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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DAY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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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港》在元旦后的第四天杀青,张念之马不停蹄地与下一部电影的剧组会合,开始了阶段式的封闭训练,首阶段的训练在除夕夜结束,全体剧组人员各自返家过节。

    张慎之特意驱车到潍市的摄影棚接张念之连夜赶回西海,到家时家人已经入睡,她洗漱完上床歇息,时间已近天明。

    张念之素来浅眠,睡了几小时就起床,和父母下厨聊家常,生活节奏蓦地缓慢下来。

    到了晚上,苏晓一家人到家里来拜访,顺道陪团团一起过生日。

    张念之和苏晓俩人的父亲是多年好友,生意上亦有往来,两家自幼就相识的小孩中便数两个同年出生的女孩儿关系最亲近。

    他们这一辈目前只有张慎之已成家,而团团是两家第一个孙辈,出生起便众星捧月地长大。

    不止张念之的父母,苏家两位长辈也对团团爱不释手,这边抱着团团嘘寒问暖,那厢就用张慎之做典型的别人家小孩为例子,旁敲侧击催促苏晓和苏扬早日安定下来。

    团团切完蛋糕就闹着要找小伙伴一起玩,张慎之和冯庆带他到别墅门口和邻居小朋友玩耍,张念之在旁照料着,回过头示意哥哥嫂子进去,打算给俩人留点独处的时间。

    长辈们在小花园的石桌聊天,苏晓从屋子里拿了纸盘出来,正准备切蛋糕,苏母便瞧着门口张慎之夫妻相互依偎的背影和他们一家三口喜乐融融的光景,慢条斯理地睨了苏晓一眼,搭上身旁张母的手背,感慨道:“你看你们家慎之事业有成,还结了婚有小孩,念之呢也有自己的一番事业,完全不用人操心,不像我家这两个,天天让我头疼。”

    张母闻言,微笑看向苏母,怪道:“哪有你这样编排自己孩子的,我看晓晓和杨杨好得很,有个性,活得洒脱。”

    “阿姨,给您。”苏晓切了一块蛋糕殷勤地递给张母,扭头朝苏母哼两声,“我和苏扬可能不是我妈亲生的吧,她天天看我们不顺眼。”

    “是啊,当年在医院抱错婴儿了。”苏母饮一口热茶,抬眼轻蔑道:“白养了这么些年。”

    苏晓立即扔了刀,伏到张母肩上哭丧着脸,“阿姨,你看我妈!从我昨天回家她就逮着我怼到现在。”

    张母觉得好笑又无奈,说她们不是母女谁相信呢。

    此时团团蹦蹦跳跳跑过来,扯住苏晓的衣袖,奶声奶气问,“晓晓姨,帮我拿一下蜡烛可以吗?”

    苏晓巴不得离开,牵起团团的小手走进屋拿蜡烛。

    一大一小的身影走远,张母才问:“你怎么总催着他们结婚呢,真的那么想抱孙子?”

    “也不是。”苏母道,“你知道的,苏晓和苏扬姐弟俩从小就不受管教,成天在外边厮混,我是想让他们早点安定下来,这样我和孩子他爸才能放心呀。”

    “不担心他们逆反?”

    苏母挑眉,胜券在握地回答,“你放心吧,他们不会。”

    顿了顿,说:“我安排的相亲只是希望让他们多见见他们朋友圈以外的人,我知道感情的事勉强不来,我也不可能逼着他们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但说不定他们哪次去了就看对眼了呢?”

    张母颔首同意她的观点,苏母看向远处的张念之,问道:“慎之是定下来了,那念之呢,她和乔家的小儿子什么情况?你们没问过?”

    张念之长得漂亮又有本事,想追她的男孩排队得排出国,可她硬是一个都没看上,本来以为应该很难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但有一次她回家坦白说谈恋爱了,对象是同组的男演员。苏母在银幕上见过,外形上看是十分般配。

    不过两三年以后,这段未曾曝光的恋情就悄无声息地结束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期间张念之认识了乔云升,和他有了往来,苏母以为他们十有八九会成,奈何几年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

    张母摇头,“正如你所说,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念之是个有主见的,由着她吧。”

    “她要是心里有人了,旁人怎么闯,都是闯不进去的。”

    晚餐吃的火锅烤串,张母备的量太多,厨房里还有剩余的,苏晓带团团进屋拿了蜡烛,顺手牵羊拿了几支烤串出来。

    张念之进组训练前苏晓分明才和她见过面,可一个月以后她出关,整个人较之以往更加清瘦。听湘湘说,她因为压力大,吃不下东西,时不时就说头晕,训练的时候不小心走神险些崴了脚。

    苏晓将烤串递给她,张念之说不吃,被她逼着放进嘴里。

    西海冬天比潍市的温度还要低十几度,此时寒风吹来,拂起二人的长发。

    苏晓打了个冷颤:“你再这么瘦下去,小小一阵风都能把你刮跑。”

    张念之轻嗤,“夸张了啊。”

    “你太拼了,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苏晓蹙眉道,“你每次进组我都担心哪天湘湘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去医院探望你。”

    张念之不以为意,“如果不拼,你以为我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如果不拼,这如狼似虎的圈子怎还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如果不拼,一次次电影节的颁奖台她是怎么走上去的。

    “况且这部戏一年前我就答应艾尔森了,本来早该开拍了,但是她为了等我,把日子一延再延,要是拍不好,怎么对得住她。”

    “你这也很夸张好吗?”苏晓啧啧两声,“你是拍戏,不是签卖身契。”

    张念之还想说什么,可苏晓接着说,“总之啊,你有分寸就好。”

    她偏头示意身后正和苏母谈话的张母,“阿姨刚才悄悄问我你最近在拍什么戏,怎么脸色这么差,身上的瘀伤还比以前严重。”

    这伤是拍《南港》时落下的。

    张念之愕然,母亲是从来不会过问她的工作的,都是电影上映时她才知道原来女儿拍了一部这种题材的戏,再以此将时间往前推,忆起她拍摄该电影期间露出的异样,由此判断出她当时的身体状况从何而来。

    她顺着苏晓的视线往回看,张母和苏母似是聊到好笑处,两个人挽着手抿唇笑起来。

    张念之不希望让家人看到那些因为拍戏而在身上留下的痕迹,所以一直遮得严严实实,但她母亲是个精明细心的女人,大概是从她的行动间发现了端倪。

    也难怪这一整天她忙前忙后炖药材炖燕窝让她补身体。

    “知道了。”张念之轻声应道。

    过了一会儿,张念之拿出手机回复湘湘的工作信息,然后习惯性滑到朋友圈浏览起来。

    几乎滑到最底,她快击两下顶部,界面弹出一条新动态,是周景颐发的。

    文案很简洁,只有一个烟花的emoji,配图有六张,头三张是周景颐拿仙女棒怼镜头的单人照,神情俏皮可爱,另两张是不同角度抓拍的周景颐侧脸照,最后一张是周景颐和一位穿着旗袍的女人的合照。

    照片里的周景颐背靠沙发,坐姿随意,她身边的女人则优雅大方,朝镜头莞尔。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于景周和周景颐的母亲。

    于景周的父母在他八岁时离异,两年后母亲再婚重组家庭,二十几年来母子俩的关系不冷不热,算不得疏离可也说不上亲密。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周景颐是双方家人中唯一一个活跃在他们之间的,于景周不曾提及他的父母,张念之只无意间在他的电脑见过他小学一年级那年和父亲在相馆拍的一组照片。

    除此之外,从来没看到过一张他和妈妈的合影,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母亲的真容。

    张念之回想于景周和他父亲的那组旧照片里于先生的容貌,再看了看照片里的周女士,暗自感慨了几秒他们家的基因。

    前五张在光线昏暗的户外拍摄,最后一张的背景显然与之不同,瞧着像是在客厅,后墙悬挂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相框,相框右下角有一个玻璃橱,倘若仔细看,就会发现玻璃上有摄影师的倒映。

    张念之点了一下屏幕,照片自动弹了出去变成小图,苏晓靠过来看她手机,觉得把周景颐拍得很漂亮,随口问道:“拍得不错,于景周拍的吧?”

    “应该是吧。”

    周景颐在家过年,还有谁能给她拍这么一组大片,无非就是她哥哥罢了。

    于景周在摄影上个人色彩突出,从风格到构图色调,熟知他的人多半都能辨认出来,更何况这样的照片他也给她拍过不少。

    money扑腾着小短腿奔来,在张念之脚边绕来绕去,本想到团团那处,可是小主人正玩烟花玩得兴起,犹豫半响,还是没过去。

    张念之弯下腰抚摸它耳后的毛发,想起于景周说要带money回去养几天,但不清楚他具体什么时候会来,又会约在哪里把狗带走。

    过了没多久,邻居来带自家小孩返家,团团依依不舍地和玩伴们告别,苏晓带他回屋去洗手,张慎之则在门口收拾孩子们留下的残局。

    时间越晚就越凉,张慎之边捡玩剩的烟花边摆手示意冯庆和张念之进去,这里有他一个人就好。

    团团今晚玩得有点疯,在前面跑得飞快,苏晓赶都赶不上,money乐呵呵地追着小主人跑进屋,张念之的父亲见状不由地担心孙子跌倒,撂下苏父,几人一起进屋子里去了。

    冯庆往身旁一捞,摸到张念之冰凉的手,皱了皱眉,把她的袖子往下拉,勉强覆盖她半只手掌,接着紧紧牵住她,“你的手好凉啊,快进去暖一暖。”

    话落,冯庆走路的步伐快了些,张念之跟上她的速度,问道:“money过两天是不是要去你那儿做护理?”

    冯庆颔首,道:“对,初三那天过去。”

    顿了顿,瞥张念之一眼,接着说,“他联系过我了,应该初四会过来。”

    冯庆没指名道姓,但话里意思很明白。

    每年春节或暑假于景周都会带money回去他那儿一段时间,money养在张家,张念之又长期不在西海,故而这几年若他要带money离开,便会自行联系冯庆安排时间地点。

    至于他发微信告诉张念之,纯属例行公事的通知,毕竟money是他们俩一起养的,相当于是它的父母,哪怕他们分手了,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

    初二一早,苏扬约了几个好友去兜风,晚上在对岸的南海吃海鲜,他的朋友苏晓也认识,便跟上一块儿去。

    姐弟俩都是说走就走的性子,三两下收拾好就出门,苏张两家住同一个小区,经过张家时苏晓让苏扬停下来,想问问张念之去不去。

    法拉利刚停好,张家大门缓缓打开,驶出一辆宾利,开车的人是张慎之,他降下车窗,朝他们道:“你们去哪儿?找念之吗?”

    他们两家住得近,平常去对方家里都是用走的,如果开了车,那便是找人出门去。

    宾利上坐着张念之一家,他们正要出门去茶馆,苏晓听闻后,疑惑问:“才初二就开工了吗?”

    “他们全年无休。”张念之趴在窗户边,“这么冷的天去兜风,回来肯定着凉,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后面还得拍戏呢。”

    “那边的海鲜可新鲜了,真不去吗?”苏扬朗声问道。

    张念之摇头,“你们去吧!”接着升起车窗,隔绝了寒风吹袭。

    苏晓他们不再坚持,开车离去。

    张念之回来西海两天没出过门,车驶到街上,团团坐在她怀里,姑侄俩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风景看,即便这些景色她早已熟悉,可也难以移开视线。

    一座城市若在一个人心目中有特殊位置,那便可以说明那里有他向往并珍惜的人或事。

    在家里和在外头的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

    茶馆是会员制的,过年期间人不多,较为清净,是个静下心的好去处。

    张父和张慎之坐在角落的位置下象棋,团团像模像样地在旁边观赛,不时好奇地问上两句,之后张慎之就把儿子抱在身前,边执子边讲解。

    张父素日闲来无事便爱品茗下棋消磨时间,家里只有张慎之能陪他下几盘,张念之没这方面的才能,棋艺不精还容易受骗,总是被父亲哄骗着让棋,小时候还能生气撒娇,长大以后就学了乖,知道自己下不来,干脆碰也不碰棋盘。

    张慎之也算不得精通棋艺,只能勉强应付,团团见爸爸思考的时间变长,落子的速度变缓,仰起头用他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表达疑问,张慎之瞥他一眼,小声说:“爷爷太厉害,爸爸要输了。”

    团团年纪虽小,好胜心却不小,听见要输了,顿时不依,嚷嚷着要张慎之好好下,不能输。

    张父无声地笑,过了一会儿,张慎之颓势毕露,已呈无力回天之势,张父朝团团招手,“爷爷马上就赢了,你过来,过来的话就算你赢了。”

    团团想都不想就倒戈,嬉皮笑脸地换位置。

    张念之、张母和冯庆在窗台边的方桌目睹全过程,相视一笑。

    他们一家在茶馆度过了平凡安宁的一天。

    次日中午,张念之与苏晓碰面,去了附近一家茶餐厅。

    茶餐厅内部宽敞,装潢低调简单,四面皆是清透的落地玻璃,推门走进时门上的风铃随之摆动,紧接着有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气扑面而来,柜台梳着马尾辫的女孩闻声微笑看来。

    这家店十几年来转手过几次,老板换了一个又一个,每个接手的老板会对店面修饰一番,但都不约而同地保留了原先的精髓,像是门口那颗标志性的、挂满红丝带的松树,和墙面上的彩色涂鸦,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

    而招牌和菜式也随着东家的变化更换过,不过厨子始终是当年的旧人。

    去年这里又换了人经营,但住在周遭十五年以上的住户定然认得这位新老板。

    新老板是个年近而立的男人,他的父亲原本是这里的店主,在他售出铺子前已经经营了茶餐厅三十余年,后来妻子染病,需要大量资金医治,不得已将多年心血拱手让人,并举家搬迁,自此失了踪迹。

    新老板也就是原店主的儿子逐渐长成,去年回老家西海定居,也从旁人手里盘下了这家店,重新拾起了父亲旧业。

    张念之和苏晓少女时期就经常光顾,下课路过此处,定要进去坐一坐,尝尝老板独创的手艺。

    她们家离得近,所以到的早,约好的人要从对岸来,颇费些时间。

    老板姓裴,小时候还被苏晓糊弄着帮她写作业,算是有几分交情,也因此现在长大了说话也不会过分拘谨。

    裴老板冲了一杯摩卡给苏晓,一杯果汁给张念之,放下时贴心问一句:“要少糖的对吧?”

    “你对所有人都这么体贴的吗?”苏晓抬杯喝一口,拉花被冲散,朝裴老板说,“你女朋友不吃醋啊?”

    话末,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柜台那处。

    柜台的女孩很敏锐,立即抬眼看过来,对他们莞尔,之后就垂下头去做自己的事了。

    裴老板倒也不遮掩,淡淡地说,“这是优点,她喜欢。”

    三两句就吃了一波狗粮,苏晓翻了翻白眼,摆手赶人走:“快滚。”

    张念之仰头对裴老板道:“要多一杯咖啡。我们约的人还没到,不过二十分钟左右差不多了。”

    正是饭点,许是春节的缘故,茶餐厅内人不多,较为清净,方便谈话。

    裴老板送了两盘沙拉,张念之早上吃得少,现在有些饿了,夹两颗小番茄放进嘴里,就听对面的苏晓说,“你猜我昨天去兜风遇到谁?”

    张念之忽然起了兴致,“给点提示。”

    “和我有过口角,女的。”

    这不是提示,这是直接把答案说出来了。

    苏晓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大多时候比较直爽,但与人打交道还是十分和气的,除非触到她逆鳞,否则不会主动与人起冲突。

    近来和她有过口角的,无外乎就是王筠。

    若是寻常生意应酬遇到王筠的话谈不上稀奇,毕竟不管身处哪个圈子,和地位更高的人打交道互惠互利是在所难免的事,可昨天苏晓去的是苏扬组的私人饭局,席上的人都是彼此相熟的少爷,除非是谁带着王筠同行,不然光以她自身的条件绝不可能进得了他们的社交圈子。

    娱乐圈中不乏明星为了前途和利益寻找有权有势的人做靠山的事迹,不论男女,不论出身,也不论在圈中的地位,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张念之不予置评,每个人都各自有着与旁人不同的谋划,孰是孰非,根本说不清楚。

    但她在意的是苏晓和王筠撞了个正着,那苏晓在业内苦苦维持的神秘感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她问了出口,苏晓点头又摇头,把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那个领王筠一同出现的男人姓陈,家里开唱片公司的,他的外祖家则是影业巨头之一,他临时放飞机没参与他们游车河,自行去了相约的酒楼等候。

    苏扬一行人到酒楼时侍应生在上菜,苏晓先去了洗手间才进包厢。

    陈公子正逐一给王筠介绍在座的人,他们的座位正对着门口,指到门边的苏扬时碰巧苏晓进来,察觉到异样的视线,她懒懒地抬眼,对上王筠错愕的目光。

    苏晓心底的惊讶不比她少,但脸上不动声色,坐下来偏头问苏扬这是陈公子这两个月换的第几个明星女伴。

    王筠一开始可能以为苏晓也是哪位少爷的女伴,可久了便发现苏晓和其他人的相处模式已经超越了她原本设想的身份应该会有的态度,陈公子还会主动邀她喝酒谈天,说的内容都是王筠不曾涉足的领域。

    陈公子一喝多就脑子不清醒,王筠问他苏晓的身份,他毫不遮掩地大声说,“你问苏晓啊?老朋友了,自小一起玩的。”

    不等他说更多,苏扬就上去捂住他的嘴,“喝了两杯就发酒疯,下回不约你了。”

    除了和王筠一样是以女伴身份前来的,能坐在这间包厢里的男男女女均是有着不凡的家世,王筠脑筋转的快,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盛典那天苏晓毫不畏惧地给她甩脸子。

    苏晓至今尚未在时尚界闯出名堂,只因当年为张念之妆造才引起人们注意,沉寂多年后又复返,外界只知道她姓苏、英国名校毕业,关于她的背景一无所知,她藏得很深,除了张念之,没有人请得动她。

    即使张念之当年确实艳压群芳,可圈内有许多名牌设计师,王筠实在不明白她的经纪人为什么非要找名不经传并且神出鬼没的苏晓。

    直到酒楼里遇到苏晓,王筠才明白苏晓的高傲从何而来。

    苏晓不喜欢王筠,一整晚没给她好脸色,同时偷偷给苏扬使眼色,让他看紧陈公子,别把不该说的话都一股脑抖了出去。

    “你放心,他要是敢说出去,我上门砸了他的公司。”

    张念之扶额,想说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苏晓就转移了话题,道:“我告诉你,昨天我们过桥的时候,看到桥底湖边有几个人,我觉得眼熟可是认不出是谁,苏扬看了两眼说像于景周他们。”

    果汁甜度适宜,很合张念之口味,这一会儿功夫她就已经喝了大半,喉咙有些干,拿起桌边装了清水的玻璃瓶倒了杯水,边倒边说:“今年我大嫂留在家,他想带money回去,自然要过来的,有什么奇怪。”

    往年春节,冯庆得回娘家探亲,顺道把money带过去交给于景周,不过去年独自抚养她长大的舅舅过世了,所以今年春节便留在了西海。

    苏晓只是随口一说,嘿嘿笑了两声,将盘里的沙拉一扫而空。

    不久后,裴老板送上一杯咖啡,可张念之身边的座位还空着,于是他便问:“你们的朋友还没到?要不我等会儿再冲一杯过来……”

    话音未落,风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张念之闻声看去,裴老板的女朋友朝进来的人微笑颔首,“欢迎光临,要点什么吗?”

    来人礼貌点头,视线偏移,在店内客人中快速搜索熟悉的身影,最后定在张念之那一桌。

    他对裴老板的女朋友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他约的人到了,然后缓步走近。

    “时间刚刚好,他来了。”张念之道。

    裴老板见状,道,“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苏晓托着下巴,等那人靠近后,慢悠悠地问:“乔机长,怎么来得这么晚?”

    “你这声机长还叫得早了点,不过承你吉言。”

    乔云升拉开椅子,在张念之旁边坐下来,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妈临时让我去医院帮她拿药,桥上又发生了交通意外,所以就迟了一点。”

    张念之把咖啡推到他面前,关心问道:“拿什么药啊,阿姨病了吗?”

    “没什么,就是吹了风有几声咳嗽。”乔云升说,“本来要到你家拜年的,但是你家有小孩,担心会传染给团团,所以打算等病好了再去。”

    张念之嗯了声,“你的升职面试怎么样?过了吗?”

    乔云升轻轻笑一声,“还不知道,估计悬得很。”

    一个名额,三个人竞争,中间弯弯绕绕不可言说,乔云升没打算告诉她们太多,转而问起张念之的近况。

    得知她再次无缝进组,又瞧见她手臂内侧若隐若现的淤青,乔云升不自觉又想起初识张念之时她的状态,和如今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张念之察觉到他异样的目光,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他又想说什么,这几年这句话就快成为他们交谈的时候他的口头禅了。

    乔云升:“我每次见你,都感觉你又不一样了。”

    这次他改变了用词,但话里意思还是一样。

    张念之:“变漂亮了是吧?不枉我往美容院跑得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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