常那般笑着招呼：“烨儿。”
态度亲密温柔。
钟烨尽量伪装好表情，也像往常那般笑着走过去：“在聊什么？”
“气闷，出来抽根烟。”周眠晃了晃手里的香烟。
旁边的刘洋笑嘻嘻道：“抽根烟而已，嫂子不介意吧。”
目光却一直粘着他。
钟烨冷冷地瞪了回去，刘洋愣了一下，随即别开视线。
钟烨说：“不介意，我去卫生间。”
说完便继续往卫生间方向走，转过身时，表情已经阴沉如水。
卫生间里没人，钟烨边洗手边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除非当场决定和周眠分手，可以撕破脸大闹一场，如果不决定这样干，就得先装作没听到。
按着洗漱台，钟烨快速回忆自己和周眠的相处，寻找问题所在。
最初，周眠对他极好，非常热情，帮他租房子、买礼物，经常请他吃饭，不求回报。
当然，钟烨并非贪图他的钱财，可惜囊中羞涩，回不起贵重礼物，一开始执意不收，然而周眠很不高兴，觉得情侣之间不该算得这般清楚，他又不缺钱。
那时候钟烨确定，周眠真不求回报，也根本不计较付出，钟烨被他的热情打动，才和他在一起。
钟烨没有心安理得享受周眠的付出，他会力所能及地回礼，请他吃饭。
为了公平，钟烨经常去周眠的公寓里帮忙打扫整理，洗衣做饭，为他整理文件，写过发言稿，翻译小文章，收集数据资料。
那一年他们相处得很愉快，后面很快异地，接着周眠回海市，钟烨又开始天天加班。
钟烨反思自己，的确用了周眠不少钱，也的确因为工作的事，忽略了周眠。如今两人感情出现危机，他也有问题，不能只怪周眠。
钟烨用清水洗了把脸，抬起头，从镜子里打量自己的脸，那张脸清秀文气，皮肤白皙，很冷静。
找个机会和周眠好好聊聊。
他想。
生日宴的后半场，一群人去会所三楼打台球，钟烨寻了个机会，叫住周眠。
“出去聊聊？”
两人出了房间，喧闹的声音安静下来，夜风凉爽，闹中取静的水云间种满树与花草，隔绝城市的喧嚣。
周眠笑眯眯的：“烨儿，什么事？”
钟烨很喜欢他这份亲热，可是，想到他才和刘洋测试自己，并商量着要踹掉他，他就觉得骨子发寒。
钟烨犹豫片刻，提出要求：“你能把张子轩的礼物还给他吗？”
周眠愣了一下：“为什么？”
钟烨：“他在追你，我不喜欢你收他的礼物。”
周眠失笑，伸出厚实的大掌摸钟烨的头：“瞎想什么，他怎么可能追我？”
钟烨抿了抿唇，不意外他会否认。
很快调整好情绪，提示：“他刚才趴在你身上，还挑衅我。”
只要不是眼瞎耳聋，都应该明白张子轩在追周眠，挑衅钟烨，毕竟张子轩没掩饰过。
周眠无辜地眨眼：“那是开玩笑，别放在心上。”
钟烨：“……”
开玩笑？
一桩桩一件件，居然轻飘飘的“开玩笑”三个字糊弄过去？
从来不知道，周眠居然是装糊涂的高手，话题继续不下去了。可越如此，越证明周眠与他不再一条心。
“烨儿，子轩性格跳脱，喜欢开玩笑，你不要乱想。”周眠认真地说，“我早就让你请假陪我过生日，结果今天你没来，现在又对我的朋友指手画脚……烨儿，换了其他男朋友，早就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