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负债原因
借钱借多了，又是自己人，钟烨的脸皮也变得奇厚无比：“眠哥想要个ipad做生日礼物，我没钱，只能找你借啰。好兄弟，你的恩情兄弟都记得，苟富贵，定不相忘。”
赵小光无语：“要多少？”
“一万二。”
“一万二？你咋不去抢呢！”赵小光怒了，“你知道我工资到手才一万多，这月才借了五千，现在管我要一万二？”
钟烨尴尬地沉默。
赵小光：“非要最新款？”
钟烨：“他没说……”
“那不就结了？我给你推荐一款，pro 26，用起来贼舒服，也贼经典，才八千多，配得上你家眠哥了。”
钟烨打开平台看了一眼，思索片刻同意了，问题是——
“我没八千，你有吗？”
“没有！”赵小光怒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钟烨深深叹气：“那我借分期付款的第一期行吗？看了一下，十二期的话，第一个月只要几百块。”
“你连几百块都没有？”赵小光不可思议。
“又被老板扣了一百，饭都快吃不起了。”钟烨无奈地说，工资奖金都得月底发，如今手里没钱。
赵小光：“真服了你。明明薪水比我们所有人都高，结果混得最惨。有句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你能别再打钱给思思了吗？从大学毕业开始，每个月自己吃不饱，都要定时打三千给思思，如今都六年了，该停了吧？”
钟烨皱皱眉：“赵小光，你在说啥呢？思思的钱决不能停。要不是当初张老师救了我，要么我已经死了，要么在监狱里待着。如今张老师走了，我总得把当初欠的情还给思思。”
“这么多年，早还清了吧？”
钟烨笑了一下，仰头看向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声音很轻：“还不清的。”
顿了顿，他又打起精神道：“何况，我也没怎么抚养，只给点儿生活费而已。”
赵小光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好吧，我觉得你养思思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另外一笔债务，你堂哥开车撞死人，怎么让你背上两百万的债务呢？太坑人了吧！”
钟烨揉揉眉心，无奈地抿抿嘴。
“没办法，当初堂哥开车，他想抄近路，我让他走大道，结果走大道遇上车祸……”
“那不是你的问题。”赵小光第一千次劝说，“这事儿和你无关，那只是个意外，你根本不用背负那么多债。倘若你是个有钱人，出于愧疚背债我没意见，可你自己养活自己都困难，还非要背那么多债，不是自讨苦吃？”
“烨儿，超过自身能力去讲道德，背负不属于自己的责任，那不叫良心，叫愚蠢。懒得和你说了，反正这个月没钱，不借！”
赵小光直接挂断电话，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愤怒。
钟烨握着手机，抿了抿唇，眼里闪过一丝动摇。
“你很缺钱吗？”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优雅如大提琴。
心神不宁的钟烨转头，落满阳光的室内，只穿一件薄衬衫的陆振轩站在灰色地板上。
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
钟烨沉浸在往事中，完全没注意到。
他连忙放下手机，站直身体，声音恢复温和冷静：“陆总，对不起，吵到您了。”
陆振轩对声音很敏感，尤其在睡觉的时候，刚才打电话情绪没控制好，可能声音大了点儿。
中午阳光盛大，落地窗灰色的窗帘没有拉起，细碎的金色光芒肆无忌惮地落在青年柔软的微卷发上，钟烨脱掉了外套，身上穿着纯白的衬衫。浅褐色的眸子和偏浅的黑发，荡漾出令人心动的光晕。
陆振轩的脚步微顿。
“我听到你在和人借钱。”陆振轩走到钟烨身边，语气不自觉地放缓。
钟烨尴尬地捏着手机，最终点点头。
“为什么缺钱？”陆振轩走到钟烨身前，微微低头俯视，修长的影子笼罩了钟烨。
无形的压迫感。
钟烨抿抿唇，没说话。
欠债和思思的事，除了老家少数人，他只告诉赵小光，就连周眠都没提过。
“假如你在外面乱来，经济出现问题，我得考虑换个秘书。”陆振轩声音毫无情绪，“毕竟，贴身秘书有大的弱点，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钟烨霍然抬头，对上陆振轩的眼睛。
那双漆黑的眸子，冰冷无情，深不见底，明明背后的阳光无比灿烂，那双眸子却似乎没有一丝光。
温暖的中午，钟烨打了个寒颤，皮肤泛起微小的颗粒。
他认真的！
在陆振轩身边呆了两年，他已经能掌握住陆振轩认真和开玩笑的区别。
倘若他认为自己会成为他的弱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辞退！
“没有。”钟烨极力克服心中的恐惧，声音依旧控制在平稳、冷静的调子上，“家里出了点儿事，钱不够。”
“什么事？”
钟烨张了张口，犹豫着该不该说。
“不说？”陆振轩轻笑。
钟烨心中寒意升起。
陪在他身边两年，钟烨知道自己只是“合他心意”的下属，并没有很重要，只要陆振轩想，随时可以替换。
而他并不想丢掉这份年薪60w的工作。
钟烨沉默很久，咬咬唇，将整个事件说了出来。
“两年前，我堂哥刚拿驾照，开车接我的时候，出了车祸……”
两年前的二月十九日，钟烨回老家鹿城，那时候他和伯父的关系缓和了，加上很久没回家上坟，所以特意回了一趟老家。
那天票不好买，落地时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伯父一直在等他，堂哥刚拿了驾照，兴奋地说他就在高铁站附近，要接他回家。
钟烨很感动，便退掉了酒店，乘坐堂哥的车回伯父家。
堂哥想要抄近路早点回去，钟烨了解到他刚拿驾照，担心小路灯况、路况不好，容易出事，便提议走大道，堂哥答应了。
那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大道上几乎没有车，堂哥急着赶路，开车速度提到将近两百码，突然路口冲出一辆小车，堂哥受惊打方向盘，直接撞到临道上一辆正常行驶的小车，偏偏那节路护栏没修好，小车直接掉入河里。
堂哥吓傻了，钟烨忍着身体疼痛报警，然而那里灯光不甚明亮，晚上也不好打捞，天快亮了才把小车打捞上来，里面三人已经死亡。
钟烨都不记得那一夜是怎么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