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舞师一战封神
白行舟只觉通体舒泰,四肢百骸都似棉花一般轻飘飘,松软软,身躯无风自起,慢慢的向着莲花生大师头像飘去,直到跟佛像面对面,莲花生大师一双佛眼尽入眼帘,明明顽石雕就,却偏偏生了诸多变化,忽而庄严,忽而妩媚,忽而勇猛,忽而悲悯,
莲花生大师的佛眼一瞬间展露了十六种法相,然后褪去了一切光彩,慢慢地变成一个黑洞,白行舟只觉得自己正一步步地被拉进那黑洞里。只能努力的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来抵消越来越可怕的吸力。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一声佛号如黄钟大吕重重的撞进白行舟心头,他忽然睁开了双眼,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站在地上,有些惊惧的抬头看了看莲花生大师的佛眼,不由得有些后怕,
一旁的钱广发见白行舟醒来,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
不知施主看到了什么?那年老喇嘛问道。
我看见了众生,我,和你。白行舟犹自盯着莲花生大师的佛眼,并没回头。敢问大师,法是什么?
任持自性、轨生物解,此为法。
该做何解?
老喇嘛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每一事物必然保持它自己特有的性质和相状,有它一定轨则,使人看到便可以了解是何物。例如水,它保持著它的湿性,它有水的一定轨则,使人一见便生起水的了解;反过来说,如果一件东西没有湿性,它的轨则不同于水的轨则,便不能生起水的了解。法即一切,一切是法。
那何谓相?
相由心生,你看他是佛,这个你看便是相,换句话说,相是你对万物的看法,也就是万物能被六根六识所能认识的特性。
问了两个问题,白行舟陷入沉默中。
钱广发见白行舟古怪,心下着急,不由得大喊一声,白老弟,又是法又是相的,难道你要出家不成?
白行舟缓缓地睁开眼睛,向钱广发笑了笑,有劳钱兄牵挂了。转过头对老喇嘛行了一礼,谢大师解惑,说完便拉了钱广发往殿外走去。
施主且慢。
白行舟停住脚步,看着老喇嘛。
施主,你与佛有缘,不如。。。
老和尚你是要忽悠我们出家吗?不等白行舟回话,钱广发抢先道,嘿嘿,大师啊,你知道我们这些堕落红尘的人最怕听到得到大师的这句,我看施主与佛有缘。
白行舟轻笑出声,大师,在下只是机缘巧合误触了莲花生大师的结界而已,绝非与佛有缘,在下俗事缠身,不敢有辱佛门视听。
老喇嘛急道,非也,老僧枯坐大昭寺一个甲子,有十年不曾进此殿了,今日心血来潮,便遇见了施主悟道,怎么不是一个缘字呢?
莲花生大师的这尊法相,蕴含了一门无上神通,非有佛缘之人不能得,施主还请三思。
大师的意思是,非要强逼在下出家咯?白行舟眉毛一挑。
大师,你我相见也许只是咱俩有缘,至于佛祖,或者佛缘,在下实在不敢僭越,话说当下,此事就此打住了。大师也莫要相迫了,平白毁了你我之间的一桩善缘。
老喇嘛见他说的斩钉截铁,想来已是绝无可能了,不由得长叹一声,既然施主如此决绝,那老衲也不好相强,不过老衲有一言,请失主往心里去,倘若他日施主生出皈依之心,大昭寺始终为施主开方便之门。
白行舟见他妥协,言语间说的悲凉,内心也软了一下,好吧,大师放心,倘有一日,在下若要出家,必定首选大昭寺,不管千里万里,必然到此剃度。
老喇嘛双眼一亮,毕竟不是一无所获嘛,便放二人离去。
二人出了大殿,一溜小跑着往寺外去,尤其是钱广发,更是三步并了两步,生怕老喇嘛反悔。白行舟倒是让他弄得哭笑不得。
他此番看着莲花生大师的佛眼入定,真是获益匪浅,此刻六识之灵敏更胜往昔,隐约间觉得佛眼中蕴含着一门神通,却并不清晰,之能以后慢慢参悟了。
出了大昭寺,钱广发犹自后怕不已,喘着粗气说道,白老弟,此地不宜久留啊,你我赶紧收拾妥当,便出藏去吧,不然老喇嘛随时反悔,你我恐怕出不了藏地了,你是不知道这些喇嘛在藏地的地位有多么超然。
白行舟看他真是后怕,便点头道,钱兄说的有理,你我正该早日启程,
于是二人去店里采买了些干粮,清水,钱广发又去有司衙门讨了通关路引,做足了准备,便启程出藏。
二人马不停蹄的出了拉萨,同行了一段,到了该分手的时刻,白行舟按下马头,向着钱广发抱了抱拳,诚挚说道,钱兄,你我就到这里吧,今番承蒙钱兄厚赠,他日小弟回到中原,必去钱兄处一晤。
钱广发知道分别在即,心下也是黯然,白老弟,你我虽然萍水相逢,但相处极是融洽,此刻分别,却是有些难顶,哈哈,兄弟你此去凶险,千万小心,事了之后务必来雁回关一晤。
白行舟点头应下,看着钱广发一路往东去了,在茫茫原上慢慢变成了一个黑点,继而消失不见,长出了一口气,便拨转马头,一路往西北去了。
自拉萨至翰儿海不知几千里,一路上地形复杂,有千里大漠,又有戈壁,好在老钱心细,不止是水粮准备的充足,沿途何处补给,何处休息,俱都标注的非常详实,饶是如此,也总有意料之外的困难,白行舟一路北上,历尽千难万险,终于在半个多月后走出了戈壁,进入了一望无际的草原,人迹渐渐多了起来。
偶尔也能见到成群聚居的牧民了,应该是到了十国腹地龟兹了,西域十国,除了砗磲吐蕃两国之外,其余八国都是蕞尔之地,像龟兹,疏勒,举国不过十数万人,除去老弱,青壮尚不及半,真实战力着实有限,不过近百年以来,砗磲势大,连续出了几位雄主,便以联盟的的方式纠集了整个西域的力量,才使得草原诸部能站在中原王朝的面前,不落下风,但是十国联盟的内部却充斥了数不尽的压榨和奴役,像车师,小宛,鄯善等小国,便是受尽了压迫,几乎已经到了灭国的边缘。
而龟兹若非出了一位横扫西域的盖世高手,恐怕如今的下场也不比车师等国强上太多。这位大高手便是西域战神墨脱,传说墨脱二十岁之前是个舞师,龟兹人热爱和平,崇尚乐舞。有隋以来,龟兹乐舞甫一传入中原,便名声大振,其乐声新奇,有管弦之分,新奇声变,一时间王侯将相,争相慕尚,更是把十数种管弦乐器传入中原。
能歌善舞的龟兹人在西域这片食肉场里,一直活得艰难,龟兹乐姬甲于天下,于是西域贵族们都已能拥有一位正宗的龟兹乐姬为荣耀,不可避免的便滋生了很多奸淫掳掠的人间惨事。
墨脱二十岁时便是整个龟兹最富盛名的天才舞师,他的飞天祭舞天下无双,传说他舞步移动,风云变色,能跟得上世间任意一位乐师的鼓点,很自然的,被龟兹国主选中,养在深宫里,终日与整个龟兹最顶尖的乐姬们一起载歌载舞,演戏乐舞之道,他正逢盛年,平日里相处的也大都是妙龄少女,终于有一天,墨脱跟一位乐姬生了男女私情。
那位乐姬也是少负盛名,能演奏十几种乐器,本来二人俱都是天资聪颖之辈,又有共同的理想,终日厮混在一起,有了好感也是人之常情,龟兹国主倒也乐得成全,倘若一切如此发展,那世间也许多了一对配合天衣无缝的乐姬舞师,可惜天不遂人愿,某次砗磲左贤王参加龟兹国宴,一眼相中了美貌无双的乐姬,软硬兼施,非欲得之而后快,龟兹国小力弱,实在难以抵抗左贤王的淫威,岂知那乐姬彼时早已怀了墨脱的骨肉,难以忍受如此屈辱,便从龟兹最高的清真寺上一跃而下,自然是一尸两命,人间悲剧。
砗磲左贤王鱼儿没有吃到,摸了满手腥,一时间勃然大怒,便闯入龟兹皇宫,淫乱后宫,龟兹人不能忍受如此羞辱,揭竿而起,擒下了左贤王。
砗磲获悉左贤王被擒,当即大兵压境,把小小的龟兹围了个水泄不通,龟兹人真正面临亡国之危。正当众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痛失爱人的墨脱自告奋勇,愿意领了左贤王去砗磲大营求和。
龟兹国主无奈同意了他的请求,墨脱生平第一次脱去了舞衣,穿上战甲,带上左贤王单人独骑直闯砗磲大营,刚出了自己城门,便当着二十万砗磲骑兵的面,手刃了正在叫嚣的左贤王,拎着头颅走进大营,并且奇迹般的劝退了二十万砗磲骑兵,从此战神墨脱的威名响彻草原,至于那天在砗磲大营发生了什么,只有当时的砗磲王和如今的战神墨脱两个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