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共浴
小豆芽目光直勾勾落在那桂花糕上，馋色难以遮掩，却始终没有走出来。
顾如星看他警觉，不仅没有不悦，反而很是喜欢，警惕心高的小孩才不容易被欺骗，像他这样寄离人下的孩子，若是三言两语就被外人一点吃食勾走，那才值得担忧，看来村长对这孩子还是上心的。
顾父来过村长家，定亲宴那日还是顾父送村长回来，小豆芽认得他。
顾父率先走在前头，在门口摸了摸小豆芽毛茸茸脑袋，温声道：“小豆芽，不认得我了？村长在家吗？”
“顾伯伯。”小豆芽小声叫了一声，声音软软糯糯，目光好奇往顾父身后的顾如星萧景盛身上瞄。
这时，屋内的村长听见声响走出来，看见顾父他们，连忙迎着进堂屋。
村长叫来家里的老仆人倒了茶水，顾如星把来意说了一遍，村长大为震惊，：“顾夫郎当真在里河村开设私塾？”
“村长若不放心，可写一封书信给里河村村长，一问便知。”顾如星说。
村长迟疑片刻，目光落在小豆芽身上：“你想收留小豆芽当书童倒不是不可以，他爹当兵几年，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小豆芽年纪小但很是机灵，若是能得到他同意，顾夫郎和萧兄弟就在此立个字据，以后他爹回来，我也有个交代。”
“村长想的周到，全依村长的意思。”顾如星应着。
方才他把桂花糕给了小豆芽，小豆芽坐在旁边小凳子吧唧吧唧吃着，腮帮子鼓鼓，懵懂可爱，却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他听到要给面前两个叔叔当书童时，眼底眸光晶亮。
村长招手把他叫过去，询问小豆芽的意见，小豆芽目不转睛落在顾如星身上，半响嘟哝道：“你真的可以教我读书识字？”
顾如星笑道：“当然，只要你想学，我都可以教你。”
小豆芽迟疑片刻，黯然道：“我爹走之前跟我说要教我武功箭术，以后长大了可以打坏人，这你也能教吗？”
顾如星偏头看向萧景盛，萧景盛会意，起身走出堂屋，顾如星示意村长和小豆芽跟着出来，他们站在门廊下，看见萧景盛弯腰在角落里捻了一小石子，对准院里一颗干枯的柿子树屈指一弹，小石子凌空飞出，带起一阵劲风，柿子树顶端最长的枝桠陡然旋转着落下，小石子直直穿透而过，“哆”的一声钉在墙垣上，泥墙上瞬间多了一个小洞。
年过花甲的村长和年幼的小豆芽同时张大了嘴巴，就连顾父也难以置信的呆愣在原地，半响说不出话来。
小豆芽一张小脸激动的微微发红，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也不眨，手里的桂花糕差点掉在地上。
顾如星之前就亲眼目睹过萧景盛神乎其神的‘弹指功’，想必能轻而易举折服小豆芽，果不其然，萧景盛这一亮相，小豆芽立即忘了方才还对他们满心的戒备，跑过去拉萧景盛的袖子，仰着头崇拜的看着他，：“叔叔，我要跟你学武功，学箭术，以后长大要跟父亲一样杀坏人。”
“好。”萧景盛笑眯着眼摸着小豆芽的脑袋。
小豆芽见萧景盛同意，开心的拍着巴掌，村长见状，无需再询问小豆芽意见，拿来笔墨纸砚，顾如星写下了字据，按下手印，村长还拿来村里的人员名册，翻找李长河家的籍册给顾如星看。
小豆芽名叫李执，五年前李长河应征入伍，小豆芽才三岁，懵懵懂懂，后来他母亲因生产时留下的旧患去逝，三年来小豆芽靠着邻里接济才活到今天，村长还把李长河五年来的书信一并拿了出来，黯然长叹道：“李长河书中多次提到这孩子，他知道妻子死后这孩子被我收留，信中嘱咐让我多加照顾，这些年我尽心尽力，可惜家中条件有限，如今两儿子的媳妇又要生产，实在没法给他请先生教他读书识字，小豆芽能被你们收留当书童，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待李兄弟哪天卸甲归来，也不负他所托，萧兄弟顾夫郎，小豆芽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村长放心，我们定好好照顾好小豆芽。”顾如星拉着小豆芽的手，小豆芽乖巧的靠在他身边。
写好字据，交代好一切，小豆芽的私人物件仅是几件衣服，顾如星便带着他回了顾家。
周阿爹见他们回来，还带着个小孩，把一早准备好的柿饼糖糕拿了出来，小豆芽初来顾家，见到陌生的周阿爹，顾二郎和林世阳，仍然有点怕生，紧紧贴着顾如星不放。
顾如星疼爱的安抚他：“别怕，这是顾伯么，顾叔叔和林叔叔，以后都是自家人，你想着吃什么就说，明儿我们就去另一个镇上，那里开了私塾，你就能跟其他小孩子一样入私塾读书，学写字了。”
小豆芽很是乖巧，听着顾如星说的话，憧憬着画面，一整天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晚上，顾如星亲自为小豆芽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糖醋排骨，酱油鸡，清炒竹笋，还有莲藕骨头汤，小豆芽还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食物，吃得肚子圆滚滚，就连顾二郎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想起不久之后自己也能开一家色香味俱全的饭馆，天天吃这样好吃的食物，心底美滋滋的。
顾家院落只有四间屋子，晚上小豆芽跟着林世阳睡，小孩子很容易被新东西吸引，饭后林世阳仅是拿出一把匕首，用顾家柴房里的烧火木头雕刻了一小老虎就俘虏了小豆芽的心，还有一只小鹦鹉在旁边吱呀乱叫，鹦鹉学舌的跟着小豆芽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把小豆芽逗得咯咯直笑。
回到内屋，萧景盛内心感激顾如星收留了小豆芽，可惜一整天找不到两人相处的机会，这会进了内屋，他亲自帮顾如星提水洗澡，还给他梳理湿润头发，弄得顾如星浑身燥热，泡在水里还不解热，他推了一把萧景盛要给他擦背的手，：“萧大哥，我自己来。”
“我家小夫郎还害羞吗？”萧景盛没理会，继续手上擦拭的动作，顾如星红着脸，低头捧着水兜头给自己浇了下来，萧景盛笑得肩膀耸动。
顾如星见他手上又得寸进尺，气恼的喷他一身水，顾如星的澡还没洗完，萧景盛浑身已经湿透，干脆脱了衣服一起沐浴，木桶太小，顾如星被抱坐在萧景盛怀里，两人磨磨蹭蹭，洗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水凉透了，顾如星几乎瘫软，萧景盛才把他从木桶里抱出来，擦干身子，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萧景盛带着顾如星，小豆芽和林世阳回里河村。
顾如星在门口和顾父周阿爹道别，这次与不同以往，离别也不再苦涩，反倒是周阿爹拉着顾如星的手，殷勤叮嘱：“小星哥儿，你如今嫁人了，这个年岁正是哥儿生子的好时机，你记得上点心，小哥儿有了孩子以后多了份保障，你听阿爹的没错，阿爹都是为你好。”
顾如星想起昨晚一同洗浴的场景，心说，哪需要他上心，他家夫君动作可是比上阵杀敌还急切。
“知道了阿爹。”
见顾如星点头，周阿爹才没继续絮絮叨叨。
萧景盛林世阳在一旁跟顾二郎商讨到镇上找面馆老板合作的事，他们商定七天后，顾二郎到里河镇找他们。
交代完一应事物，几个启程回里河村。
这次回顾家一切景象与以往不同，马车经过村头，还有不少村民看见过来打招呼。
顾如星和小豆芽坐在车厢里满心欢喜，小豆芽还没出过村，这是他头一次做马车，兴奋的直把脑袋探出帘幕，目不转睛看着沿途景色，顾如星见到自己认识的地方，就顺道跟他解说。
眨眼，还没到晌午，他们就到了里河村。
顾如星带着小豆芽在灶房里张罗午饭。
萧景盛这才找到机会跟林世阳了解林场围墙的事。
林世阳紧促着眉头，：“我在边界围墙下面发现有一圈药粉，药粉足足洒了十来丈长，那些药粉味道很古怪，我闻着不像毒药，反倒可以吸引野兽的气味。”
萧景盛扬起一边眉毛，面色深沉，林世阳从衣襟内掏出一小纸包，递给萧景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