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开馆子
收留小豆芽当书童的事决定下来，顾如星就不打算再耽搁时间，他和萧景盛商量好，待吃完午饭就去找村长，说明来由，将孩子带回里河村。
至于小豆芽他爹的征兵粮，他们私下做主，在孩子他爹没回来之前就让村长帮忙代领，算是这些年村长对孩子的照顾，至于补给，留给小豆芽以后长大自己安排。
他们两夫夫只是暂时收留小豆芽当书童，若是以后他父亲打完战回来，自然将小豆芽归还他父亲扶养。
家里有几个汉子，翻修屋子只花了一个早上就修整完毕，中午的饭菜如顾如星所言——全鱼宴。
红烧鱼块，剁椒鱼头，还有烤鱼——之前顾如星吃过几次，鱼肉鲜香口感酥脆，肥而不腻，至今仍然回味无穷，他想让父亲阿爹也尝一尝，在这个朝代吃这样多种风味做法的食物不容易，除了食材有限，村民终日乾乾为糊口，没有多少心思去研究吃食，能吃饱穿暖就是最大奢求。
烤鱼是让萧景盛临时架起火堆烤出来的，顾如星调了酱料，经过前几次经验，林世阳一早学会烤鱼技巧，边刷酱料边不断翻滚支架，鱼香很快飘逸整个院子，顾二郎迫不及待坐在旁边凳子上直吞口水。
林世阳见他馋样，忍不住想起自己初次吃烤鱼的场景，笑道：“以前我吃烤鱼最多就是下点盐巴，没想吃鱼还能吃出这么多花样，还是嫂子有办法。”
“我还不知道小星哥儿厨艺这么高超，当初要是知道你有这门手艺，二哥带你去镇上找个帮工的活计，或是给厨子当学徒，也不至于后来发生这么多事，真是天意弄人。”顾二郎长吁短叹。
林世阳摇头不赞同道：“若当真如此，当初要是嫂子没逃跑，哪会遇上我大哥，若是不慎落入匪徒手里，岂不是连命都没了。”
顾二郎愣了愣，连连点头：“林小弟说的是，亏是当初遇见你们才能安然无恙。”
言语间，架子上的烤鱼已经熟了，顾二郎熟练的拿过盘子过来接，顾父周阿爹闻着味从堂屋出来，两夫夫没吃过这般鲜味的烤鱼，互相忍着口水。
想着烤鱼会上火，顾如星特意从院子角落里的瓜藤上摘了两条青瓜，拍散之后伴着蒜蓉，辣椒，油，盐，少许糖和白醋搅拌，待饭菜端上桌，还多了两样清爽小菜，一个凉拌青瓜，一个清炒竹笋。
忍了许久的顾父周阿爹已顾不得长辈该有的持重，菜一上桌，顾父就招呼大家动筷子。
吃了几口后，顾父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知道仅是一种鱼就能做出这么多菜式，小星哥儿了不得，以后在镇上开个馆子，保准会门庭若市。”
顾如星笑道：“父亲就别取笑我了，不说我这手艺如何，就是当真开起馆子，我怕我这身子也受不了。”
“小星哥儿身子不好，怕是不能累着，但你这手艺不开馆子可惜了。”周阿爹惋惜的叹了口气。
坐在一旁的萧景盛忽然偏头看向顾二郎，：“岳父说的有理，小如星这手艺不开菜馆子可惜了，他自己做不得，志扬可有意开家饭馆，让小如星告诉你做法，搭配调料，再请几个熟练厨艺的帮工，不怕做不成。”
“贤婿说的是啊。”顾父激动的放下筷子，扭头看向顾二郎，语重心长道：“二郎，这几年你历经世事，也受了不少苦，是时候安定下来找个活计谋生了，小星哥儿有这手艺，又肯教你配方，来得好不如来的巧，这事我看成，你作何打算？”
周阿爹爱子心切，急得趴拉着顾二郎袖子：“二郎，你爹说的在理，你自个有何主意，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参谋参谋。”
顾二郎左右觑着自家人，稳了稳心神，思忖片刻后也跟着搁下筷子说道：“父亲阿爹，你们说的是，这些年我流浪闯荡这么久，至今一无所成，难得有小星哥儿这门手艺，现成的机会，我想试着在镇上开家馆子也不错。”
“你总算开窍了。”顾父喜笑颜开，虚虚捋着不存在的胡须，忍不住站起身去屋里拿出那坛私藏的桂花酒，又开始酒意上头。
周阿爹咧开了嘴，频频点头，开始绸缪起开馆子的事情：“好好，既然决定开馆子，那就要事先好好谋划一下，地点、店铺、租金，帮工样样都要花银子，人手方面，我和你阿爹可以过去给你帮衬，其他的我们毫无头绪，不知贤婿有何看法，可指点一二。”
萧景盛接过顾父递来的桂花酒，抿了口道：“两位岳父不必忧心，虽然我来洛河镇不久，但对镇上几条主要商道还是了解一点，待志扬准备妥当，可到里河村找我，我和志扬去镇上走一趟，选好铺面，其他事再做定夺也不迟。”
林世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想萧大哥平日里出去镇上一趟都不敢轻易露面，还要改变行装，若是带着顾二郎出去，恐怕容易暴露行踪，便插嘴道：“萧大哥，你可别忘了，洛河镇我可比你熟悉多了，这事不用你劳心，再说你还要忙着私塾的事，就让我先带顾兄去镇上走一趟，待看中合适铺面，跟你商讨后再定下来也无不可。”
萧景盛点了点头，林世阳说的正合他意，本来他也有所顾虑，若由林世阳出面更为妥当。
顾二郎闻言，拱手道：“那多谢林小弟和弟婿了。”
“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志扬不必客套。”萧景盛拿起酒杯和顾二郎碰了杯，各自喝下。
顾父周阿爹脸上喜色没落下过，难得开怀畅饮，连周阿爹也跟着喝了杯桂花酒。
默不作声的顾如星在一旁静静吃饭，方才二哥说话时，他察觉出话中似有未尽之意，便道：“说起铺子，我倒有个想法，昨日我们和阿爹去镇上，途经之前我们吃过的一家面馆，那家面馆生意萧条，恐怕难以支撑太久，铺面位置却极好，我们刚起步没多少银子，不如和那面馆老板合作，我们提供新菜品，他们提供铺面和帮工，赚到的银子五五分成，只要菜品配方在我们手上，即使面馆老板不同意，我们还可以找其他馆子合作，不愁做不起来，若是老板有意把铺面卖给我们，我们可以请他当掌柜，原有的帮工都留下，还省了找人的步奏。”
顾如星说完等着回应，不料桌上的人都平息静气，目不转睛盯着他，顾如星莫名看着他们，满脸懵然。
片刻后，顾父的酒杯磕在桌沿上，率先打破这诡异的沉寂，顾父不可置信的深吸口气，哑然半响道：“这我家的小星哥儿？我们老顾家竟然出了你这样的经商天赋，我怎么就没发现我家小儿有这般能耐。”
顾如星张了张嘴，心说，我的确不是你顾家的亲生儿子，只是穿越过来接管你儿子的身体和灵魂而已，但是他这辈子恐怕也穿不回去了，顾父周阿爹以后就是他的亲人。
周阿爹很快反应过来，白了顾父一眼：“那不是你糊涂么，顾小哥儿从小就聪明伶俐。”
顾父连连应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顾二郎呐呐道：“小星哥儿，若那店家愿意把铺面卖给我们，一时半会我们去哪找银子还给他。”
“二哥，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们可以先做一道菜式让他们先拿去试着卖，若是卖得好，面馆老板还怕我们还不了他银子吗？”
顾二郎深吸口气，看顾如星的眼神敬若神明。
萧景盛眼底蓄满笑意，抬手摸了摸顾如星脑袋，赞道：“我家夫郎深有谋略，为夫甚是荣幸能娶到你。”
顾如星没想他家将军越发没脸没皮了，赶紧夹一筷子鱼肉放进他碗里，堵住他的嘴。
这顿饭吃得极为欢快，顾二郎确定好去镇上的日程后，顾父带着萧景盛顾如星去村长家，准备接小豆芽。
到村长家门口时，小豆芽正拿着树枝蹲在地上写字，字体歪歪扭扭没个成型，但小豆芽写得极为认真，他穿着宽大的绿色粗布衣，人显得小小一团，七八岁看着只有五六岁模样，一双眼睛黑葡萄似的又圆又大。
顾如星看一眼就非常喜欢，小豆芽看到他们，小身子瑟缩了一下，脚步飞快跑回屋里躲在门扉后，没一会又探出个小脑袋，眨巴着乌溜溜眼珠子。
“噗嗤！”顾如星忍禁不住笑出声，从怀里掏出来时准备好的桂花糕，冲他招招手，柔声道：“小豆芽，别怕，我有桂花糕，你想吃吗？”